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正常来讲白天酒馆里生意本应非常冷清的，但是碰巧昨天晚上有一队佣兵在这里喝了个烂醉，此时他们一行二十来人趴在酒馆的桌子上睡的人事不知，苏珊只好直接跨过他们歪七扭八的身体坐到吧台边上。
一个体型健硕的酒保无精打采地站在吧台后面擦拭几只玻璃杯，一个看着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女仆长裙，正握着扫把非常认真地清洗着昨天客人们留下的各种浊物。
“苏珊姐姐，您都好久没来啦！想喝点什么？”听到声音她抬头去看，脸上立刻笑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然后就转过身跑到酒保的吧台前：“哥！哥！苏珊姐姐来啦！”
“小点声，安妮，别吵醒了那几个还在睡觉的客人。”酒保依然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扫视了一眼那些个依然宿醉趴在桌子上的客人，发现没人起来找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半抬起眼皮看向自然走到吧台边上坐下的苏珊：
“上午好，女巫小姐。今天怎么白天就过来了？”
“给我一杯冰牛奶，多加糖，谢谢。”苏珊笑眯眯地递过去几枚铜币：“前段时间我惹我师父生气了，所以最近我不能太晚回家。算了，不说这个了，维瑞斯什么时候能过来？”
“那您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了，毕竟您知道的，现在正是他安眠的时间。”酒保一边打发妹妹去把维瑞斯叫过来，手上非常熟练地倒了一杯牛奶推过去：
“这次找他什么事？你师父又缺了什么魔法材料吗？”
是的，这里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残破酒馆，但就像大多数故事书里描述的那样，这里还兼职做一些魔法素材的交易场所。
在搬来这边不久的时候苏珊就发现了这里并且迅速和这里的人们打成了一片，以前埃利迪斯又需要什么魔法材料或者是研究出什么魔法造物需要出手苏珊都是在这里交易的。
“差不多吧。”苏珊喝了一口冰牛奶含糊地答应下来：“有件事想拜托他试试看。”
唉，维瑞斯以前都是专注于倒腾货物的，也不知道当个猎头去物色人选能不能行，希望他三教九流的多认识点人吧，苏珊在心里默默祈祷。
本来苏珊还以为因为自己的突然到访可能要在这里等待许久了，结果没想到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酒馆的门就再次打开了，安妮后面跟着一个约一米七左右的青年，浑身上下瘦的跟麻杆一样，半眯着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低着头梦游一般地走进了酒馆。
他身上穿着一套游侠一般的软皮革短甲，几处皮革的连接处看着都碎的快掉渣了，脖颈上挂着一个黑色的骨头项链，头发支愣着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
很明显这是一个异世界的杀马特少年，而且贫穷的饭都快吃不上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要叫老子起床？以后白天的委托我要多收你三成的安眠费！”他嘟嘟囔囔地揉着眼睛坐下，直接在吧台上摊成一张饼：“老板，来一杯黑麦啤酒，那个女人请客！”
“你怎么一点也没有自觉？我要是你现在就立刻坐好。”酒保无奈地摇头叹气：“这片贫穷的破领地里女巫小姐已经是你唯一的客户了，维瑞斯。如果不是她你们这些人早就因为盗窃被村民打死了。”
毕竟在遇到女巫之前，包括维瑞斯在内的一群半大小子们在这一片地方一直是以偷鸡摸狗为生的，名声基本上都到了人人喊打的程度，还是苏珊秉持着一个现代人的价值观看不下去这群青少年就此误入歧途，这才给他们一条倒腾各种魔法造物的买卖并以此为生。
虽然活的依然非常拮据吧，但是好歹不用去偷去抢了。
“没关系啦，老板，有维瑞斯他们帮忙我也方便不少，我们也算是互惠互利了。”对于维瑞斯懒散的态度苏珊并不在意，而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大袋子的铜币放到桌子上推过去：
“你说三成就三成吧，只要事情办好了，给你五成也行。”
“呦？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了？”维瑞斯闭着眼睛去够桌子上的袋子，握住钱袋传来的沉甸甸手感让他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他小心地拨开一条缝往袋子里看了一眼，接着倒吸一口凉气把袋子口扎紧：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难道你和你师父终于按捺不住去抢劫光明教廷了吗？”
“那你别管，我自有我赚钱的方法。”苏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你就说你干不干吧，你要不干我可找别人了。”说着她抬手就要把袋子拽回来。
“干干干干！当然干当然干了！”维瑞斯的表情变得谄媚，整个人瞬间就精神奕奕了，他颠了颠手里的袋子，看着苏珊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一棵行走的摇钱树：
“尊敬的女巫小姐，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师父又缺什么魔法材料了？这次是狼皮还是蛇胆？”
“这次我要的比较特殊，其实我缺几个……”人。
“收税！威尔子爵仁慈允许你们在他的领地上开店，现在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忽然一队穿着盔甲的士兵们砰的一声推开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本来安静闲适的酒馆气氛瞬间变得紧绷，酒馆老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安妮怯怯地躲到哥哥身后，就连趴在桌子上的那些宿醉的家伙们都警觉地坐了起来。
维瑞斯悄悄侧过身子，以一种非常隐蔽的姿势悄悄地把那一袋子钱币揣进了怀里。
酒馆老板抬头看向那些个动作散漫的士兵，此时他们已经毫不客气地走到吧台旁边了，一个看着是个领队的家伙随手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酒，看也不看直接打开喝了几口：“看什么看？赶紧给钱！我们一会还要去下一家！”
“我们这个月已经交了商业税，光明税，贩酒税还有购买赎罪券的费用……这次怎么还要交？”酒馆老板的眉头缓缓皱起来。
“嗝！谁知道？子爵大人要收税我们也是听令行事，让你交你就交哪来那么多废话？”那名队长醉醺醺打了个酒嗝，直接一屁股坐在吧台上，不耐烦地对着老板伸出手：
“要么交税，要么滚蛋！难道你还要违抗子爵大人的命令吗？”
酒吧老板的脸颊和嘴角都在微微颤抖，最后他还是在这些士兵们的瞪视中低下头，沉默着从柜台里拿出一小袋铜币放在士兵手上。
那名队长轻轻颠一颠手里的重量目露嫌弃：“你在这打发要饭的呢？这点钱还不够老子出去喝一顿酒！交足二百铜币，要不然你就等着去奴隶市场吧！”
“这已经是全部了。”酒馆老板僵硬着一张脸：“上一次交税才刚过去五天。”
几乎从没在白天来过酒馆的苏珊：……
她偷偷地靠近维瑞斯：“白天的酒馆都这么刺激的吗？那些士兵一个月到底要收多少次税？”
维瑞斯藏好了钱币也悄摸摸地凑到她耳边：“基本上要来个两三次吧，只是这几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来的次数尤其多……”
也就是说这个月这已经是第五次了？那难怪老板要扛不住了啊……苏珊看着那边僵持的场面忍不住面露担忧：“如果交不上税老板会怎么样啊？”
“这……按照子爵制定的法律，可能会成为奴隶吧……”维瑞斯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这间酒馆都用来抵税，他和他妹妹可能会被哪个贵族买回去……啧！那安妮就惨了……”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毕竟有些变态贵族最喜欢折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了，听说还有用少女的血来洗澡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点子。”
正说着话果然老板那边气氛陡然险恶了起来，士兵队长已经开始命令手下抓人了。老板忍无可忍开始反抗，酒杯和瓶子掉到地上，玻璃碎片撒得到处都是。
“你放开！你们这些魔鬼！你们都是恶魔，光明神会惩罚你们，你们会下地狱的！”
酒馆老板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两个士兵劫持住动弹不得，他被按在地上还在拼命地咒骂着那些士兵们，挣扎着看向躲在角落脸色煞白的安妮：“安妮，快跑！别管我了快跑啊！
“哈！我们可是接受过牧师的净化仪式的，光明神就算要惩罚也只会惩罚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那个醉醺醺的队长不屑地对着酒馆老板呸了一口，居然还嘿嘿笑着要去摸安妮的脸蛋：
“嘿嘿，别担心安妮，等到了奴隶市场上我会把你买回来的，到时候你就是我家的女仆了……”
咦！再发展下去这个剧情也太糟糕了吧！苏珊再也看不下去，准备站起来出声阻止。
忽然维瑞斯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坐了回去：“你的身份被那些家伙发现就麻烦了，你往里躲一躲，我去看看。”
“稍等！你们还请先稍等一下！”然后维瑞斯一路小跑地跑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极尽谄媚，他弯着腰挤进了那队士兵中间，恰好在安妮身前停下：
“哎呦各位长官，真是抱歉，这位老板刚才算错了，其实他能交上税！能交上！”
“你又是谁？”被打扰了好事的队长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着他：“一个混混？跑来英雄救美了？”
“那我哪敢啊？”维瑞斯陪着笑脸不停行礼，语气里的惶恐和尊敬恰到好处：“是这样的，我上个月在老板这赊了一个月的酒钱他给忘了，所以这才搞成这样，我马上就把酒钱还给他，他这不就能交上税了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币放在桌子上推过去，一边挨个给那些士兵塞钱嘴里还不停道歉，苏珊给他的那一袋子铜币很快就见了底，最后他走到队长面前，一脸肉疼地把最后十几枚铜币塞到他手里：
“大人，您别跟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一般见识，他昨天出门脑袋被驴踢了。这些钱都是他赔给你们的，以后有时间了你们再来喝酒啊，现在您公务繁忙……”
说着他让开通往门口的路，一脸尊敬地目送他们离开。
那队长收了税金又摸摸怀里的铜币，最后终于不情不愿地往门口走了几步，维瑞斯见状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转回来：
“不对！这酒钱你是上个月欠的，所以刚才交的都是上个月的税钱！看在你小子态度好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们偷税漏税的事了，这个月的税钱呢？”
他凶神恶煞地对着维瑞斯又一次伸出了手。
维瑞斯：……
酒馆老板：……
苏珊：……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苏珊被士兵队长的无耻气笑了，她抬手就释放了一个隐身魔法，打算效仿刺○信条让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正义的背刺。
“你们这些混蛋简直太欺负人了！”
“有种的别走！老娘跟你们拼了！”
“你们这些贵族走狗！不要脸的家伙！吃老子一剑！”
忽然那些坐在桌子边宿醉的家伙们不知道怎么就冲了出来，他们有几个脚步都还踉踉跄跄，借着酒劲儿提着手里的家伙上来就干，那些士兵被大剑拍到脸上了才想起来回击，很快两拨人就在酒馆里乒乒乓乓地战作了一团。
还没来得及行动的苏珊：……
好家伙，就连那些烂酒鬼都看不下去了，可见这伙收税的家伙们到底有多过分。
咳咳，不过我这隐身开都开了，不过去掺和一脚多浪费啊？
苏珊看着那边的大混战心里痒痒的，她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没忍住也偷摸地凑过去趁机下了几次黑手。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去知不知道啊？！”她一凳子拍在那士兵队长的后背，手里的木板凳拍得稀碎，那个士兵队长也彻底被拍晕了过去。
就在这样一片混乱狼藉，所有人都在激情battle的大混战现场，维瑞斯东躲西藏地钻进了桌子底下，他东一点西一点地努力在地上收集那些散落的铜币，看到士兵队长倒下了，他匍匐着战战兢兢地爬过去，一边伸手把刚才给出去的钱摸回来一边努力缩着脑袋躲避攻击，嘴里还疯狂尖叫：
“钱！这些钱可都是我的！你们大家都看到了，我只是拿回我的钱而已！啊啊啊啊！别打我！千万别打我！我没打任何人！我不是坏人千万别打我啊啊啊！”
他头顶的桌子不知道被谁一下子砸得粉碎，吓得他一边跪在地上拼命捡钱一边满地乱窜着寻找新掩体，看上去就像一只失去贝壳的寄居蟹。
苏珊：……
好家伙，在害怕和捡钱之间选择了害怕地捡钱吗？维瑞斯，不愧是你.jpg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