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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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的夜晚仍是冬意萧瑟，孤月斜晖，径直将凄寒的月光洒在古堡粗糙的砖石上，青苔在积雪里压着，蛰伏敛存最后一丝生机，待到春日再展露出来。哈莉载着罗妮，骑着扫帚飞在空中，来自极地的强冷空气顺着洋流，将她们的袍子吹得呼呼作响，两个人都不是擅长生活实用魔法的巫师，被这北风吹得牙齿打颤。
“要是赫敏在就好了。”罗妮说。
哈莉不语，她的手在寒风中都快冻僵了，还得牢牢抓着扫帚杆把握方向，一点儿多余的力气都没有。她在心里想，要是赫敏在当然好，给她们施个保暖咒，免得回去躺医疗翼，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光轮2000能不能坐下三个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怎么飞了个来回的，竟然没有感冒，现在可实在是冻得不行。
“我们到了。”
视野里，阴森森乌压压一片的禁林边缘，一个暖黄色的小点执着地在黑夜里发着亮光，简直是一片惨淡中的唯一一点儿希望，她们温暖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哈莉压住方向，加速向前冲去，海格已经提着灯在门口候着了。
“晚上好，海格。”她们颤抖着向他打招呼。
海格揪着领子，半拎着就把她们推进屋——
“快进来，你们这两个小豆豆，都冻成什么样了！”
他拿来两个小杯子，往里面灌上满满的热巧克力，强硬地塞给她们：“快喝。”
哈莉和罗妮顺从地接过去，坐在小板凳上，轻轻跺着脚让自己暖和起来。哈莉一边喝一边用眼睛瞅架子上的龙蛋——它此时已经裂开了一条浅浅的缝。
“诺伯要出生了吗？”
海格戴着手套把诺伯蛋拿起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最多也就两个小时。”
“用不了。”罗妮已经干完了整整一杯热巧，把手放在火上烤，气定神闲地说，“查理告诉过我，龙在蛋壳上有第一条缝出现的一个小时内就会出生的。”
她看向海格：“这条缝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小时前……”
海格话音未落，她们就听见一道“咔嚓”的声音，紧接着，一颗深灰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脑袋探了出来——它头上长着几缕细密的尖刺，龙骨细长，全身暴露在三人面前时，身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胎脂。
诺伯扭过头，细细将自己舔了个干净，她们才看清它原来身上泛着浓绿，龙翼薄而宽大。
“诺伯……”海格感动地哭了出来，把它贴近自己的脸。
他骄傲地向她们介绍：“这是诺伯，我的宝贝龙！”
“我是你的妈妈，诺伯。”海格亲了亲诺伯。
他那浓密的大胡子几乎把小龙整个身子挡住了，刚出生的宝贝龙诺伯脾气不小，给新手妈妈海格一个甜蜜的暴击——
“咔——”
它喷出了一口冒浓烟的龙焰。
实话实说，这口火并不大，就冒出来一点儿火星子，奈何海格的胡子就是教科书式的易燃物，直接被这一点火光给点着了。
“哦！”他叫起来，一只手扑打起自己的胡子。
罗妮对龙完全没有对蜘蛛那样的恐惧，她好奇地走进它，扭着头瞅来瞅去。
“是挪威脊背龙。”她宣布道。
海格在嘟嘟囔囔中把自己亲爱的诺伯翻了个面，举在空中看来看去。
“是吗？”他笑了起来，“我不太了解这个，不过诺伯是什么龙都很不错，只要他是一条健康的小龙就好。”
“妈妈会用心爱你的，诺伯。”
他亲昵地用额头拱了拱诺伯，诺伯好像也明白他的意思，用两只软趴趴的龙爪抱住海格的脸。
“哦，他知道！”海格兴奋地叫起来，“他知道我是妈妈！”
罗妮不客气地说：“是‘她’，海格。诺伯是一条小雌龙。”
“诺贝塔！”海格给怀里的小家伙改了个名字。
忽然，一直在旁边安静坐着的哈莉忽然站了起来，她看向窗外，刚刚似乎有一个黑影闪过，黑影趴在窗户上看到了诺贝塔，又在哈莉看向它的那个瞬间飞速跑开了。
不能让海格私自在霍格沃茨养龙的事情传出去，哈莉想。
她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身后，罗妮和海格在呼唤她，他们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能让哈莉冒着冷风一下子跑出去的，但后者是骑着扫帚走的，他们怎么也追不上，只好留在原地等她回来。
此时，距离假期结束还有1个小时。
哈莉骑着扫帚在禁林里穿梭，禁林树木茂密，她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低着头，不时侧身躲避袭来的树枝，以防自己直接从扫帚上摔下来。
前面的黑影跑得很快，在漆黑的夜里几乎叫人难以辨别。刚刚在海格的小屋里，哈莉的眼睛受到一冷一热的刺激起了雾，她随手就把它放到了桌子上，此时眼前一片模糊，本就不佳的视野在禁林这样复杂的夜里更是雪上加霜。
“嗷！”
一个带着尖刺的树枝挂住了哈莉的头发，把她生生扯得停了下来。
哈莉费劲地解着头发，可那头标准的遗传自波特家的乱发根本不听指挥，反倒是在树枝上缠得更紧了。
‘Diffindo!’她尝试用切割咒跟这撮头发一刀两断。
前面那道黑影终于停下来，回头看她。
“呜……”
原来那并非是什么人，而是一条黑色的大狗。
哈莉稍微松下心来，此时，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恰好也从纠结缠绕中被解救出来，由于不熟练的切割咒，发尾参差不齐，说是被狗啃了也不为过，长度要是再短点儿，就是颗被烫坏的海胆。
她试探性地向前迈出一步，恶狠狠地说：“不许咬我！”
这么多年来，她对狗一直都保持着远观而不亵玩的态度，玛姬·德思礼曾经教唆自己那群斗牛犬追着哈莉满街道跑，哈莉倒不怕狗，它们和达力那头戴假发的猪在她心里的杀伤力是一个水准，只是任谁被一群发疯乱叫的小玩意儿追杀一个暑假都不会开心的，有时候做噩梦，梦里的怪兽都长着一张满是褶皱而横肉肥堆的蠢脸。
虽然有时候，它们也挺可爱的。
说到底，狗和猫——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天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费格太太家的猫就从不挠人，在她怀里待得不耐烦了，也不过就是冲着她喵喵叫，费劲儿地挣扎出来，玛姬那堆狗乱跑乱叫，也都是因为它们那个道德败坏的主人没有带个好头——别误会，她可没有说玛姬是狗的意思，她做人就够坏了，可别再做狗了，哈莉一点儿也不想去打疫苗。
那条狗呜咽了一声，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声，嗓子像被烟熏过一样沙哑，结合他这身狼狈的皮毛——哈莉断定，这是只流浪狗。
总不至于又是个阿尼玛格斯吧？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它，心底那点古怪又冒了上来：不能够吧？斑斑那只老鼠都没混到这么差，哪些个魔力高强的巫师会把自己折腾到这个潦倒的地步。
一人一狗就在此僵持着。
苏格兰高地的积雪铺在这片阴沉的土地上，月光难以企及这茂密的森林深处，透过相互交错遮掩的枝桠，寥落地落到雪地上，反射出一点森白的光。
刹那间，哈莉好似福至心灵，猛一下没由头得想起邓布利多的话——
“小天狼星也是一名未登记的阿尼玛格斯。”
她大喊道：“小天狼星！”
黑狗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愣在原地，在她的呼唤中慢慢转动僵直的脖颈，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雪夜里是很安静的，任何细微的响动都能被雪地的空隙所吸收，同时，雪夜也是很诚实的，任何隐秘的踪迹在未被新雪覆盖时都在积雪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黑狗在一个恍惚后便连连后退，脚板在雪地上踩出爪痕，慌不择路就要逃窜进浓黑的夜里。哈莉步步紧逼，压低身子，声音清晰而笃定——
“小天狼星·布莱克。”
就像斑斑变成佩迪鲁一样，黑狗快速抽条，随着一阵刺眼的光芒，迅速变换身形，在哈莉面前变成了一个瘦削高挑的人形。
他大概有6.3英尺那么高，头发杂乱散在肩上，衣服也松松垮垮，像是破布一样被随意套在骷髅一样的身体上，不修边幅，瘦骨嶙峋，却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模样癫狂而颓唐。
“哈莉……”
他的声音像是断弦生锈的弓在拉一把外壳将将脱落的旧琴！
哈莉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涌起一股什么感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揪扯地生疼。
可她明明不认识他。
她强装镇定：“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你是无辜的。你要等到开庭才行，魔法部办事效率低下，节后才会审理案子，也就是明天的事了。”
小天狼星垂头站在原地，闪闪发光的灰色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哈莉，目光炙热得差点将她灼伤，他喉头动了动，用那副干枯沙哑的嗓子说话：“彼得……我要抓到他，我会抓住他！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哈莉打断他：“我爸爸不会想看到这个的，他不会愿意你为了他杀人。”
小天狼星的眼睛亮亮的，在月光和积雪的照映下闪烁着奕奕的光，他没有说话，哈莉只能重复自己的——
“不要杀人，魔法部会通缉他，他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声名狼藉、罪名、阿兹卡班。”
“他很危险。”小天狼星又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更闷一些，“他可能会伤害你，我这回来就是看看你，我希望你安全。”
“那就留下来，保护我。”哈莉直视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
她扔下扫帚，踩着积雪，一步一步走到小天狼星身边：“待在我身边，我会更安全。”
远处的城堡忽然传出一声炮响，紧接着，一束闪亮的烟火冲上云霄，在天空中炸开成绚烂的花束，弗雷德和乔治站在天文塔上狂笑不止，顺着风，哈莉听见他们模模糊糊的叫喊和费尔奇的怒骂。
小天狼星枯木一样细瘦的手指在袖子下不安地颤动着，他在喧嚣中开口：“好。”
假期结束倒计时：00：00。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 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