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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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整个寒假会在无聊中过去，没承想，兄妹俩一文一理俩市状元实在出名。
不等一家人出门，主动来拜会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带着孩子们上门向陈逢许过讨论讨论学习经验，美其名曰：沾喜气。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许过名义上的二叔家，当年欺负许过陈逢的小胖墩，和唐瑞的儿子，也都来了。
多年不见，许过顾忌老许没对许二恶语相加，客气敬着，但陈逢面对唐瑞一家人，实在提不起好脸色。
“就当普通远房亲戚。”陈明之总归念着亡妻唐樾，没将唐家人扫地出门。
唐瑞当年捅伤许过因故意伤人叛了一年，唐父三天两头闹事不成，某天路上摔了一跤，瘸了。
报应不爽，都过去了，只是陈逢回忆起当年唐父和唐瑞趁着陈明之意外，上门闹事的嘴脸，气不过罢了。
这样的热闹持续到正月十五，许过少有的，在家待了一整个假期，陈逢到底没问出口，关于许过未来打算的话。
阳春三月，天气逐渐转暖，陈逢在宿舍里宅了俩月，收到学长谢逢年的邀请，去西政小礼堂看医大和西政辩论社友谊赛。
“有兴趣来吗？许过也上场。”
陈逢拒绝谢逢年后，有意保持距离。
谢逢年说，即使做不成恋人，那朋友也行，于是两人仿佛真的成了普通朋友，偶尔问候。
她很清楚，谢逢年各方面妥帖又有分寸感，会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前提是，她没有爱上许过的话。
然这场辩论赛，陈逢没听许过提说。
她和许过的聊天记录，尚停在上一周，陈奶奶联系没联系到她，给许过打了电话。
她想念许过了，特别想。
周六陈逢和潘瑞雪赶到小礼堂，因着前排好位置坐满了人，两人只能找了个角落坐下。
“辩论赛这么受欢迎？学校社团而已，不涉及校方，这么火热？”潘瑞雪没想到小礼堂能坐满得七七八八，“失算了，该早来的，这么多人。”
“西政去年出了个市优秀辩手，在各大辩论赛的表现都很抢眼，他今天出场。”旁边陌生男同学帮忙解答疑惑：“来观战的人自然多。”
“所以，你不是医大和西政的？”潘瑞雪偏头打量对方。
男同学点头，扬扬手中DV：“我工大辩论社的，来刺探敌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陈逢记起，作为开学新生志愿者的谢逢年见许过第一面，认出许过这件事。
原来许过真的小有名气。
今天双方的辩题是：爱的最高境界是成全还是占有。
正方西政：爱的最高境界是成全；反方医大：爱的最高境界是占有。
“完了完了，咱们医大这不必输无疑？”潘瑞雪哀号。
男同学却反驳：“同学，双方各自有局限，没到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陈逢诧异望向男同学，四目相对，陈逢友善笑笑，表示赞同。
关于周静静说“爱情是甜蜜的占有欲”，陈逢有不同意见。
众生百相，万物殊性，那么谁又能说，爱情单单只有“占有欲”一种表现形式？
成全也好，占有也好，都是其中一种可能，只不过大家更倾向于接受“自我牺牲”的成全。
比如，她。
开场双方做自我介绍，许过身着正装上场，现场女声小小“哇”了一片。
许过抬眸扫见人群里的陈逢，顿了一下又继续，轻易被人察觉到他一瞬间的迟疑，有人顺他飞快收回的眼神寻了过去。
陈逢如坐针毡，勉强装镇定。
比赛正式开始，双方各有依据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爱是相互吸引，你和我两个自由的个体，自愿结合成我们这个整体。”
“仅仅只有我爱你，意味着我被你吸引而你并未被我吸引。”
“我们无法控制对方与他人相互吸引的自由，强行占有只是赋予对方枷锁。试想，你只是想在婚礼上交换戒指时听见对方那句：我愿意吗？”
许过站在台上光影中，万众瞩目，身形却格外孤寂，尤其最后特意加重了语气，极具感染力的发言，更显出他的破碎。
陈逢注意到，许过有意无意的视线，总是围着她为中心，挪动着，心跳不受控制，目不转睛注视着许过，不知道杨颂什么时候来的。
“小逢，来怎么不说一声？提前为你留个好位置。”杨颂找陈逢说话。
“没事，这里也很好。杨颂哥，你没上场？”陈逢记得，杨颂也是辩论社的一员。
杨颂闻言瘪嘴：“我可说不出这冠冕堂皇的假话，还成全？我喜欢一个人，就要她知道。”
“这观点简直当代圣父，把遗憾全留给自己，你知道许过说什么？”杨颂愤愤不平。
陈逢斟酌了会儿，思及许过方才的发言，道：“如果我的遗憾能成全对方，那我愿意保留这个遗憾。”
他绝不愿意成为对方的枷锁。
杨颂不可置否瞪大眼，手指陈逢：“你，你，你俩真用一个脑子？”
大差不离，话虽不一样，但意思是一个意思。
许过的原话是：“我的遗憾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圆满。”
陈逢只笑，知道许过过度的责任感和牺牲精神，答案根本不难猜。
“你哥是这么回答我的。我大受震撼，原话复述给鲜然，问她：是不是我爱她，阻拦了她爱别人，那么我愿意放弃成全她。”
说着，杨颂脸垮了垮，随即扬起笑脸：“她说我神经病。你看，鲜然也不赞同。”
陈逢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所以，你在追鲜然姐？”
“不明显吗？我女神，我三岁就发誓，非她不可。”杨颂挺起胸膛，没维持两秒便泄了气：“当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在努力。”
陈逢“呵呵”两声，感叹杨颂很有勇气。
说话间，辩论赛到了尾声，医大再次惜败。
友谊赛结束，双方准备聚餐，杨颂凭脸皮厚，拉着陈逢潘瑞雪，到后台找许过。
“小逢！前面没看见你，还以为你没来。”谢逢年瞧见陈逢，眼前一亮。
陈逢全副心思在许过身上，没注意到谢逢年。
许过一早眼神便跟随陈逢，看着陈逢慢慢靠近，敛起场上的剑拔弩张，换了副笑脸：“怎么没提前告诉我要过来？”
“那惊不惊喜？”陈逢眨眨眼，粉饰太平。
辩论社的人此刻已然全都认出陈逢。
许过这方知道许过有个妹妹，没几个正大光明见过真人；谢逢年这方，则是知道谢逢年一见钟情个大一学妹。
全都有耳闻，这下两方都对上号了。
“我妹妹，陈逢。”许过大大方方给所有人介绍。
“这么有缘分？逢年，还不赶紧订个大包间。”医大一辩和许过同级，比谢逢年高一个年级，暗示谢逢年主动。
谢逢年领会，顺势走到陈逢身边：“想吃什么？我来定。”
“逢年哥要请客？”谢逢年队友四辩跟着起哄，“只问学妹想吃什么？我想吃烛光晚餐，怎么办？”
杨颂挤到陈逢身边，扯了扯许过，见许过一派云淡风轻不开口，他咬着牙转移话题：“小逢，附近开了家火锅店，去尝尝吗？”
众人附和说好，许过拿过陈逢背包挎在肩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亲昵。
一行十几人到火锅店，只能分开坐，陈逢下意识拉潘瑞雪跟许过。
六人位，潘瑞雪陈逢许过依次坐一排，杨颂一屁股坐在陈逢对面，被杨颂和其队友一辩夹在中间。
本都是赛场上老熟人，再加上吃火锅，聊着聊着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许过，听说你想走保研？”医大一辩问起许过。
陈逢猛然一怔，肉片没夹紧滑回锅里，许过帮着捞起，慢悠悠回复：“有这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之后有什么打算？留西平定居？”一辩问题明显越界，几人不约而同看过去，他不得不说实话：“不是我！是一学妹跟我打听，还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陈逢咬下方才的肉片，肉片许是煮得久了，柴了，干脆吐出来。
“吃不惯辣？”谢逢年语气关切。
陈逢摇头，许过不声不响重新涮了肉夹给陈逢，打断两人对话，回答：“还没有考虑，先读完大学。”
许过自己也不甚清楚。
新涮的肉果然鲜嫩弹牙，陈逢向谢逢年道谢，表示没事。
“这么随遇而安？”许过的回答出乎一辩预料，“还以为你走一看三，早就计划安排好未来。”
许过没再搭话，余光落在陈逢侧脸，幽深晦暗。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只剩下锅里热汤咕噜咕噜，隔壁桌倒是异常热闹，约好下周末去小圆山看樱花。
“都去吗？小圆山不远，下周樱花就都开了。我认识个民宿老板，我们这些人，再问问社团其他人，人多可以请老板的大巴来接。”
许过方二辩极力邀请众人：“周五晚上去的话能玩个周末，权当放松了。”
早听闻小圆山樱花季，陈逢下意识望向许过，许过此时也看着她。
“哥，你去吗？”陈逢小声问。
她想去，特别想去。
想去看樱花，更想和许过一起去。
许过终究无法忽视陈逢眼底隐隐的期待，不舍得她失望：“好。”
于是众人的话题就拐到了小圆山，开始讨论下周赏樱计划。
吃完火锅，天刚黑透。
双方辩友道别，谢逢年问：“小逢，一起回学校吗？”
陈逢却转向许过：“哥哥，你不是说要回宿舍拿东西给我吗？一会儿你送我们，好不好？”
虽没有提前演练，陈逢却晓得，许过会配合。
许过没有任何犹豫接上：“好。”
粗糙地拒绝对话，谢逢年眼神闪了闪，笑容变得勉强：“那，再见。”
陈逢目送他们离开视线，转身和许过道别：“哥哥，杨颂哥，再见。”
许过眼疾手快地拉住陈逢，沉了沉语调，不容置疑：“我送你。”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成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