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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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诊 一成不变的是心灵不是人生
咚咚……
好安静，只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我……我不行了……」
「快醒来！在这里倒下的话就什么都结束了！！」
晚霞殒落之际，浓稠黑夜降临，幸存者躲藏在巷弄之中互相依偎。
「不可以啊！」
坂田银时跪地怀抱着一路奔逃至此的同伴，痛苦低喊：「不可以让光芒从镜片上消失阿新八唧！神乐酱已经离我们而去、税金小偷们全军覆没的现在，不要留我独自一人阿！银桑一个人没办法修发电机啊！！」
「哪来的发电机啊咳咳……」
新八嘴角带血，他的镜片模糊不清，连吐槽都有气无力，强撑着抬起颤抖的手，他哑声说：「不会的，银桑……你永远不会只剩一个人的……要问为什么……」
那只手青筋暴起，猛地掐住银时的衣领。
新八：「要死我也绝对会拉着你下地狱啊！！！」
银时：「啊！放开我你这忘恩负义的眼镜！你以为你是靠着谁活到现在啊！？」
新八：「少啰嗦！！反正你也只是想拿我当眼镜盾牌吧？我不接受！明明你的罪业比我重多了却能活得比我久什么的我绝不接受！！！」
感人的生离死别瞬间变成生死斗兽场，一人一眼镜在满是流浪汉呕吐物的地板上转来弹去，最终一头撞上巷口的垃圾集装箱。
咚咚咚──
心跳声陡然加剧，意识到哪里不对，浑身寒毛都在尖叫的银时颤抖倏地仰起脑袋。
喔，不是垃圾集装箱，是酷刑拷问官阿。
「好巧阿，居然在这遇见了。」
拷问官手里拖着口吐白沫的桂小太郎，她那双挂着黑眼圈的双眼瞇成弯月，皮靴缓缓踩住砸到脚上的卷毛。
「坂田先生，可以请你回答本人几个问题吗？」
「啊、阿哈哈，黎──医生您昨晚没睡呀──阿啊啊啊！！！──」
以惨叫声为前奏曲，歌舞伎町的夜晚开始了。
～～～～～
迷路？怎么可能，又不是指示牌跟夜市招牌一样多又乱的地铁站，更何况从头到尾都没看见岔路。
大概是第二十遍穿过挂着AV招牌时发现不对劲的，通向异世界的螺旋走廊似乎过于螺旋了，德拉乌斯觉得他陪真祖大人爬喜马拉雅山时，四周绵延的雪山都没有这么重复。
而且，不管以多快的速度飞过走廊，只要一转弯，秃顶大叔都会从对面走来，哪怕德拉乌斯克服恐惧尝试与对方沟通，大叔也对他视若无睹。
如果说景色重复还能解释成异世界特色，那重复出现的秃顶大叔呢？秃顶大叔也是特色吗？那种事情诺斯汀攻略里没有写啊！
（「怎么可能写啊？」遥远的彼方，忽然感应到老友在暴走的诺斯汀下意识吐槽。）
「总而言之，你鬼打墙了吧？」
快斗头冒冷汗总结，他一时不知该惊叹德拉乌斯跑了上百遍还没疯的毅力，还是都这样了德拉乌斯居然只在意一个明显有问题的大叔不理他。
已经被大叔无视几十遍的德拉乌斯陷入自卑乌云里，缩成一团在地上画圈圈，「是阿，堂堂吸血鬼居然也会鬼打墙、连大叔也可以无视我，呀不、说到底我只是个没用又惹人厌的鼻屎，是要按三次叉叉才会消失的手游广告……」
「吸血鬼？」
快斗眼神升起几分同情，「大叔你已经精神错乱了吗？世界上可没有吸血鬼阿！」
「哈啊！？」
自身存在被否定让德拉乌斯瞬间暴起，他拉起斗篷怒喊：「妳才精神错乱！这对漂亮的尖牙、这身高贵的打扮还不够──」
喊到一半，德拉乌斯忽然想起诺斯汀攻略的备注：【异世界并没有吸血鬼，只有被称为「天人」的外星人，不需要因为这点去跟人类计较。】
德拉乌斯深吸一口气，顶着青筋点头，「对对，这世界没有吸血鬼，我只是个打扮时髦的大叔而已，哈哈哈！」
遇上个麻烦的大叔阿……算了，好歹对方告诉自己有用的情报。
随便乱走是出不去的，难道说……那些警卫瞎聊的是真的？快斗看着转角处的「出口Exit０」陷入思索。
除了8莫名其妙变成0外，黄色告示板旁不知何时多出一小块白色板子，写着：
【通道指引】
【入口处是绝对安全的】
【规则只在拐角后生效】
【发现异常请立刻回头】
【若无发现异常请直走】
【从８号出口上楼离开】
找不同游戏吗？
末了，快斗露出笑容。
「想考验一个魔术师的眼力？小菜一碟！」
「唉？小姐还是位魔术师？」德拉乌斯看着快斗身上那套女高中生制服，双目茫然。
「阿、其实魔术师是我一个帅哥朋友啦、我只会一点皮毛啦唉嘿！」
人鱼之眼还藏在身上，真面目还是不要随便暴露的好，快斗赶紧眨眼揪咪打哈哈。
接着他快步向前，刚才走廊的布局已经熟记于心，广告牌数量、消防栓箱、照明间距、员工通道……哪怕是一块地砖的偏移，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磁砖是黑色的。
磁砖缝是白色的。
黄色指示牌是蓝色的。
转过拐角霎那，色彩、明度……视线可及之物、一切的颜色都与正常世界相反。
是幻觉？还是眼睛出了问题？
预料之外的异常与寂静里滋生的嗡鸣将快斗钉在原地，错乱的视觉讯息爆破神经网，令大脑嗡嗡作响。
他好似忘记如何使用手脚，直到走廊再次回荡呆板的脚步声，尽头转角出现半只惨白色皮鞋。
快斗猛然惊醒，一把拽过德拉乌斯折回明亮白皙的入口。
明明跑没两步，快斗却有种跟警官猫捉老鼠一整晚的虚脱感，他大口吸气，怒喊：「刚刚那是怎样啊喂！哪有一上来就整吓人玩意儿的找不同啊！？」
「发生什么了？墙壁被涂黑了？」德拉乌斯刚踏出转角就被拉回来，只来得及看见黑乎乎一坨。
「大叔你之前都没遇到那种状况吗？！」快斗难以自信地指着拐角喊。
「没有阿？」
德拉乌斯先是否认，又心虚地瞟向一边小声说：「我都是变成蝙蝠快速飞过走廊，除了那个秃头叔外我也没注意过其他东西……」
快斗：他是哪家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吗？
这个脸色发紫的怪大叔该不会也是异常吧？不对、指示牌上都写了入口是安全的──
【死机】
【日复一日，每天都一样】
【今天也是同样的地下道】
【我的人生注定毫无变化】
【究竟走了几遍，记不清】
【走廊好黑，该看眼科了】
指示牌旁边多出一张A4影印纸，纸张打印时墨水似乎出了问题，规整的黑体字晕染开来，把白纸搞得污浊不堪。
「什么鬼阿？……」
本来都快平复心情，看见这破纸，快斗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扑克脸要二度破功。
「这个？」
德拉乌斯凑上前看，他恍然大悟，「是秃头大叔留下的提示吧！」
已经决定叫秃头大叔了喂？
这个临时队友一开口，快斗就会有另一种层面的虚脱感，他双手环胸，熟练地用女孩子的口吻抱怨道：「蛤？怎么可能会给提示啊？那个秃头大叔可是鬼打墙的一环耶！这张多出来的纸一看就是用来逼疯人的把戏啦──」
或者说，两者都有？
灵光闪过脑海，快斗的思索奔腾起来：
他第一次看见秃头大叔时，不由自主地想象对方的生活，脑补内容还能跟纸条相呼应。
以为自己是吸血鬼的大叔已经在走廊里跑了上百次，这点也能跟纸条上「不知走了多少遍」对得上。
就好像随着闯关者错误次数增加，秃头大叔也在持续重复日复一日的生活，直到精神在循环的死水里消磨腐烂。
而反色的走廊就是精神崩坏的具象化。
这是不是代表，之前错太多次，导致八号出口越发危险？
阖着这白痴大叔还给他上难度啊？──快斗抽抽嘴角，他是魔术师怪盗，不是邪术师道士阿喂！说到底为什么偷完宝石会跑到这种鬼地方！红子这次也没跑来跟他说她预言到怪盗基德会失利啊！
冷静，越是危险心态越不能崩……他，可是能在警视厅与犯罪组织间来去无踪的怪盗阿。
暗自深呼吸，快斗瞥向黄色指示牌，那里已经变成「出口Exit１」。
从0变成1，这代表通关了吧，基础规则并没有变，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怕的，有问题跑就是了，就这样一鼓作气到达出口8。
「话说大叔，你哪里人呀？」
「别老大叔大叔的喊，我可是龙公子──敝姓德拉乌斯！夜露死苦！！」
正想报上名号的德拉乌斯想起诺斯汀攻略里说【异世界有非常多嘿道分子，想要入境随俗不妨试试如龙主角的说话方式】，他硬生生拐弯喊道。
快斗：他绝对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放弃沟通，快斗回忆纸张上的内容，再次步入走廊。
既然提到眼科，那下次的吓人桥段可能跟眼睛有关，只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就不会被吓到──
走廊上，灯泡闪着暧昧的粉光。
眼前并没有地下道，而是一条像酒店宾馆的长廊，右侧员工信道的位置被挂了牌子的半敞开门扉替换，隐约可见不同颜色的房间。
左侧AV的广告牌还挂在墙上──不，应该说，广告牌全变成各种类型的AV。
快斗面无表情地往上看，头顶的方向路牌写着：ＸＸAV摄影棚。
「说好的看眼科呢！！？」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七十六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