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鹤书》十月冬景

8、第八章

　　我的这一胎十分稳定，几个月间，我悉心保护，孩子十分康健。

　　卫羽说他想亲眼见证我们孩子的出生，到时候要整个皇宫一起庆祝他的第一个孩子降生。
　　不过他没机会了。
　　因为我杀了他。

　　我怎么杀得他呢？
　　我何时想杀得他呢？
　　我的计划是怎样呢？

　　梁友红有太子和卫羽两个人深爱着她。
　　我自然也有。

　　那个人就是陆修。
　　他从儿时来我家的那场宴会里，就记住了我。
　　后面多年，也多亏他私底下的照付，我的日子过得才不那么艰难。

　　陆修便是当年被我塞了簪子的人，他拿了我的簪子，不得不替我干好这个事，带着他的侍卫去了乱葬岗。

　　可是乱葬岗那么多人，他哪里知道哪个是我娘亲啊。
　　在一堆尸体里找了一下午，终于找到我的阿娘了。

　　我问过他，他怎么确定的？他说，我和阿娘长得很像。
　　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而且乱葬岗里只有我娘是最干净最年轻的一个。

　　他给我娘安置了坟，然后挖了个大坑，把乱葬岗里的其他尸体一并埋了进去。
　　后来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法子来找到我的，跟我说他已经帮我把阿娘后事处理好了。然后便将簪子还了我。

　　我记得那会我才六岁，他才十岁。后来他便成了我的第一个朋友。
　　我及笄那日，只有他从墙头翻进小院里来陪着我，他悄悄的问我，有没有什么愿望？他可以帮我实现。

　　我抬头望着星星告诉他。
　　我要成为整个大月最尊贵的女人。
　　我要让这个世间再无一人敢欺我辱我
　　我要让曾经欺凌过我和我阿娘的人后悔。
　　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我要，让她们死……
　　最后这句话，我没说出口，但是我先和，他读懂了我眼中的恨。

　　他答应了我，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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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带着兵替我开路的时候，我走在他斜后方，身后的士兵们都是陆家军，是陆修的人。
　　我不用质问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需要信任他。
　　一如往常。

　　那天夜里，我挺着个肚子，推开了那扇门。

　　卫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在一旁的，还有他的贵妃——梁友红。

　　我看着他们二人这样，开心极了。

　　我手里举着长剑：“你那个侍女叫什么来着？春儿是吧？”
　　梁友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很快，那个叫春儿的便被陆家军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上来。
　　她显然怕极了。
　　但还硬着头皮在说些不该说的：“你，梁友绿，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绑架皇上和贵……”

　　噗嗤一声。
　　还不等她话说话，我的长剑便划破了她的喉咙。

　　梁友红离她很近，滚烫的血，就这样溅了她一脸。
　　她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放开我！梁友绿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说罢，我手中一下，一到砍在她胳膊上。
　　没断，有点可惜。

　　她被吓得不行，疼的蜷缩在地上。捂着胳膊不敢叫出声了。

　　我提着剑，看向了卫羽。
　　打从我进门开始，他就一直不曾说话。

　　我们相爱过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他登上帝位的一环。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吗？
　　我不清楚。
　　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看着他，告诉他。

　　“其实当年在那个冬夜里，背着你走了一天一夜救了你狗命的人，是我。”
　　卫羽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了我，又扭头看向了梁友红。
　　看着他眼里的惊讶，我开心极了。

　　他在问梁友红：“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一直在骗我！”

　　我却开心极了。
　　“你爱错了人，卫羽。可不可笑，哈哈哈哈，你以为就你一个是骗子吗？”
　　“你利用我！试探我，甚至杀了你亲哥哥，甚至利用你爱的梁友红，不就是想称帝吗？我偏不让你如愿！”

　　卫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我：“你都知道？”
　　“当然！我当然知道！只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陆修是我的人吧。”

　　陆修，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骠骑大将军，却在最后，背叛了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刺杀你的黑衣人是你自己安排的吗？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试探我究竟对你是真心还是利用。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娶我是为了让全京城的人放轻警惕吗？让全京城的人以为你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爱着自己嫂子的闲散王爷。甚至不惜娶一个自己嫂嫂的替身。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杀死了你的亲哥哥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杀死小云是想立威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迟迟不立我和梁友红之间的任何一位为皇后，是想娶丞相之女，好获得丞相支持吗？
　　你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中。现如今的这个局面，你有想过吗？”

　　卫羽彻底失了力，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嗤笑了声：“你说的都对，成王败寇，是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你知道吗？卫羽，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你该死！你和梁友红一样该死！你早该在四年前就死在那场雪里”我怒声骂他，手里提着刀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我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么怒呢。
　　因为，我是真的爱上了他。

　　我真的爱上了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