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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5 ...

  •   这个金发的佩洛女孩不知道是第几次熟门熟路来到这里,她这一次带来了一个连接外界互联网的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着介绍哥伦比亚这个国家的视频,马克·麦克斯那张酷似黎博利兽亲的脸亲切而温和,但他在国民当中好评颇高的访谈节目在弗里斯顿这里却差评连连。

      “避重就轻,油嘴滑舌……放进AI的评分系统里都是倒数。”

      她金色的长发几乎披垂在地,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哥伦比亚女孩那样随意坐在地上,不在乎自己的裤子染上泥土和尘埃,热情举起手写板和笔向面前庞大的机器请教看法和问题。如果不是那一双毛茸茸的佩洛耳朵,博士几乎以为这属于弗里斯顿更遥远的记忆。

      “维生系统失效……”

      与其说是弗里斯顿,不如说是用着弗里斯顿语音的AI在播报保存者计划的运行状况。

      “……重复一遍,保存者计划失控……确认第635次,疑似幸存但无法唤醒人员10人……”

      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只有冰冷的语音在忠实地向寂静的石棺履行它再也无法实现的义务。孤独的求救信号像投入海中的石子,被厚重的岩石层遮蔽,被源石辐射干扰,没有地面上的人能够接收到。

      “……确认第2981次,没有人员幸存……我,我们,失败了……”

      微弱的求生信号也被掐灭,红色巨眼为了节省能源暗淡下去,他会刻录下所有人的信息,像一座电子墓碑,也许未来有一天会有后来者能够发掘出来,让这些过去的幽灵得以重见天日。

      博士空灵的身体穿行其间,上万年的孤寂,只有这个意外闯入的金发佩洛女孩是生动的、有颜色的,她每一次来看望弗里斯顿,都能见到冷冰冰的代码欢快地跳起舞来。

      “人性使你坚守,但也将你折磨得不成样子,这个女孩重新唤醒了你曾经身为人类的感觉。”

      克丽斯腾·莱特,她坐在椅子上,朝博士露出微笑,在弗里斯顿的意识深处,她是这样的细节完好、美丽动人,这尊投影在无数记忆文件支撑下雕琢得趋近于完美。

      “你会怪我吗,博士?”金发的佩洛问道,“怪我让弗里斯顿动摇,怪我让弗里斯顿同意了用你们的能源完成自己的梦想。”

      博士没有回答,也没有回答的必要。问题本身亦是一种答案。真正的克丽斯腾此刻正在星荚身后,泰拉人的黎明前。

      眨眼间,这个“克丽斯腾”变为了他更熟悉的模样,粉色的长发黑色的双角,连嘴角温柔的笑容都还原得一模一样,白色长裙曳地,黑色丝带绕过她的小腿,她的头顶盛着黑曜石的冠冕。

      “你舍得送他去死吗?博士,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不要让大家失望,好吗?”

      椅子后站着另一位魔王,沉默的利刃守护在特蕾西娅身边,他垂下的莓色眼睛瞳孔竖直,警惕锁定博士,宛如一柄抵在喉间的雪色刀刃。被兄长护卫的魔王站起身,像第一次踏出石棺那样迎向博士,托举博士的手掌,她微笑着轻轻吐出卡兹戴尔语,语气轻到吹动不起一点尘埃。

      “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长发褪去,身材更为高大强壮的萨卡兹出现在面前,他穿着齐整,身后背着从不离身的狙击枪,断角的切面光滑平整,面巾和墨镜将他的真颜尽数遮盖,但不妨碍博士一眼能够认出来他是谁。

      “你为什么不在大炎、在卡西米尔留下来,博士,你找到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了吗?”

      魔王的手被战士的手取代,粗糙但温暖的掌心包裹着他的指尖。萨卡兹的语气哀伤,带有博士熟知的优柔寡断,他的话语与其说是在愤怒斥责,不如说是在悲痛懊悔。他垂下脑袋,语气低沉说道:“也许我帮你逃出去就是个错误,你的幸福不在泰拉,不在我们这些人身上,Misery他失败了……”

      博士抽出了手掌,潜意识的投影不够准确,它会同时具象化回忆与想象、期待与恐惧,也会被外来的思维影响,像两条河短暂并入一条河道,交流是双向的,但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回答同事和过去的诘问。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呢?明明我们这么关切你,这样深而绝望地爱着你……”

      萨卡兹对他的反应并不失望,他好像单纯感到困惑,绕着博士开始转圈,脚步声从轻到重,有些陌生的声音从人类身后传出,“我们对你来说只是数据吗?”

      托兰绕过他的肩膀重新出现在视野中,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别那么觉得自己了不起,前文明人,你们再厉害,不也没了吗?你们也会彻底成为历史书上不起眼的一个小段落,与我们没什么分别。”

      身着燃烧红裙的塔露拉在他面前站定,黑蛇的嘶嘶声依然阴暗潮湿,她摊开双臂,领口飞舞着墨黑的火焰,五官扭曲,大声狂笑着嘶吼:“你这个刽子手、杀人犯!自诩善良正义那一套,结果到头来杀人的效率高得连我都自愧不如,你这副假慈悲的样子装给谁看呢?你救不了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死去!最后的遗孤,最后活着的前文明人,真可悲……你比我可怜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博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安静注视着一切发生,旺盛的火焰沿着裙摆往上肆虐,直到德拉克漆黑的身影被彻底吞没,消失在明亮的恐怖中。

      一个更加熟悉的人踏着火焰走出,火苗化作白色的轻烟褪去,她黑色长发柔顺飘逸,身着黑白紧身的衣裙,脚步轻快,带着重逢的喜悦。

      “你终于来见我了,博士。

      “你说过……等到群星的最后一丝温热消散,等到时间的路网完全陷入混乱,我们会一同钻入黑暗的被子。我就知道,你最终会回到我的身边。”

      她的手柔软、温热,来自前文明的人类一如万年前他们漫步在群星之间时,她常常做的那样,牵过博士的手,这种大部分前文明人已经极少会用的表达亲密的方式。

      “不……普瑞赛斯,这个世界不一定会走向那个结局。”

      博士沉默许久,第一次出言打破了这场表面上的单人表演。

      “是因为那个跟你一起进来的生物,和他可悲的同族?还是因为我们可靠的老同事弗里斯顿的选择?让你看到了虚假的希望。”普瑞赛斯往一侧斜了下脑袋,她的微笑依然那么妍丽,像丁香花上的露珠,芬芳馥郁。

      “如果你是真的普瑞赛斯,就能够理解我。”博士遗憾看着这张脸,想在记忆中刻得更深些,但他不再掩饰眉间的悲伤,毫无留恋地又一次抽离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但我很想你……你也很想我,是不是?”她的声音轻柔,又如烟尘般缓慢消散。

      博士闭上眼睛,再一次睁眼,面前的景象又一次变换。

      这里是……莱茵生命大楼的楼顶?

      塞雷娅和克丽斯腾在聊天,小贾斯汀试图从过于年轻、脸红无措的多萝西手里偷走那杯酒,娜斯提的骨哨正戳在他身后。眉眼和蔼的中年卡普里尼和浅棕色长发的古灵精怪的女孩正看他们打闹,前者还会试图制止,后者只会时不时火上浇油,水分身在娜斯提旁边捣乱,直到忍无可忍的女妖用咒言将分身和正主一同捆住。一位优雅美丽的前演艺界女士在捂嘴轻笑,斐尔迪南独自拿着酒杯站在一边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严肃。他们凑到镜头前彼此碰杯,脸上洋溢着几分真实几分虚假的笑容,他们因为不同的理由汇聚于此,但他们闪闪发光的未来与理想从此开始对泰拉前进的方向造成深远的影响。

      “敬莱茵生命!”

      所有人的颜色逐渐褪黄、定格在原地,这可能是克丽斯腾带给弗里斯顿看过的一张老照片。

      “真可惜我们当时没能留下这种纪念品。”博士对空气说道,但他知道该听的人会听到这句话,“洛估计还会闹着要让她那些大朋友一起来合照,艾德嘴上抱怨几句但是真到拍照的时候绝对‘恰好’有空应付这种无聊的小举动,普瑞赛斯不喜欢合照,但她热衷于在任何资料上和我摆在一块……还有你,弗里斯顿,你会把女儿一起带来吗?”

      克丽斯腾旁若无人走过他的身边,金色的长发耀眼夺目,星星宛如她的裙摆,蓝丝带一般环绕着她。她走到这条黑暗的道路尽头,回头望向博士,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坐在地上的稚□□孩,她已经飞向天空实现了她的理想,尽管这让她和她身边的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你找到你问题的答案了吗?”博士在记忆的间隙问道,有关克丽斯腾的回忆像温暖的阳光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地带,他还记得曾经的弗里斯顿多么讨厌地下堡垒,厌恶阴暗与逼仄,却在那个时间义无反顾成为了保存者计划的执行者,责任撑起了他的脊梁,却也同样压垮了他的心灵。

      她坐回了一开始的那把椅子上,放松往后靠上椅背,眼神温柔地看向博士,星星仍然在她的指间间旋转,像与她温柔地牵手,“我曾经试图向你们寻求生命最终的意义,但这些问题的答案不是能从别人那寻求到的。泰拉需要靠自己来拯救,而不是像甩个包袱那样,全部交给你一个人来解决。

      “你很聪明,很善良,你是属于你们文明的天才,照亮了许多人前行的方向……而我远远没有那么厉害,我深知这一点,我也知道我们的文明在宇宙的尺度上是那么浅薄而渺小,所以我会选择向过去的智者求助,怀着谦卑的心,成为你们的学生。

      “泰拉终有一天也会走上宇宙,到那时,我会成为他们的眼睛,成为一座道标,成为天边的一颗星星。

      “谢谢你,谢谢你们为我们留下的这些宝贵的遗赠,它们也许不够支撑泰拉走得足够远,但请再耐心些,对泰拉再耐心些……新生的文明太稚嫩、太盲目短视,但它身上仍然孕育着希望,我相信你在旅途中也看到了它的存在……”

      她的眼神柔软,瞳孔聚焦松散,仿佛在透过博士看向其他人,“还有一件事,无论谁收到这则我偷偷留下来的讯息,希望你能够替我照顾好弗里斯顿,陌生人,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可能脾气臭了点,不会说软话,像一台年老失修噗噗冒气的割草机,但他是个好人,他爱着他的家人,爱着人类,他只是……太寂寞了。”

      “……”

      博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理解你了,弗里斯顿,‘辩论’就到此结束吧。”

      思维共振终止。

      博士依然笔直站在原地,而Misery栽倒在地上,博士俯下身查看情况,手指逐一探过鼻子和胸口,萨卡兹的呼吸平稳,心跳正常,肌肉放松,合拢的眼皮下眼球快速摆动,他的身体陷入了无害多梦的睡眠。在确定萨卡兹只是因为思维过载而陷入短暂的昏迷后,博士尽力把他的身体掰正,让他以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平躺,他抬高Misery的手臂放在身前,才缓缓起身。

      弗里斯顿那只数据组成的巨眼起伏不定,“我注意到你带来了这个来自卡兹戴尔的萨卡兹种族的个体,你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吗,预言家?”

      博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要求道:“把他放出来,弗里斯顿。你没有对克丽斯腾使用过思维共振,不清楚泰拉人的精神阈值。”

      “……我的确没有,如果他对你很重要,那我很抱歉,但我有必要申明,这是出于安全措施,据我所知,泰拉不是只有我们会进入精神世界。”

      Misery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坐起身,他像差点溺死的人一样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显然刚刚经受过什么剧烈的精神刺激,他看向旁边的博士,一时不太确定那到底是真正的博士,还是又一个捏造的意识体。

      “你还教给了他我们的语言。”

      弗里斯顿的发音与博士有微妙的不同,但Misery仍然能够听懂,他现在足够确定现实的边际,他的幻梦里不会出现未知的人物。

      “嗯,他日常对话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你如果要说几句冷笑话,他应该也会配合笑几声。”

      “可惜我没有搭载这样的功能。与源石伴生的种族,难怪会与你亲近。你见到普瑞赛斯了吗?”

      “……从我苏醒开始,还没有,她的情况很复杂,也许和你相似,也许完全不同。”

      “你们从前的关系那么好,我以为你会首先找到她。”

      博士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源石的形态也与我记忆中的区别很大……来吧,弗里斯顿,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还没有彻底失败,其他的计划我还在确认当中。”

      Misery已经悄悄站起来,除了脑后还有些摔倒导致的残余疼痛,他的身体已无大碍,但他完全插不上这场对话,陌生的人名,陌生的单词,他暗暗记下发音,或许回去的某一天,他会问博士询问它们各自拥有什么含义。

      他们四周遍布数量壮观的石棺,但它们散发出冰冷不详的气息,那是属于死亡的味道,Misery在战场上经常能够感受到这股打湿他后背的凉意,有时来自敌人,而有时来自他身边的朋友和他们再也不会温暖起来的尸体。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博士,那里站着的人类后背挺直、没有丝毫异样,他正抬起头与空中巨大的神秘红色投影对话。从他们熟悉的口气来看,这应该是博士第一次遇见真正的前文明遗留,他和凯尔希的对话也没有这么因为互相足够了解而省略过多的直接。这个叫弗里斯顿的,是博士还活着的同族之一吗?

      “保存者计划失败了,我只是个痛苦的囚禁于过去的幽灵,时间摧毁了我拥有的一切,我亲眼见证他们的逝去……你也听到了那些话,预言家,你要求助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万年前的那个保存者计划刚开始、还心怀希望的弗里斯顿。”

      平稳的AI语调,却暗藏着深重的情感,即便是不了解内情的Misery也很难不为这种情绪感染。

      “……我明白了,我会重置你的记忆,暂时关闭你的运行主机,这样你不会太痛苦,就当睡了一觉。”博士叹气,他的话语里透露出显而易见的疲惫。

      “谢谢你,允许我这个虚无的幽灵逃避、终结这一切,以及,对不起,总是让你处于这样为难的境地,真是怀念啊……你每次不得不收拾我们留下的烂摊子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巨型机械袒露出它脆弱的核心,红光满溢,博士往前走去,他踏上凭空搭成的长石阶,靴底摩擦台阶,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一片空旷中。他要完成的操作并不复杂,删除多余的存储信息,尤其是他为克丽斯腾单独分区、细心维护的视频影像,只保留核心的人格数据。但他即将扼杀的是守候这里万年的守护者,将他再一次推入任务失败的黑暗深渊,让他以全新的面貌、带着前文明的智慧与良知归来。

      “和你的谈话很愉快,预言家,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轻松过,我的使命终于可以结束了……再见。”

      博士的手迟疑了。

      Misery站在原地犹豫究竟要不要跟上前,这或许不是他能够插足的领域。但博士比他预料的动作快,才刚过了几分钟,红光就被风吹走的雾气一样消散了,紧接着整个大厅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博士快步走下石阶,小跑到他跟前,因为这点运动量面色发红微微喘气道:“这里快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这让Misery有些后悔因为一时对未知与离别的胆怯让他没有跟着博士上去,还得让博士跑着回来找他。

      他向前迈步接住跑来的博士,虽然满脑子都还是疑问,但他依然把执行指令排在第一位,他们穿过倒塌的石墙,崩裂垮塌的巨响被甩在身后,万千石棺被彻底埋葬在岩石当中。

      博士从萨卡兹的肩头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漫天的烟尘淹没了那双雾霭灰的眼睛。

      但在地面之上迎接他们的却是军方的装甲车与动力甲,地下的动静太大,很难瞒过在此驻守的士兵。

      Misery肌肉紧绷,心脏狂跳,手腕上的黑色手环亮起暗红色的警示灯,他们所有的退路几乎都被封死,哥伦比亚军方的火力不是开玩笑的,那口径的炮弹打下来直接能推平山头。

      头顶突然刮来一阵风,轰鸣声由远及近,巨大的无人机悬停在他们头顶,上面坐着一个他们熟悉的人,她的光翼和光环在晦明的天色下耀眼得像个小型太阳。

      “哟!有些天没见,想奶奶我了吗?”她等不及无人机下降到合适高度,直接一跃而下,翻滚缓冲落地,摆出帅气完美的落地半蹲姿势,右手还稳稳扣在牛仔帽上。

      红外线仍然密密麻麻锁住他们的行动,但随着无人机的下降,那些锁定的枪口往旁边可疑地偏离,动力甲全部原地锁死。坐在车里的指挥官不耐烦接听了紧急通讯,脸色变了又变。

      “哎哎,小声点,Mechanist——小鹿,我耳朵好使着呢,还没聋都要被你吼聋了,我当然知道操作无人机的平衡有多么不容易……但我也知道你是我们当中最好的机械师——天才,还是别的什么,先不说了,在我们的客人面前稍微客气点。”

      Outcast指引他们登上无人机,捆好安全带,冲博士眨眨眼睛,“麦克斯总统让我替他问好,博士。”

      他们坐上这架巨型无人机,从军方的包围中不可思议地安全离开,全程都没有遭到任何真正意味上的阻拦。博士把耳麦挂上耳朵,他的声音被无人机的噪音扰动,经过降噪后断断续续传到Mechanist耳边。是信号干扰导致的错觉吗?埃拉菲亚抖了抖耳朵,博士的声音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随风消散一样。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博士强撑着自己说完话,低下头咳嗽了两声,刺眼的红色液体沿着掌心纹路蔓延。他的眼前冒出数不清的虚影,世界在离他远去。

      他好累…好想就这么一睡不起,他的身体像被掏空的布娃娃一样干瘪,四肢逐渐麻木不听使唤,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挤压,快得要跳出胸膛……

      “博士!——”

      他那像被海水灌满的耳朵里最后能听清的就是Misery焦急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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