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里的妖怪们》与小北

10、第十章

　　陆续奋力飞起，鞋子生出火焰将他托起，小章鱼的触角重重朝他袭来，他侧身躲过，它再次发动另外一只触角，将他围绕起来，陆续立刻对着空气画了一个巨大的符咒，推向小章鱼的正脑门。

　　它暂时被定住。

　　李娴迅速画了一条飞毯，一跃而上，手模拟方向盘，大喊：“快上来。”

　　封信子甩出拂尘，嵇代一把抓住，将他拉了上来，三人坐着飞毯，陆续在身后守护安全，疾风扑面而来，吹的睁不开眼，头发肆意飞扬，身后巨兽咆哮，李娴死死抓住方向盘，看着前方喊道：“地图打开。”

　　陆续打开导航，箭头在他们上方指引，光标滑动到哪里，飞毯就飞向哪里。

　　封信子回头，小章鱼的眼睛扫射着周围，他惊讶怪病的威力，心里祈祷着飞毯在快一些。

　　空中再次播报：“戌时一刻。”

　　飞毯突然急刹车，他们三个人身子猛然往前冲，差点把李娴撞下去，她死死按住方向盘，使它慢慢落地。

　　李娴：“安全带的重要性。”

　　封信子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只顾着逃命吗？”

　　喘了口气后，四人看向面前的酒楼。

　　陆续：“卡点到。”

　　李娴收回毯子，看了看天上忽明忽暗的月亮，说道：“快点进去吧。”

　　四人一同进入酒楼，诡异的气氛油然而生，大堂里八张座椅上坐着人偶，男女老少皆有，桌子上摆的饭菜都是玩具摆放，可他们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八桌观众同时看着一个方向，前方有一个舞台，舞者带着傩面具，他们的舞步凌乱却带着节奏，时而鬼魅般跳跃，时而幽魂般飘荡滑行，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阴间的气息，让他们四人瞬间身体发麻，一股凉意从背后串到头顶。

　　傩戏的唱腔婉转悠长，在暗黑中袅袅回荡。

　　“唰”的一下，一个黑影闪过。

　　吓得封信子大叫：“什么人。”

　　四人回头，什么也没有。

　　陆续：“快进来。”

　　他们踏入大堂内部，那些人偶只是认真的看着前方，感受不到外来人的气息。

　　“人有难，方有傩，傩舞起，百病消。”

　　李娴环顾四周，傩舞依旧在台上表演，台下的人偶统一一个方向，就是听不出声音从那里来：“谁，谁在说话？”

　　四人谨慎的看着。

　　突然冒出一个人，笑容非常诡异和机械。

　　说话笑语音播报：“欢迎各位，来到昌邑酒楼。”

　　陆续：“我们办理入住。”

　　机械男保持微笑看着他们。

　　四人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封信子迷起眼睛打量着他，冷不丁的来一句：“check-in”

　　机械男微笑点头，示意他们过来。

　　四人齐齐翻白眼。

　　李娴：“这不是宋朝吗？”

　　嵇代：“我们在宋朝的大城市，也得国际化一点。”

　　封信子：“你个鳖孙。”

　　陆续张了张嘴，算了不说了，刚把入城的身份拿出，身边闪过一个黑影，吓他一跳。

　　“快点吧，老哥。”

　　机械男依然微笑，然后抬手示意他们上二楼。

　　四个人办理了一个大通铺。

　　李娴一脸黑：“我怎么办？”

　　陆续：“哎呦，你真以为让你来度假的，你敢睡吗？睡得着吗？”

　　此时，窗边再次闪过黑影。

　　李娴：“我们都已经按时来到酒楼了，怎么还有黑影？”

　　“可能我们卡点吧，气味有余留在外。”封信子想了想说。

　　李娴看着大房间，拿出笔画了一个隔断，为自己隔开一张床，又画了一支香。”

　　陆续环抱双臂：“嗯？嫌我们臭？”

　　她翻了翻白眼：“是计算时间。” 又甩了甩手臂：“也嫌你们臭。”

　　封信子看着香，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嘶，我们明天几点去周家饭店呀？ ”

　　哎呀，居然没有说。

　　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门外闪现一个黑影，透过门窗的缝隙，隐约看去没有脚，也没有手，甚是连头都是分开的，却戴了一张黑白双色的面具，面具两颊，白色的一边有道黑色，黑色的一边有一道白色。

　　李娴微微睁大眼睛：“有点瘆人啊。”

　　嵇代皱眉：“老乡？还是封大师的老乡？”

　　封信子赶紧说道：“我可没这么瘆人的老乡。”

　　“明日，辰时，周家饭店，胡辣汤。” 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黑影渐渐消失…

　　李娴看了看时间，打了个哈欠：“辰时呢，也不知道是七点，还是八点？”

　　“应该是八点，我可起不来太早。” 陆续伸了伸懒腰。

　　封信子：“要我说是七点。”

　　“早点休息吧。” 嵇代准备把窗户关上休息，抬头看向月亮，清冷孤傲，细细看去发现月亮长了一只眼睛，直视着他们的房间，他颤抖了一下，赶紧把窗户关上。

　　“怎么了？” 听到哐的一声，都看向他。

　　“月亮长眼睛了？”

　　“啊？月亮怎么会长眼睛？” 李娴走过去，轻轻推开一个角看去，除了大坑啥也没有。

　　“你是不是困了？”

　　嵇代再次看去，满是坑的圆球，他揉了揉眼睛：“或许吧。”

　　刚刚躺下，眼睛还没闭上，屋子里阳光照射进来，外面天大亮。

　　“woc，他娘的... 我还没睡呢，天就亮了？”

　　四人齐齐坐起来，看着窗外各自谩骂。

　　“哎？不对？” 嵇代想起什么：“我昨天不是关了窗户吗？谁把它打开了？”

　　“你管几分钟前叫昨天？” 陆续一脸疲惫。

　　李娴，封信子同时站起来，一致的动作，左三圈，右三圈。

　　异口同声道：“浑身好疼啊。”

　　嵇代到没觉得有任何异常，但在三个人的脸上看到了异常的表情。

　　“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李娴：“你的眼睛怎么变得一大一小，还是个黑眼圈。”

　　啊？

　　她画了一面镜子给嵇代。

　　“我的天，我的眼睛是什么情况？谁半夜打我一拳？”

　　一只眼睛变成了摄像头，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

　　三人齐齐摇头。

　　封信子看了看外面：“马上辰时了快走。”

　　四人匆忙下楼，那傩戏居然还在，那些观众还在看着，几乎没有昼夜的概念。

　　“好怪的地方。”

　　李娴又画了一张飞毯，四人坐上，陆续开导航到周家饭店，他们俯瞰着整个汴京城。

　　它一副徐徐展开的宏伟的画卷，在脚下铺陈蔓延，气象万千。

　　街道纵横交错，如脉络般贯穿全程，大街小巷，行人如织，马车粼粼，有的满载货物，有的贵人在游船。

　　“还蛮繁华的吗？” 陆续一一看去。

　　“这可是汴京城。” 封信子道。

　　“宋朝最有钱。” 李娴看着前方的地图，突然转角：“周家饭店。”

　　“降落，降落...”

　　四人抬头看着周家饭店四个字，与刚刚的繁华相差甚远，有些破旧不堪。

　　还未踏入饭店门口，就出来一个乞丐，他没有脚，一身破烂，面前的碗悬空着，里面盛着胡辣汤。

　　“这.. 不喝会怎么样呢？”

　　嵇代回头，有一只眼睛盯着他们，他的左眼不自觉转动镜头，确认对方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一直有人盯着我们。”

　　三人回头，除了太阳，什么也没有。

　　李娴顺手画了个墨镜，自动带上：“好刺眼。”

　　“你们都没有看到吗？” 嵇代疑问。

　　三人摇头。

　　“快进去，要马上下一个规则了。” 陆续催促了一下。

　　这个饭店来的人很奇怪，什么都有，天上的，水里的，地上的，世界动物大集合。

　　对面一桌两只猪咪在大口大口的喝着汤吃着包子，后面人就显得文静多了，李娴往里看去。

　　“哎，那不是.. 娇娇？”

　　三人跟着她的目光看去，还真是她，她头上顶着一个平板，上面不断刷新着账号，不断的与网络的另外一边沟通。

　　细心的教着别人装修的家具，也同时为别人打抱不平，平板屏保上写了一个字：罚。

　　“人有两面的，一善一恶，世间有两色，一黑一白。” 封信子感慨。

　　“什么意思？” 李娴没有听懂。

　　嵇代：“她在这个世界是个助人为乐的真侠女。”

　　柜台处，掌柜的叫喊：“胡辣汤，胡辣汤。”

　　陆续走去，看着一碗碗香喷喷的胡辣汤，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老板，四碗。”

　　嵇代走过去，他的左眼又转动了一下，像探测器一样扫射着四碗胡辣汤，陆续正要拿下一碗，他阻止道：“别喝。”

　　“怎么了？”

　　“这个胡辣汤不太像正宗的。”

　　陆续闻了闻：“有胡椒味啊。”

　　“不，我是说，这个胡辣汤不是给人类喝的，我们喝了会出事。”

　　陆续赶忙放下，后退了两步：“那怎么办？不遵守规则会陷入循环的。”

　　李娴：“遵守规矩也一样陷入循环。”

　　嵇代走过去，将四碗胡辣汤端了过来，找了个位子坐下，左眼仔细观察着，封信子也闻了闻，察觉出异样。

　　“这里面有一样东西，我们不吃。”

　　“是什么？” 三人看向他。

　　“忘。”

　　“忘？”

　　封信子解释：“这个是孟婆汤的边角料，被他人拿来做了汤引，掺入了这汤里。” 他又四处观望了一下，小声说道：“你们看那些人，估计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嵇代：“我们如何喝了这胡辣汤，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留在这里了。”

　　封信子重重点头：“对，就困在这个世界里了。”

　　李娴：“那这个娇娇？”

　　封信子：“她留在这里还业力，所以要做好人好事来偿还，够了才能回去。”

　　陆续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四个，业力也不浅吧。”

　　“唉，下辈子换吧，我现在想出去。” 嵇代大声叹气。

　　“我也是。” 李娴跟着说。

　　“那不喝我们会陷入循环，喝了又要被迫留下，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