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咒 ...
-
载着谢礼和四德法师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着。
晴明和博雅不紧不慢地跟在车后面，他们二人身旁是笑眯眯的髭切和三日月。
“啊……”
髭切突然开口：“贪婪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三日月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晴明。
“晴明大人，您作何感想？”
“此刻定下结论，恐怕为时尚早。”晴明淡定地说道。
急性子的博雅看着他们三个欲言又止。
“嗯？博雅大人是有什么话想说？”髭切看向对方开口询问。
“不，没什么。”
博雅实在是不擅长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这样子的付丧神或是式神也是。
他干巴巴地说道：“车……”
“车怎么了？”
“车不要紧吗？”
“车怎么要紧了？”
“就是，就是……”
博雅求助地望向晴明，对方弯唇一笑。
“车，要停了呢。”
“诶？”
博雅转头看向前方，果然安姬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停在京西一座荒废的小小寺庙。
远远望去，能看见黑色衣服的四德法师走了进去。
“走吧。”
晴明镇定自若地迈步前进：“我们去拜见四德法师大人。”
“婉音姑娘，还请等一会儿。”三日月路过马车时低声说。
“让老人家走了一路过来，可不能再走过去啊。
“您说笑了。”
婉音垂眸轻声应答。
“啊！”
晴明突然开口：“还请您一会儿听从我的吩咐。”
婉音疑惑地看着对方，却也点了点头答应。
“博雅，可别发出声音。”
他转过头看向身侧的博雅：“进了门可不能说话了。”
“我知道了。”
“幸好现在不是冬日，不会有脚印留下……”
晴明说着，脚下踩着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走进快坍塌的寺庙门内，一座小小的正殿立在枯黄的落叶中，能够听到低沉细微的诵经声。
翁，玛雨日阿，格兰德，□□
孔雀大明王菩萨陀罗尼*。
那人诵读的似乎是孔雀明王的真言。
晴明他们一边听着诵经声，一边慢慢向大殿靠近，悄悄地走上檐廊，从墙壁的裂缝向内窥视。
屋檐破损，狭小的正殿内三分之一的地方落满了落叶。
原先安置的佛像不知去了哪里，想必是被盗走了。
看起来供奉的地方，放着雕刻稚拙的木像。
木雕似乎坐在鸟一样的东西上，那鸟儿若是孔雀的话，上面的雕像就是孔雀明王了。
一个僧人打扮的男子面朝木像，唱诵着明王真言。
这位恐怕就是四德法师了。
四德法师和孔雀明王的木像之间放着一个被压碎一般的唐柜。
达地牙他，依弟米地，地里米地，地里米丽，米地弟累，米丽 ……
“四德法师大人——”
婉音急促地呼唤着，跑了进来扶着破墙悲切地看着对方。
“我家贵主不知怎么又开始呕血了，求您救救我家主人吧！”
四德法师似乎惊讶不已，他先让婉音回到车上，说是自己要准备一些做法事的器具。
婉音用衣袖拭泪，连连点头哀求着对方。
“求求您，一定要救好我家公主啊……”
她转身作势要走，顺带瞥了挤挤挨挨地扒墙缝的四位。
三日月笑着对她伸出了大拇指，婉音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
四德法师重新坐会了孔雀明王面前。
米丽，地米，地里米丽，苏顿……
他将剩下的真言念完，接着做出来的事让人震惊不已。
四德法师打开眼前唐柜的盖子，从中取出一件稻草制成的东西，再合上盖子，将那东西放在盖子上。
定睛一看，居然是稻草做成的小人。
上面用昂贵的红纸写着武安二字。
博雅差点叫出声来，若不是晴明事先叮嘱，他恐怕要带着刀闯进去逼问对方。
四德法师盯着那稻草人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拿起来，在手里颠来倒去，横摆侧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似乎是在检查什么。
“奇怪，没有异样的地方……”
就在四德法师嘟囔的时候——
“博雅，你可以出声了。”
晴明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谁？是谁？”
四德法师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依旧坐在原地头转向入口的方向，把右手伸在后面，想必他是把稻草人藏在了身后。
冰冷的刀锋抵在他的脖颈，髭切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诶呀，可不要挣扎啊。”
他慢悠悠地说着：“小心连胡子都斩断了。”
“在下，安倍晴明。”
晴明用蝙蝠扇遮住唇，露出来的眼睛笑不达眼底。
“土……土御门的……”
“真是。”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顺着安姬的香车一路至此。”
“你是说……”
四德法师说不出话来了。
“已经看到了您刚才拿着的稻草人了。”
“抱歉，但是我这里发现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三日月不知何时悄悄走到四德法师身后从只剩一半的唐柜里又掏出来两个稻草人。
那上面分别写着李安和杨安。
“啊……”
四德法师面如死灰：“您诸位都已经知晓所有的事了吧？”
“并非如此。”
晴明走到三日月身前拿起其中一个稻草人：“也有事想询问您，但恐怕现在也不必询问了。”
“……”
四德法师低垂着脑袋，任凭尖锐的刀锋抵在脖间。
他认命一般地说道：“我有一个同胞兄弟，人称智德法师。从智德那里听说过您的法力，我这样的人不能与您匹敌，所有的事我都会一一道来。”
四德法师所说的智德法师，此前拜访过晴明，想要戏弄他。
智德也是一位阴阳师，那时他的式神被晴明藏了起来，反而被对方戏弄了。
“就从一开始说起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