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咖啡屋》仙度清兰

31、章三十一

　　下雨了。
　　雨水顺着屋檐串成了线，直直地流下来。街道上早已汇成了小河，混着雨声杂成了一首歌。

　　其实我并不讨厌下雨。
　　在我的印象里，雨水给大地带来生机。绿的滴翠的草地，洗得发亮的碧叶，颜色更加娇美的花朵，清新的空气……小时候，我最喜欢在下细雨时在外面游逛，看着眼前如雾笼般的一切，感觉雨丝落在脸上的清凉。

　　但这次的大雨却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已经好几天了，雨一直泻着，急不可耐铺天盖地地倒下来，还夹杂着大风。天上一直黑沉沉地压着乌云，太阳只在薄弱一点的地方可以挤出它的光芒。

　　我们已经收起了风铃，屋外的花也移到屋里，这种情况下屋檐已经不能够给予它们庇护，有几盆已经给大雨打坏了。

　　望着外面似乎永远下不到尽头的雨，兰妮愁容满面。
　　前两天蒙克斯说过要带上我们一起去野餐。兰妮现在和他交往着，可还是一直没有明确答应他的求婚，看得出兰妮还在犹豫。结果后来就一直下雨，再没停过。
　　“爱瑞丝，”兰妮盯着窗外，语气沮丧，“你说会不会是宙斯大神又和赫拉天后吵架呢？”
　　很锐亮的一道闪电打下来，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适时地跟着响起。
　　雨大就是不一样，连雷电都更吓人。不过刚开始时我们是听着心惊，但这些天过下来都听习惯了。
　　“谁知道啊……”我抱着本书，边看边顺口回答。
　　天气不好，客人也少多了。我们清闲了不少。
　　“可的确是很糟糕的事……”兰妮回过头来，忧虑地说，“我听城的人说到处都在下这样的雨。不光我们这，别的国家也一样。”
　　“我也听说了，”我放了书，“听说有的海边城市还起了很大的海啸，死了很多人。”
　　“真可怕！不会又有什么事了吧？”
　　“不知道，对于这些，我们无能为力。”我默默地说着，“这就是人和神的区别吧……”
　　“不过如果这真是神做的，”兰妮鄙视地做个鬼脸，“那一定是个很差劲的神。”
　　“当心遭天谴，兰妮，”我说道，“神的厉害就在于，他可以把人类玩弄在手掌上，而人类却无力反抗。”
　　“但至少米罗他们就可以对抗神！”兰妮眨了眨眼睛。

　　是么，其实他们也是神赐与的力量。说到底，他们还是在神的控制之下。
　　只不过，雅典娜女神是向着人类而已。
　　不过一旦当神把人类世界当做争抢的对象时，无论谁赢谁负，灾害是无可避免的，不过多或少的问题。如果这一次又是某个神挑起了纷争，那么最后就算女神可以获胜，那些在这场灾难的一开始就死去的人，那些不明就理的普通人，却再不可能活过来。虽然要比整个人类的覆没要好，可生命毕竟是生命，哪怕一条生命也不可能简单地做个四舍五入，忽略不计的。虽然就整个世界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一个人的生命对他的亲人、爱人、好友却绝对无可取代。当一个小孩为他死去的母亲哭泣时，有谁可以说，这位母亲的生命不重要么？而今，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伤心哭泣了……

　　“艾尔托他们在这个非常时期居然还要每天回圣域。”兰妮抱怨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想圣域的规定和天气是无关的。”

　　女神走后，艾尔托和鲁比又开始了原来两点一线的生活。

　　嘣嘣嘣！很急促的敲门声。
　　“艾尔托他们！”兰妮蹦起来，拉开椅子，飞赶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风夹着雨水一下子冲涌进来。兰妮大叫了一声。
　　艾尔托和鲁比赶快挤进来，又一道把门推上关好。
　　“天哪，我都淋了一身！”兰妮嗔怪着，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又掸掸衣服。
　　艾尔托和鲁比穿着雨衣，雨水顺着衣服急促地滑下，他们满脸都是雨水，头发湿湿地贴在脸上。
　　“快点把雨衣脱了！”我也快步走出来，帮他们把雨衣扒了下来，“兰妮，去拿两块干毛巾来。我们去厨房里坐吧，那里比较暖和。”
　　两个少年哆嗦了一下。
　　“哎呀！”鲁比笑了，“每次都淋成这样！” 虽然有雨衣，衣服还是湿了不少——这雨实在太大了。
　　“你们也是的！”兰妮把雨衣都拎着挂起来，下面还放了个盆接水，“这样的天还要来回跑！”
　　我们坐到厨房里，艾尔托他们靠近火炉，用毛巾擦着头发。
　　我给他们倒了点开水喝。
　　“以后不用了。”艾尔托说，“穆大人让我们就待在店里，至少这段时间里不用再回圣域去。”
　　“又有什么事了么？”我问，“你们知道这场雨是怎么回事？下了这么些天没理由啊！”
　　“嗯，现在知道了。”
　　“是海皇波塞东干的好事。”鲁比解释着，“这场雨都是他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