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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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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几场大雨,温度骤然冷起来。
周祈年趁着周末有空,一大早来到他爸爸家,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地里的红薯全部挖出来。
他看着地上刚挖出来还带着泥土的红薯,紫红紫红的外皮,饱满圆润,个顶个儿的漂亮,非常满意。
他又叫了个快递,挑了挑,装了满满两大箱的红薯和一箱板栗寄到俞温店里,顺手又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想发给俞温。
点开她的微信,才发现她早上发了信息给他,他没看到。
他叹了口气,他们两个的作息刚好相反,他忙的时候她正闲,而他闲下来又到了饭点,她正忙,俩人每次发的信息都要过很久才会回。
寄完快递,他洗了洗手,又走进房间里,打开衣柜,打算给周文华拿几件厚衣服。
刚想关柜门,忽然看到柜子下面放着个黄色的铁盒子,大概是以前装月饼的,里面还放了个相册,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他拿出相册随手打开看了看,竟然干干净净,一点灰都没有,里面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几十页的的相册都放得满满的。
有去坐遥控车的照片,有去公园骑在石像上的照片,去北京看升旗的,还有一家人去吃烧烤的。
有些他记得,有些他不记得,老房子也早就卖了,如今再看到这些只剩下感慨。
他关了柜门,转身打算走,犹豫了一下,又折了回去,把相册里面的那张一家人一起去吃烧烤的照片从里面抽了了出来,装到自己口袋里。
他记得这张照片,是那年六一儿童节,他爸爸带一家人去吃烧烤,还喝了他特别喜欢的健力宝,他爸爸那天还说等工程款到了就一起去三亚旅游,那是他们一家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他记得那时候很开心。
拿了衣服,他又打车去医院。
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周文华在骂人的声音,周文华最近的脾气特别大,像只战斗鸡一样,逮谁啄谁,人称鬼见愁。
医生说肝病的人都这样,没几个脾气好的,他也不跟他计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走进门,听到周文华和周祈安吵
周文华:“你不生孩子,现在是轻松了,等老了以后瘫在床上都没人管你”
周祈安没好气地说:“瘫了我就自杀行了吧?死了重启。”
周祈年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生怕把战火引自己身上。
周文华到底还是看到他了,指着他骂:“上赶着上人家里当上门女婿,到时候人家都瞧不起你。”
周祈年脚步一顿,没忍住还是回了:“我们两个人一起决定到女方城市发展,为什么女方能来,我就不能去?”
周文华:“女方到男方家没人说什么,你去女方家,人家会说你吃软饭,当小白脸,邻居的唾沫都淹死你”
周祈年:“…..”
周文华又说:“到时候孩子跟谁姓?小安不生,咱们家就你一个男孩。”
周祈年不在意:“跟谁姓都行。”顿了顿又补充:“周家村几百口,那么多人生孩子,也不差我这一个姓周的。”
周文华又犯病了,暴怒,拍了一下床,吼道:“那祖宗能一样吗?”
周祈年知道观念不同,闭嘴再不说话。
周祈安在一边说:“人类的老祖宗还是个猴呢,我们怎么不姓猴?”
俞温家已经下起了大雪,真的有鹅毛那么大。
她让奶奶帮着看店,自己带着一堆的证件,去办店里快要过期的证。
没想到证件又被驳回来了,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驳回来,每次不是缺这个证,就是缺那个证。
上次说她少了一个土地使用证还是什么证,她回家问了一圈,父母和奶奶都说没有,她们之前来也不需要这个证。
她郁闷地走到门口,来第三次了,填了一堆的资料,等了几个小时的号,最后还是没办成。
走到门口发现外面的大雪竟然快没过小腿。
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她已经冻得脚又痛又痒,鼻头都冻得没了嗅觉。
“你是俞温?”
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俞温觉得有点眼熟,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是去年过年来家里相亲那个男孩子。
他不是平头了,头发比那时候长了很多,比那时候看起来温润一些,还有点难认。
余温呵呵笑:“真巧,是你啊。
路明问:“你也来办事?”
俞温:“嗯,来好几次了,没办下来。”
路明想了想说::“你找你家里大人去试试,说不定行。”
余温纠正他:“我就是大人,我26了。”
路明哈哈笑问:“你别介意,我们厂里那些刚毕业的财务助理去办业务经常被驳回,同样的资料我爸去就能办。”他顿了顿又说:“我送你回去?雪下大了,这里不好打车。”
俞温犹豫了一下拒绝:“不用了,我再等一会。”
路明又笑说:“快来,我巴结一下你,你爸是我小妹的班主任,请你爸多照顾一下。”
他又补充:“我加了防滑链,很安全。”
俞温惊讶:“是吗?太巧了”
上了他的车,暖气开得很足,把外面的冷空气都隔绝了,好像两个世界一样。
路明找了条毛巾递给后座的俞温:“一次性的,先擦擦头发吧。”
俞温接过道谢,又问:“你跟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路明沉默一会说:“分了。”
“啊?还是你父母不同意吗?”
路明摇头:“不是,是她提出的,她说跟我在一起压力太大,太累。”
俞温不再说什么,她自己都自顾不暇。
下了车,和路明道了谢,俞温回到店里,放下包才发现,包被割了个大口子。
她心里一沉,连忙摸了摸包里,发现手机被偷了,她隐隐约约想起在办业务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估计就是那时候被偷走的。
如果不是店里有顾客,她真想哇哇大叫,冻个半死,业务没办成,竟然手机还被人顺走了。
她和奶奶打了声招呼,赶紧跑去报了案,又重新买了新手机,把手机卡补了,重新登了自己的微信和支付宝,这两个软件里有钱。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半黑了,还特别的冷,路上只有她一个人,风吹在她脸上像刀子一样,刮得生疼,她踩在雪上,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忽然心里一阵酸涩,莫名就有些难过。
她点开微信找到周祈年,很想和他说说话,说说她这些天的委屈,或者高兴的事儿也行,只要是和他说,说什么都好。
她打了半天的字,打到手都冻得僵硬了,骨节都发红,手机上满眼的绿色,消息一大串一大串的发过去,等了好半天他都没回。
等到她收工回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满是期待地点开微信,发现他依旧没回。
她失落地怔怔盯着屏幕半晌,反复用大拇指搓着屏幕,有点想哭。
真不知道这恋爱谈着有什么劲,一天都聊不上两句,他们两个就像网友一样,甚至连网友都不如。
俞温把手机扔到床上,有些迷茫,这些天他聊天频率明显减少了,回消息特别慢,晚上也经常不和她视频。
不知道他是不是反悔了不想来了?是不是也觉得累了?最后的结局会和路明一样吗?是不是….应该找个本地门当户对的更好…..
这么想着,忽然来了个电话,归属地还是周祈年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