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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意外 ...

  •   跟哥哥回家

      病房又恢复了安静,卫霰看了一眼夏立的手背,又看了看发抖的祁贽,转身走向茶几。
      一次性筷子还未拆开,五颜六色的餐盒也不曾有打开的痕迹。
      卫霰收拾好了餐盒,放回了袋子,又递给了何酝,“你们吃,替我给杜姨说声谢谢。”

      何酝接过袋子,说:“好。”又看了看祁贽,“我们走了。”

      卫霰点了点头。

      祁笠先出了病房。
      何酝把着一扇门,关上之际,他听到了一声哭音。那声音痛彻心扉怔住了何酝,他搭在门把上的右手一动不动。

      “班长,我……没有救下蒋焕,没有救下他……”
      “蒋焕的血,我……止不住……”祁贽哭着说,“我真的止不住。”
      “他说,抓住了王良,回了普海,一起CS,还要带上16、17去海边……还说等找到筱白……一起回青坛。”
      祁贽猛咳了一声,“他说……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怎么给筱白下个圈套,坑筱白喊……他师哥……”
      “蒋焕……他要松手,我抓不住他,那个水太急了。我怎么抓都抓不住他……他一点也不老实……”
      “他……太不老实了。”祁贽的哭腔越来越重,“他比……十六、十七还不老实……”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啊。”祁贽的脸埋在双|腿|间,鼻涕滴在被褥上。
      “如果……筱白回来了,她知道蒋焕死了,肯定会伤心的……我……”
      “对不起,对不起……”祁贽重复了很多遍。

      “你没有错,怪我。”卫霰看着祁贽,他的指骨节咔咔咔了数声。

      “走了。”祁笠戳了一下何酝。
      何酝嗯了一声,两人离开了病房。

      夜色已深,停车场,祁笠刚掏出车钥匙,一个无影手掠过他。
      “我送你。”何酝说着,坐上了驾驶座。

      “下来。”祁笠站在车窗前看着何酝。

      “你发烧了。你状态不好,不能开车。”何酝的目光撞上了祁笠的视线。

      “我是发烧了,但我脑子还活着。”祁笠说。

      “上车,我送你到家”何酝停顿了一秒,“我不进去,就看着你进门。”
      何酝瞧着祁笠不动,“我不送你,也行。开我自己的车跟着你,如果你出了事,我高低也要撞上去,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说不准。”

      祁笠怒了何酝一眼,打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后方的座位上。他倚靠着座椅后背,合上了眼。

      何酝调大了车载空调,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似暮春的暖阳洒在了身上,暖洋洋的。
      他们开车回家了。
      不多久,车子熄了火。何酝转过身去,他瞧了一会儿正在熟睡的祁笠,便下了车。他打开了后车门,俯下身去抄祁笠身子之际,一双黑眸直溜溜地盯着他。

      “你……”祁笠道。

      “到了,看你没醒,送你上去。”何酝一僵,随即缩回手臂,直起了腰,后退了几步,看着祁笠下了车。

      祁笠揉了一下太阳穴,“你开我的车回去。”

      何酝看着祁笠的脸色不对劲,“我先送你上去。”

      “不必麻烦。”祁笠绕过车头,大步离去了。

      “不麻烦,都是小事。”何酝追了过去。

      祁笠没再说话,两人顺着电梯上了六楼,“我到了。”

      何酝嗯了一声,伸出手,手指捏着一个车钥匙,“我打车回去。”

      祁笠接过车钥匙,“谢谢。”转身推开了防盗门,背对着何酝,“你……注意安全。”

      何酝嗯了一声。
      吱一声,门已经关上了。
      过了良久,何酝走向门口,一个闪影停在了门框一旁,背靠着墙壁,低垂着地面。楼道内的灯光很快暗了下去。

      楼道漆黑无光,何酝睁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想起今晚病房的一幕。
      他那是什么神情语气。
      又想起那晚祁笠在他的卧室打翻了一个台灯。梦到我死了?
      何酝似觉哪里不对劲。
      直到天亮了,何酝还在想着某件事。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扰回了他的思路,他看了一眼手表,急匆匆地下了楼。

      楼下的宠物狗时不时叫嚣着,祁笠一开家门,愣了神,“你……”

      “刚买的。”何酝提着早餐悬在祁笠身前,而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那一套衣物。

      “你没回去?”祁笠说。

      “你好点了吗。”何酝说着,抬手欲要触向祁笠额间。

      祁笠歪了一下头,躲过了何酝的手背,“好了。”

      何酝嗯了一声,缩回了手,“你先吃,我还得回支队。”说着,手提袋递向祁笠。

      祁笠接过袋子,“你在哪睡的。”

      何酝不应,“我约了卫霰。”停顿了一下,“上午。”

      “是要告诉他吗。”祁笠说。

      何酝嗯了一声,“我先走了。”

      “何酝。”祁笠叫住了他,“你在我门口睡的?”

      “我没睡。”何酝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很快,电梯关上了门。

      上午,何酝、祁笠一同去往了江东,车子刚驶入铁艺大门。
      “何酝,你想好了吗。”祁笠看着何酝。
      何酝嗯了一声。
      眼见车子距离别墅越来越近,祁笠不由得握紧了安全带,好似昨晚病房里的哭声仍在耳边兜绕。
      不知为什么,祁笠又叫了一声“何酝。”

      何酝嗯了一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又紧又实,手背泛着苍白。车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灭了火,停在花坛一旁。
      “下车。”何酝打开了安全带,手里拿着一个牛纸袋,下了车。

      祁笠跟上了何酝,两人站在别墅门前。何酝摁下了门铃。不一会儿,白门开了一个细缝,猛地蹿出来两个影子,绕着何酝、祁笠打转儿。
      随即,祁笠听见了一个声音,“16、17别闹。”

      白门彻底打开了,只见卫霰做了个手势。
      两只宠物犬趴在地板上,尾巴摇来摇去的带飞了一阵狂风;翘着狗头,吐着红舌,睁着大珠眼瞧着何酝、祁笠。

      祁笠微微一笑,“16、17也入编了吗。”

      “没有,平时教了些。”卫霰请他们入了玄关。

      祁笠跟在何酝身后,扫了一圈室内。
      三层楼的别墅,螺旋楼梯,简式风格。客厅一隅还有一张台球桌,五颜六色的圆球围成了一个三角形。
      台球桌一旁还有一张足球桌。
      家具上摆放了一些照片,祁笠一怔,心下嗡了一声。
      是蒋焕。
      祁笠不由得想起紫漫山那夜,蒋焕、祁贽两人在沙发上小打小闹了一番。
      祁笠诶了一声。他发现边牧不知从哪儿叼来一根骨头,翘起了前肢,撅着屁股,一个劲地扒拉着他。
      那只体型较小的蝴蝶犬扑棱着两只大耳朵,绕着祁笠转来转去。

      “我不吃,我不吃骨头。”祁笠讪讪地摸了摸边牧的狗头。

      嗖的一声,边牧跑去了,蝴蝶犬也追了过去。再回来时,边牧叼了一串紫葡萄。蝴蝶犬叼了一小袋乐事薯片,还是黄瓜味的。
      边牧又扑向了祁笠,这次连带着蝴蝶犬也开始扒拉祁笠的细腿啦。

      祁笠笑了笑,“你真是……”摸了摸边牧的狗耳朵,又摸了摸蝴蝶犬的脑袋,“我不吃葡萄,也不吃薯片。”
      “卫霰,你们平时教了它什么,挺会来事儿。”

      “也没教什么,它们小时候筱白教的。”卫霰说。

      祁笠嗯了一声,又看了看何酝,“只围着我?”

      “是因为何酝穿着警服……”卫霰停顿了一下,“之前,蒋焕穿着警服训过它们。”

      “哦,还……挺有眼力见,机灵鬼。”祁笠说。

      “坐下。”卫霰喊了一声。
      紧接着边牧、蝴蝶犬仰着狗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趴着别动。”卫霰下了指令。
      两只宠物犬前腿一弯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啦。

      三人走向沙发。何酝看着卫霰,嘴角动了一下,“空筱白”他停顿了一下,“她有两个孩子,蓟初、蓟逸。”
      打开了牛纸袋,“这是他们的DNA。”

      “你……说,她……有两个孩子,蓟初、蓟逸?”卫霰看着何酝又看了看祁笠。

      “是。”何酝点了点头。

      卫霰眼前一阵黑,脑子一片空白。他看着何酝摆开的资料,听着何酝、祁笠一字一字地叙述。
      时间绕着三人溜了一圈,洒在茶几上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是我们知道的所有情况。”何酝说。

      “蓟劭、何逊没有告诉你,也没有阻止何酝。其中必有缘由,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祁笠补充了一句。

      祁笠、何酝看着卫霰,良久,他们听到一个“好”字。
      这个‘好’显得苍白无力,声音淡淡的,乍一听,毫无波澜。

      卫霰伸手摸了一下DNA鉴证结果,看了几秒,“先别告诉夏立、祁贽。”话音未断,又放下了纸张。

      何酝嗯了一声。

      祁笠看见一个白影猛地冲向玄关,顺手捞起储物柜上的钥匙,奔出了门外。
      两只宠物犬叫了几声,窜出了门外。

      何酝追在身后,喊了几声“卫霰。”无人应答,只听见16、17狂叫。

      祁笠收起茶几上的文件,追了上去。刚奔出门外,他看见一辆车子飞出了铁艺大门,两只宠物犬追在车尾后面疯狂地叫吠。

      “何酝。”祁笠喊了一声,转身关上了别墅大门,大步跑上车子。

      何酝猛踩油门,车子跟着飞出了铁艺大门。

      祁笠看着前方,一条笔直的公路没有一辆行车,仅远处的一个车影越来越小,两只宠物犬飞奔在路中央。
      “何酝,是16、17。”祁笠喊了一声。
      祁笠打开了车门,左手撑着车门,右手松了松保险带,上身探出车门,冲着路中央的宠物犬喊了几声“16、17,来,上车,快上车!”

      何酝驶稳了车身,放缓了车速,直至两只宠物犬跳上了副驾驶座。

      祁笠关上了车门。回眸一瞧,边牧不知什么时候蹿到后车座上去了,蹲在座位上吐出了舌头,呼呼呼地喘着大气。
      祁笠怀中抱着蝴蝶犬,一手顺了顺它的狗毛,只见十七也吐出了舌头,呼哧呼哧地大喘一气。
      车门一关,何酝疾踩油门。
      远远望去,只见公路上掠过了一个黑影。

      正午的太阳偏了一个弧度,何酝的车子刚拐进街道,一辆白影驶出了江东刑侦总队。

      “何酝,是卫霰的车。”祁笠喊道。
      紧接着何酝猛踩油门,追了上去。

      这个点儿,正是上班时间,路上的车辆行人零零散散,交通畅通无阻。黑影再次出现时,已驶向了江东郊区的公路。
      “是江东郊区。”祁笠说。

      “蓟劭的家在郊区。”何酝说。

      祁笠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看16、17。它们趴在座位上,眼神迷糊,眼皮欲合未合的应该是晕车了。
      倏尔,祁笠听见了一个声音。
      “停车!”
      “蓟劭停车!”
      砰——!
      祁笠眼看着一辆白车擦向一辆黑车,两车速度极快,黑车被迫驶向了慢车道。

      “卫霰。”蓟劭的黑眉动了一下。
      黑车的车窗降了下去,但黑车的车速并未减速的意味。

      “停车!”卫霰的车子紧逼黑车,而黑车的车轮已经擦上了路牙子。

      “前面,下了公路。”蓟劭说。

      “又想骗我!”卫霰喊了一声。

      蓟劭没再说话,反而加快了车速。
      没过几分钟,只听得一阵摩擦声,尖锐刺耳。只见一道黑影拐下了公路,驶向一条匝道,车速才开始降了下去,还未降下一码。
      哧的一声,一辆白车横在了黑车前面,蓟劭猛踩刹车。
      但车头还是顶上了白车,推着白车驶出了一百多米远。接着,烟雾四起淹没了车子。

      “卫霰!”祁笠大喊了一声。
      16、17一个惊吓,炸跳了起来。

      车子一熄火,何酝、祁笠疾速下了车,跑了过去。

      海风一吹,浓烟飘散,留下缕缕薄烟,只见卫霰一手拽着蓟劭的衣领,站在路中央。

      “卫霰。”祁笠喊了一声,快速扫了一眼前后路况;索性除了他们,没有行驶的车辆了,只有一辆陌生银车停在何酝车子后方不远处的路边。

      “你们别管。”卫霰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蓟劭。

      “去路边,别站路中央。”祁笠提醒了一下。

      “这条路,蓟劭家的,不会有别的车。”何酝说。

      祁笠哦了一声。

      卫霰低下头,浑身微颤。海风掠过,细发飞起,他的上衣又没有拉上拉链,衣角被风吹向了身后。
      大约过了一分钟,卫霰才抬眸死死地盯着蓟劭,“筱白给你生下了蓟初、蓟逸。”

      蓟劭嗯了一声,这一声干脆利落。

      卫霰冷笑了一声,眼尾泛红,“蓟教官……”语气里全是嗤笑,“你……怎么下得了手。”

      啪!
      一个拳头砸向了蓟劭侧脸。
      蓟劭趔趄了半步,虚晃了一下身子。
      蓟劭还未抬起头。又砰的一声响,只见卫霰拽着蓟劭的衣领将他砸向了黑车,车身跟着摇晃不止。
      “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卫霰怒喊。

      “你告诉我,筱白是怎样的心情,给你生下了两个孩子。”
      卫霰嘶哑着喊着,“你怎么能,怎么能下得了手啊!”
      “十个月,她这十个月怎么熬过去的啊。”

      蓟劭垂眸看向一旁,寒风吹在脸上,没有任何感觉。

      “她会做噩梦,叫都叫不醒,会出一身冷汗,你知道吗。”
      “她有阴影,王良那群混|蛋对筱白做的事,全成了她的阴影了。这些阴影一直缠着她,如果她还活着,阴影会缠着她一生。”
      “一生啊!”卫霰嘶哑地大喊道。

      “那群畜生又欺负了她。你,你也……”卫霰似卸了心气,降下了嗓音。

      骤然间,一道明光晃了一下祁笠的眼睛。再睁眼时,他看见卫霰的手中多了一柄折叠刀,刀刃已经逼上蓟劭的侧颈。

      “卫霰!”何酝、祁笠大喊了一声,跑向前去欲要夺下刀刃。

      “站住!别过来。”卫霰说着,一双血眼虎视着蓟劭。

      “别插手。”蓟劭看了一眼何酝、祁笠。

      “卫霰,这刀下去,蓟初、蓟逸真成了孤儿,空筱白也是孤儿,不是吗!”祁笠大喊。

      “筱白在哪。”卫霰冷冽一声,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蓟劭看着卫霰,一脸认真。

      “她在哪!”卫霰道。
      蓟劭的脖颈上渗出了一丝鲜血。

      “不知道。”蓟劭说。

      “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了你?”卫霰冷冷地说。

      蓟劭不说话。

      何酝、祁笠看着卫霰持刀的手,眼皮也不眨一下,生怕一刀下去毁地可不是他们两个人。

      卫霰的手发着抖。他盯着蓟劭的脖颈,鲜血越来越多,刀刃上的血迹徒增了些许,红血顺着脖颈流向了衣领。
      倏尔,海风中飘荡着一个短而温柔的声音,“卫霰。”

      何酝盯着刀刃,却探长了耳朵,身子侧倾向了祁笠。

      “万一,筱白还活着呢。”祁笠说着,碎步走向卫霰,“万一,筱白的事是王良、阿寻做了一场局呢。”
      “他们种|毒,制|毒,贩|毒,走私,刑法也兜不住他们做的这些事。”
      “他们知道你们和筱白的关系。”
      “为了迷惑你们,扰乱你们的心神。故意搅了屎,好逃跑。他们的基地不止紫蔓山一处,柳实萸、柳实茱已经去了沧澜山。”

      “柳实萸、柳实茱在沧南执行过任务,他们曾经在沧澜山驻扎了十个月。”何酝提醒了一下。

      又一阵海风吹过,啪一声,刀子落在了地上,卫霰颤着音,“蓟教官。”松开了蓟劭。

      祁笠看着一个身影跪了下去,这时,空旷的草地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哥!”

      祁笠、何酝、蓟劭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从何酝车子一旁跑了过来。
      祁笠、何酝、蓟劭怔怔地望着他。

      何酝不由得握紧了双拳,脸上抽了一下。虽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仍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黑影叫了一声“卫霰哥哥。”

      卫霰低着头,懵怔地看着地面,神色异样,耷拉着手臂,指尖触向了沥青,只觉身上麻痹地失去了其他感官知觉。他跪在黑车前听不见任何声音,也嗅不到任何味道。

      祁笠看着一个影子奔向卫霰,那个影子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卫霰的手臂欲要将卫霰拽起。

      “哥,站起来。”

      卫霰抬眸看了她一眼,恍恍惚惚,以为看错了人,“……筱……白?”

      “哥,你起来,快起来。”筱白拉起卫霰,“是我,你别跪。”
      “哥,我不想你跪。”筱白哽咽着说。

      “不跪。”卫霰站得笔直,抬手摸了摸筱白的脑袋,抽噎着说了四个字,“你去哪了。”

      “哥……我想你了。”筱白低着头,身子微微发颤。

      卫霰猛地伸手扣住筱白的后脑勺,一手绕过筱白后背一把将筱白揽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卫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她。

      郊区惬静,空气清新。过了好久好久,卫霰忽觉自己抱了一根青细竹,他甚至能感觉到筱白身上的细骨,他猛地放开了筱白,出手握着她的手腕。
      卫霰揭开筱白的衣袖,几道缝痕刺的他眼疼,他捏着筱白的下颌,端量了着她,“脸上的伤,手臂上的伤,还有……哪里受了伤。”

      “没……没了。”筱白说着,看了看祁笠,眨了几下眼。

      祁笠会了意,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何酝车子后方的银车。来的时候,没有见过那辆银车,原来是跟在了他们车后。

      “你!”何酝大步走向前,一手揿住了筱白的细臂,气得一双黑眸冒出了一缕缕黑烟雾。

      祁笠紧忙揿住何酝的手臂,“何酝回去再说。”

      “你……你知不知道蒋焕死了!”何酝低吼了一声。

      “何酝,松开她。”卫霰卸去了何酝的手劲。

      “知道。”筱白嗡了一声。

      何酝冷笑了一声,松开了筱白。一脚踢向车轮子,黑车又晃了几下。
      又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蓟劭,又扫了一眼卫霰,又踢了一脚车轮子,堵着一口气,死死地盯着筱白。

      “筱白,你去哪了。瘦了,你没有好好吃饭。”卫霰说。

      “我……”筱白嗡了一声。

      “为什么会受伤。”卫霰关切道。

      筱白沉默着。

      卫霰不知说了多少关切的话,语气里全是温柔。其间,他的神色忽喜忽伤,脸色忽明忽暗;但是,他的目光里全是对筱白的无微不至地疼爱、怜惜。

      何酝听着看着,卫霰、筱白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倏尔,心中的一股火气直蹿上了天,低沉了两个字,“邢玖。”
      语气诡谲,眼神犀利,脸色阴沉。

      筱白的身子颤了一下。
      祁笠、蓟劭一怔。

      何酝冷笑了一声,“哑巴,喉结,喂松鼠,救祁笠。”

      “别说了,何酝。”祁笠说。

      “邢……玖?”卫霰看着他们,似明白了又似不明了。

      “蒋焕到死都不知道你还活着。”何酝赤着眼眸盯着筱白。
      “蒋焕就在紫蔓山,我不信你不知道。”

      “何酝!你先冷静。”祁笠道。

      何酝看了一眼祁笠,“紫蔓山,调动了多少警力寻她,她在哪。蒋焕追王良的时候,她在哪。蒋焕死的时候,她在哪。”
      停顿了一下,“祁教授!”
      “她为什么救了你,真是巧合吗。”
      “我管他是邢玖还是筱白。蒋焕死了,祁贽断了手臂。你知不知道,祁教授!”
      倏尔,何酝拧着黑眉,“你!华山医院太平间,那个人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去过祁贽病房。”

      “……是。”筱白道。

      何酝又冷笑了一声,猛地出手去揭筱白的衣端却落了个空,双手悬在半空中。神色大变。
      何酝看见筱白一个闪影被迫栽进了蓟劭怀中,一张脸埋在了蓟劭身前。

      蓟劭的一只手扣着筱白的后脑勺,一只手环住了筱白的细腰,“何酝到此为止。”
      声音低沉有力,他低眸看了一眼筱白似觉自己抱了一个振动仪。

      西边出现了一抹晚霞,几只鸟鸣声从远处传来。

      何酝收回了手,“邢玖,如果被我查出来,你和阿寻脱不了干系……”

      “何酝!”蓟劭打断了何酝。

      “蓟劭,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何酝怒视着蓟劭,语气极具讽刺。
      “阿寻一伙人,身上有PSG的纹身。”何酝丢下一句话,转过身欲要离去。

      筱白猛地挣开了蓟劭,看向了何酝,“何队,对不起。”

      蓟劭一怔,神色变了异样。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筱白说。

      何酝顿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筱白,“邢玖,你说的话,当真吗。”

      筱白低垂着眼眸,看向地面,点了点头。

      何酝冷笑了一声,“我不信你。”

      “何酝,你什么意思。”卫霰说。

      何酝不应,向前走了几步。蓟劭见状,一个闪身挡在了何酝身前将筱白护在了身后。
      “但,我可以听听。”何酝来了一个急刹车,缩回了一个脚步。

      蓟劭转过身去,低眸看着筱白。
      她穿着黑衣,鞋子、裤子、上衣全是黑的,头发也是黑的,还是短发,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蓟劭抬起手臂,伸向筱白脑袋却在她的头顶上方停下了动作。
      海风吹起的发丝摇摆不定,飘起的发尖触不到蓟劭的手心。
      蓟劭僵着动作,愣了几秒,神色异样,“对不起。”

      筱白一怔,后退了几步,躲在卫霰身侧,沉默地看着地面。

      蓟劭神色黯然,缩回了手臂。

      卫霰打量着筱白,察觉到她在发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跟哥哥回家。”
      说着抬手握住了筱白的手心。

      “哥。”筱白嗡道。

      “走,哥哥带你回家。”卫霰道。

      筱白嗯了一声,也握紧了卫霰的手,又叫了一声“哥。”

      卫霰嗯了一声,牵着筱白的手,转身走向来时路。一高一矮的人影随着余霞的消散,走向了那辆银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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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很不可思议,《无根之源》今天完结了,但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接下来,我会重点修改本文的措辞断句,不影响阅读。 关于《无根之源》番外,若读者有意想看番外,您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或者关注微博@野草奔月。若此文更新了番外,我会在微博发布动态的。 并且我也会在微博@野草奔月,发布新文的动态。若您感兴趣,记得关注我哦。[撒花] 好了,那就祝各位一帆风顺,乘长风破万里浪! 我们下一本见! 2025年9月12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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