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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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哈莉紧盯着他的双眼，僵着身子。
那个男孩——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这让他那张沉静的脸上显示出一些生动的兴味来：“看来你也没有那么聪明——哈莉，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问出这个蠢问题。”
他慢慢逼近了，向前走了几步，慢条斯理地从金身上跨过去——
“我是谁？”
哈莉攥着魔杖的手更用力了，但魔杖就像突然长了翅膀一样，狡猾地从她手里飞了出去，稳稳落在对面那人手中——
“好吧，向你介绍——”
他抬起手臂，魔杖杖尖在空中留下几个烫金的大字——
Tom Marvolo Riddle（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这个名字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在他控制下再度变换，以一种全新的排列呈现出来。
“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I am Lord Voldemort.（我是伏地魔王）
他——应该说伏地魔，以一种玩味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哈莉，从容不迫地想要欣赏她的惊慌失措，但是哈莉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惧的姿态，她自己觉得有可能是因为她吓傻了，但事实上，她连声音都平静得惊人，她只是说——
“哇……”
这一下倒叫年轻的伏地魔皱起了眉，他对哈莉的反应相当不满，不过很快，他又一挥魔杖，字母再度排列成之前那样，他站在旁边，隆重地向她介绍起来——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指着自己的名字说——
“这是我愚蠢的母亲——可怜的母亲，她给我取的名字——汤姆来自于我那个肮脏的麻瓜父亲，马沃罗则来自我的外祖父，至于里德尔，不用说你也能知道，还是我那个麻瓜父亲。”
说到这儿，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现在看上去倒真跟个普通的十五六岁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呵——难道我会留着那个只因为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女巫就抛弃她的肮脏的麻瓜男人的姓氏吗？我体内那部分巫师血脉来自于我母亲——强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血脉！我为自己另取他名——”
——伏地魔。
他兴奋地向她展示着——
“待有一天我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四方之人都将闻风丧胆！”
他无比相信自己的强大。
“不，”在他猖狂的笑中，哈莉淡漠地说，“虽然这么说有点儿抱歉，但是——你不是。”
她在伏地魔疑惑的眼神中吐出可怕的字——
“你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从来都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才是事实，而你，尽管你确实法力高强，但邓布利多还是能够轻易看穿你、击溃你，你根本不敢在霍格沃茨为非作歹，这也是为什么你现在躲在这里苟延残喘——你怕他。”
伏地魔脸上那种志得意满的骄傲淡化了，他的表情变得更冰冷、愤怒，渐渐和哈莉记忆中那个蛇脸男重合到一起，现在，她终于开始相信他们是同一个人了，尽管眼前这位和奇洛脑袋上那个从长相上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天差地别，没由来的，哈莉忽然有点想问问他——
“你知道你之后变得很丑吗？”
伏地魔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很奇怪，提起邓布利多，他认为这是对他的嘲讽，而提起他后来的那张蜡一样的丑脸，他却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
“看啊，波特，你确实还只是个孩子呢——无知、愚昧、肤浅——美丽的皮囊无法令人恐惧，只会让蠢货们心生向往，他们和你一样，为那张脸而前赴后继，我愚蠢的母亲也就是因为那张脸，才义无反顾地爱上那个卑贱肮脏的麻瓜。”
他挑起眉毛，得意地说：“看来我成功了——我不再需要那张脸为我谋得利益，不需要肤浅的拥簇，而是——拥有了纯粹的臣服。”
哈莉看着他又恢复之前那副自得的姿态，内心忽然觉得他有些好笑。她本以为自己在面对这个杀了自己全家的黑巫师时，心里最多的应该是愤怒、仇恨，但很神奇——并不是，她甚至连恐惧都没有那么多，这种感觉是相当奇妙的，如果有人站在她这个视角看问题，那一切就都很明了了——在哈莉看来，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少年并不是后来那个伏地魔，伏地魔将他封存在笔记本里——他被遗弃了，他只能通过计谋来算计她，因为他的力量无法支撑他的行动，他不敢在霍格沃茨大摇大摆地行动，不敢直面邓布利多，只好像个躲躲藏藏的鼠辈一样活动。现在，她面对他，他不像后来那样强大、无所不能，令人闻风丧胆，他没有实体，他孱弱、幼稚、不堪一击。
她把自己的想法坦荡地说出来，里德尔的表情几度变化，最终停留在冰冷的耻笑上——
“你认为我是被遗弃了？”
“不——”哈莉的魔杖在他手里转了个圈，“我是一段记忆、一段过往、一个部分——我就是伏地魔。”
这句话给的信息量其实挺大的，哈莉细细咀嚼了一下——记忆、过往、部分——哈莉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她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就算你是吧，里德尔，那你的几个部分之间，谁才是最强的那个？”
里德尔的表情变得很阴沉了，哈莉猜他要不是想不明白，要不就是——答案不是他。
“算了，”她耸耸肩，俯下身子，把躺在地上的金从他那里捞回来，拖到自己这边，“我想你愿意跟我讲讲——金怎么到你手上的。”
里德尔缓和了点儿，看起来从给哈莉一个阿瓦达的边缘往回走了一点，他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个处境，哈莉甚至愿意推荐他去和洛哈特竞争“最迷人微笑男巫”的名头——他拖着腔，慢悠悠地说：“是的，哈莉，我们不着急。”
“我们可以先聊聊你这个……有趣的小问题。”
“我想，金·韦斯莱之所以变成这样，主要是因为他愿意向隐形的陌生人缠开心扉，把自己的秘密都泄露出来。”
哈莉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脚边的金。
“那本日记——我的日记。”里德尔好心地提醒她，哈莉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黑本子——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里德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几个月来，金一直在上面写日记，告诉我他所有可怜的哀伤与担忧——他的哥哥姐姐们如何取笑他，他如何带着破旧的二手长袍和书来学校——哦，你还给他送了套书，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可是记了好久，他又甜蜜又羞愧。”
他带着恶劣的笑容看向哈莉，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他如何认为——万众瞩目的、美好的哈莉·波特不会喜欢他。”
他看向哈莉的目光中隐含着某种期待：“小金信赖我，将自己的一切秘密告诉我，向我倾诉他的心事——无聊死了，我不得不一直倾听十一岁男孩愚蠢可笑的小烦恼——‘哈莉·波特会喜欢我吗，汤姆？’”他怪里怪气地模仿起来。
“但是，我非常有耐心——我给他回信，我富有同情心、慷慨、善良，金单纯地爱我、崇拜我、信赖我——‘没人像你一样了解我，汤姆……我真高兴我可以在日记里袒露心声……我有一位可以随身携带的朋友……”
“说真的，哈莉，”里德尔坏笑起来，“小金都把我当他的知心大哥哥呢。”
哈莉的表情从疑惑进化到了冷漠，里德尔的显然与她的相反，他抬起下巴，畅快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高亢、冰冷。
哈莉想，他太得意了。
他实在太得意、太自大了。
事实上，她对他怎么迷惑金的这一点并没有那么好奇，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哈莉想，罗妮和赫敏应该已经找到邓布利多了，如果他不在，这么长时间，也足够她们把这件事告诉麦格教授了。
可怜的汤姆，愚蠢的汤姆，骄傲的汤姆……继续说下去吧。
“我要说说我自己了，哈莉，我总是可以迷倒我所要的人，因此，金把他的灵魂都给了我，而这恰好是我要的。我以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最黑暗的秘密为食，我的力量越来越强，我变得比小韦斯莱先生强大多了，强大到我也可以喂给他一些我的秘密，给他一点我的灵魂力量……”
哈莉脸色一变，里德尔欣慰地笑了起来——
“是的，你猜到了，哈莉。”他温柔地说，“金·韦斯莱打开了密室，他勒死了学校的公鸡、在墙上写字，是他把蛇怪引到那几个人那里去的——对，还有猫。”
那几个人……
哈莉一下子颤抖起来。
怎么会呢？
被石化的人……明明只有一个贾斯丁·芬列里。
里德尔那双修长的手将手里的魔杖甩来甩去，就像一只在玩毛线球的猫，哈莉很了解猫，她以前在费格太太那儿经常看见它们，猫喜欢玩儿玩具，喜欢毛线球、猫薄荷、老鼠……而现在，哈莉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老鼠。
“哈莉，你的忠实的小朋友们……”
里德尔轻轻笑了起来，因为太高兴，他胸前微微起伏着，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缓步走近哈莉，用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儿把地上躺着的金的手拨开，好叫他站得离哈莉更近一些——
“别担心，你很快就能和她们团聚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Chapter 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