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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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呢，他简直是算无遗策，连留声石都早早备下——在他们审问彼得·佩迪鲁的时候，他将一切供词都录了下来。
现在，哪怕一心扑在假期上的魔法部迟迟不予开庭——他们也压根赶不上开庭，毕竟案犯本人都已逃之夭夭——在阿兹卡班蹲了十年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也能重返人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
哈莉看向邓布利多的目光塞满了崇拜。
“可是教授……”她迟疑着开口，“那佩迪鲁岂不是又要在外面逍遥自在了？这不会很危险吗？”
“哈莉……”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他固然是逃脱了这一次，可是，难道他能逃一辈子不成？傲罗们会全力追缉他，如果他执意如此，那他的余生都要在东躲西藏中度过，也许跟十年前开始的一样——一辈子做一只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不，那只是另一座监狱。”
哈莉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他要一辈子躲着人，他的行为受到限制，良心也不得安宁？可就算他是个逃犯，他也确确实实逃过了一次牢狱之灾——至少不用待在阿兹卡班。”
“在那儿待了十年的布莱克可不会喜欢这个结果。”
邓布利多慈和地摸了摸哈莉的头发：“我有说我们再也抓不住他吗？”他笑起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内心的煎熬……每一天都如同烈火焚心。”
哈莉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了，每次一想到佩迪鲁，她就犯恶心，于是她岔开话：“总之布莱克可以自由了，他清白了。”
“这其实还有点小问题，哈莉。”邓布利多摸着自己的胡须——
“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了。”
哈莉：？
“不是说他清白了吗？”
“是这样说没错……”
“但是魔法部和法律执行司那边其实还没有正式开始审理这件案子，目前，在法律意义上，他还不能完全脱罪。”
他向哈莉展示留声石：“这还是未提交证物呢。”
“事实上，佩迪鲁恐怕在前两天就已经越狱了，只是他们才告诉我，而小天狼星也跟他一同失踪了。”
“鉴于佩迪鲁被放进阿兹卡班时，小天狼星一直试图咬死他——”
“咬死他？”
“哦，我没有告诉过你，哈莉……事实上，我其实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小天狼星也是一名未登记的阿尼玛格斯。”
他露出罗妮最觉得疯狂的，老顽童式的笑容：“真奇妙，不是吗？”
“您好像很熟悉布莱克——一直称呼他为‘小天狼星’。”
哈莉注意到这一点，虽然邓布利多其实是喜欢直呼几乎每一个人的名字，但他在向别人提起另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更倾向于用姓氏职称来提起。哈莉觉得这是为了彰显尊重——就像斯内普一样——
斯内普——不，是斯内普教授。
就算他是清白的，哈莉想，她还是会坚持在私底下叫他斯内普的。
邓布利多惊喜地看着哈莉：“多敏锐啊，了不起的小巫师。是的，我确实很熟悉他，他是个好孩子——忠实、勇敢、潇洒、热烈有激情的年轻人。”他对小天狼星·布莱克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向哈莉介绍他——
“他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多么要好的一对挚友啊，人人称赞艳羡的感情，就是我这个老家伙也要为此嫉妒呢，啊，年轻人啊。他们的感情那样好，以至于许多熟悉他们的人都为他面临的指控而震惊，当年我也一直对他被说是背叛詹姆斯与莉莉的说法而存疑，可是他——他不愿意说一句话，在法庭上一句辩解也没有。现在想想，他大概是太伤心了。”
爸爸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儿，哈莉也不免为小天狼星·布莱克担忧起来。
他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为了爸爸妈妈而追杀佩迪鲁，为了这份感情而难过到自愿入狱……那他现在越狱了，魔法部是否会像追缉佩迪鲁一样去追捕他？他安全吗？
一瞬间，许多问题涌上哈莉的脑子。
看出了她的心思，邓布利多开口：“没那么糟，哈莉，别太担心。小天狼星会没事的，福吉当时也听到了佩迪鲁的供词，不是吗？他也勉强算是个证人了。就算他不配合，我们还有留声石不是吗？现在，其实我担心的是，小天狼星应该是追着佩迪鲁走了，他一心为你父母报仇，恐怕会太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比如——杀了佩迪鲁？”
“是啊，他很有可能会那么做。那就太划不来了——你父亲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他爱小天狼星，不会希望他为此而杀人的。”
“佩迪鲁是个告密鬼。”哈莉压抑着怒火，冷冰冰地说，“他是个可耻的叛徒、投机者、伏地魔的走狗，就算这样，也不应该杀了他吗？”
“哈莉……”
邓布利多严肃地说：“杀人会污染自己的灵魂。而且，如果小天狼星杀了佩迪鲁，那他会因为谋杀再次回到阿兹卡班。”
他直视哈莉：“你父亲不会希望这样的。”
哈莉也不希望小天狼星被关进去，但她依旧不服气：“要我说，这些破规矩也该改改了，有些可耻的灵魂也不适合再好端端活在这个世界上。”
“哈莉！”
邓布利多变得很严肃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哈莉，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带着审视与告诫仿佛要把哈莉的灵魂烫出一个洞。
邓布利多一字一顿地说：“不要那么做。”
他的眼神里好像掺杂了一些怜悯，让哈莉不由得认为是否是自己看错了。邓布利多厚厚的镜片隔绝了一些审视，哈莉忽然发现，原来镜片的反光真的是不错的掩饰工具，她看见对面那个伟大的巫师踌躇了一下，他半月形的镜片闪过一丝蓝光，声音陡然降低，温和而直击人心——
“不要让仇恨填满你的内心。”
邓布利多低下头，他指尖那张糖纸化作一只黄色蜂鸟，在空中扑扇着翅膀，他将这个小东西递给哈莉：“愤怒与暴力会蒙蔽人的双眼。请允许我这个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人再说两句话——我也年轻过，曾经的我，坚信某些罪孽只能用死亡终结，然而——”
他停住了，看着哈莉，自嘲似地开口：“哈莉，你要记住，没有人真正拥有审判他人的权力，我们固然因背叛、杀戮、暴力、冷漠……世上一切罪行而感到不齿与愤怒，但不要因此落入仇恨的漩涡，当你沉溺其中无法抽身，那就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他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哈莉肩上：“答应我，哈莉，不要因他人的罪行，而使自己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哈莉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只是不服气，她只是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生命的代价不是另一条生命，这样不对等的暴力，罪孽深重之人却逍遥自在……她知道，自己一点儿也不想让小天狼星·布莱克杀了彼得·佩迪鲁——自己爸爸最好的朋友不应该为了复仇，而把后半辈子又搭进去——佩迪鲁完全不值得。她明白宽恕的价值，在海格口中，她爸爸妈妈也是宽容的好人，她当然相信他们希望自己也能有那样的胸怀。但无论如何，她的爸爸妈妈都回不来了。
她还不曾好好爱过他们，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曾怎样爱过自己。
哈莉觉得自己的胃又在抽搐了。
她勉强开口：“我知道的，邓布利多教授。”
蜂鸟温顺地收敛翅膀，在她掌心驻足。
“我绝不会让……我绝不会让仇恨填满我的内心。”
邓布利多很哀愁地看着她，哈莉猜他一定是在可怜自己。
空气里很安静，连福克斯都停止了自己梳理羽毛的动作，它飞过来，落在哈莉肩头。
“它很喜欢你。”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了，“它从没那么喜欢过别人，哈莉。”
他那双海洋一样的蓝眼睛就那样注视着哈莉，带着宽和、包容，还有鼓励——
“凤凰只欣赏纯洁的灵魂。”
哈莉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正好和福克斯对上，她又向它道歉：“对不起，我好像没有那么好。”
她的嗓子有点堵：“我太自私了。”
“我太小气、太狭隘了。”
“我太愤恨、太情绪化、太讨人厌了。”
哈莉厌弃地说，胃里一阵翻涌，鼻腔越来越酸。
“我真的没那么好。”
福克斯把脑袋向她伸了伸，柔软的羽毛贴上了她的脸颊。
哈莉依旧在道歉：“对不起……”
邓布利多宽厚衰老的大手抚上她的发顶：“别这么说，哈莉……你只是太伤心了。”
要回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邓布利多给哈莉装了一兜子柠檬雪宝、滋滋蜂蜜糖，还有太妃糖——哈莉其实喜欢吃这个，而他刚好装最多的就是太妃糖，真巧——“甜食总能抚慰我这个老人家半夜伤感的心”——邓布利多是那么说的，根本由不得哈莉拒绝，她只好把它们都收下，等赫敏回来了再给她和罗妮分着吃。
虽然赫敏一定会说：“太多甜食对牙齿不好。”她父母都是牙医，对赫敏的牙齿健康状况相当关注。
不过罗妮一定会翻着白眼，把糖往她嘴里怼——赫敏会骂骂咧咧地吃下去，趁她们不注意多吃几颗，然后晚上睡觉前疯狂刷牙。
哈莉幸福地想，她迫不及待见到她的朋友们了。
“哈莉——”
就在踏出校长办公室的前一刻，邓布利多叫住了她——
“圣诞节假还没完全结束，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