《这个攻有点凶啊》松木刀

1、初到小城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程优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内心却像一团乱麻。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大城市，独自来到这个连名字都从未听说过的小镇。
　　列车缓缓驶入小镇的车站，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站台上挤满了人，嘈杂声此起彼伏，与大城市整洁有序的车站形成鲜明对比。程优拖着行李箱，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着出口的方向。
　　"小伙子，住哪家旅馆啊？"一个操着浓重乡音的中年男人凑了上来，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程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攥紧了手中的行李箱。
　　"我...我要去镇上。"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哎呀，我就是开旅馆的，就在镇上，要不就住我那里吧？"男人热情地揽过程优的行李，"我这旅馆可是全镇最好的！"
　　程优犹豫了一下，跟着男人走出车站。路灯昏黄的光线洒在泥泞的路上，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男人的旅馆就在镇边，是一栋低矮的三层小楼，外墙斑驳，窗户上积满了灰尘。
　　"到了，这就是我的旅馆。"男人推开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程优跟着走进去，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大厅里只有一盏摇摇晃晃的吊灯，灯光昏暗，照得人睁不开眼。
　　"就住二楼吧，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男人一边说，一边拉着程优往楼上走。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每一步都让程优的心跳得更快。
　　推开房门的瞬间，程优愣住了。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生锈的铁皮柜，还有一扇布满裂纹的窗户。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仿佛多年未打扫的灰尘和霉菌混合在一起。
　　"这...这房间..."程优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不满意？"男人眯起眼睛，"我跟你说，这可是最好的房间了！"
　　"我...我再看看其他房间。"程优强装镇定地说。
　　男人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向楼梯："随便你，反正其他房间都差不多。"
　　程优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开始新生活。他只是想离开那个家离开，让他觉得很恶心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上楼，看到程优时愣了一下。
　　"你是新来的房客？"少女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问道，"我叫小雨，是这家旅馆的服务员。"
　　程优点了点头，注意到少女的校服口袋里露出一角粉红色的便利贴。
　　"我...我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他鼓起勇气说。
　　"跟我来。"小雨转身走向楼梯，"二楼的房间确实不太行，我带你去三楼。"
　　程优跟着小雨上了楼，发现三楼的房间虽然同样简陋，但至少窗明几净，空气也流通一些。小雨帮他把行李搬到床上，又帮他整理了一下房间。
　　"这是我妈妈以前住的房间，"小雨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她走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
　　程优注意到小雨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你...你妈妈..."他试探性地问。
　　"去年走了。"小雨低下头，"癌症。"
　　程优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
　　"别担心，"小雨突然笑了起来，"我没事的。现在我负责打理旅馆，虽然累点，但还能应付。"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男人的喊声："小雨！有客人来了！"
　　"我得下去了。"小雨整理了一下校服，"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看着小雨匆匆下楼的背影，程优突然感觉鼻子一酸。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感。
　　夜深了，窗外的月光透过裂纹的玻璃洒在地板上。程优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内心却不再那么害怕。或许，这个陌生的小镇，会成为他新的归途。
　　程优站在这家名曰全镇最好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生活，虽然父母经常出差，但他还是感到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他整理好床铺，把简单的行李放在角落，然后决定下楼买点吃的。
　　推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油烟和垃圾的气味。大街上人来人往，仿佛一条奔腾的河流，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独自站在路边的少年。程优皱了皱眉，他从未见过如此混乱的场景。
　　街道两旁堆满了垃圾，塑料袋、纸盒、破旧的衣物随意丢弃，甚至有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在垃圾堆中翻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捂住鼻子。他试图在人群中找到一家看起来干净的面馆，但街道上的店铺大多破旧不堪，招牌歪歪扭扭，有些甚至已经倒闭，只剩下空荡荡的店面。
　　程优在人群中穿梭，像一叶孤舟在汹涌的浪涛中漂泊。他看到一些商贩在路边摆摊，叫卖声此起彼伏，但摊位上摆放的食物让他有些犹豫。他不想冒险吃坏肚子，但又实在饿得不行。
　　终于，在转过一个街角后，他发现了一家小面馆。店面虽然不大，但看起来还算干净。他走了进去，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服务员走过来，他结结巴巴地点了一份面，声音甚至有些发抖。
　　当他吃到一半时，鼻子突然一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家了。以前无论是上学还是出去玩，身边总会有人的陪伴，虽说现在对他们的印象不怎么好，但是他确实没有接触过这种生活。而现在，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连买一碗面都显得如此艰难。
　　窗外的街道依然熙熙攘攘，但程优的目光已经不再迷茫。他看着碗里的面条，突然觉得这碗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味。他明白，成长的道路上总会遇到困难，但只要勇敢面对，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吃完面，程优走出面馆，深吸了一口略带污浊的空气。虽然这座城市让他感到陌生和不安，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决定继续探索这个陌生的城市，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程优站在面馆门口，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刚才他急匆匆地吃完面，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走出店门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匆忙，连钱包都没带。此刻，他的口袋里只剩下寥寥几个零钱，手机屏幕上的余额更是惨不忍睹。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爸”来电。程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最近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紧张，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打电话过来，明明父亲并不喜欢自己，却还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想当初就是他和后妈合力把它从家中赶出来的。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程优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了挂断键。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你老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把我给赶出来了吗？还缠着我干什么？”
　　程优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耳边嗡嗡作响。
　　“程程你听我说那就是个意外，我们还是爱着你的，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这个家永远欢迎你，还有我帮你联系那边的学校了，只要你同意还接着上学，我马上就能给你找到一个好学校
　　“我不用！我自己能办好的，你们不用再管我了，你们自己干了什么我都知道，你对得起我妈吗？”
　　“程程，你听我说……”
　　程优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懒得再跟这些人理论了，他早已清楚父亲是怎样的嘴脸。
　　他站在原地，感受着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过去在那个学校自己的成绩不算差，现在距离高考不到两年了，他不想就这么荒废掉自己的学业，他还是想着先转转吧，什么时候找一个学校。
　　手机里突然传来了，到账提示?20,000他叹了口气自己确实是没钱了，眼下又没法拉下脸回家，还是先在这个小县城待着吧。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街道的另一边。他知道，自己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生活，该如何面对父亲和后妈。该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迷茫。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灯光渐渐亮起，程优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可是，他却知道，自己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因为生活，终究是要靠自己去承担的。他转身回到了酒店。
　　程优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一点都不繁华的小镇，内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喘不过气来。
　　他转身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与父母争执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他离家出走，以为自己能潇洒地活出一片天，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手机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他翻看着手机里存储的学校信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喂，您好，是第二中学吗？"
　　"是的，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想咨询一下，你们学校现在还招收插班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程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的，我们还有名额。不过需要您自行准备复习资料和教科书。"
　　"好的，好的！"程优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那我下周一就可以来报到了吗？"
　　"是的，没问题。"
　　挂断电话，程优瘫坐在床上，双手撑着额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冲动，可他不能让父母看扁了自己。他要证明给他们看，他程优不是个孬种！
　　凌晨三点，程优摸黑走进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便利店的灯光昏黄，货架上的商品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他挑选了几本复习资料和教科书，付钱时才发现自己带的现金不够。
　　"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他把书放回原位，快步走出便利店。
　　夜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搜索着附近的书店。凌晨三点的街道上，除了零星的出租车和偶尔路过的行人，几乎看不到什么店铺开门。
　　他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在街角发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推开门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程优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我要这些书。"他将之前在便利店挑选的书单递给店员。
　　"好的，您稍等。"店员转身去货架上找书。
　　程优站在收银台前，看着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二十分，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漫长的夜晚。
　　"您好，这是您要的书。"店员将一摞书放在柜台上。
　　程优数了数，一共六本，刚好装满一个大书包。他付完钱，将书包背在身上，走出书店。
　　他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酒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