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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我也是喽 ...

  •   他开始拍门,没成想本该像之前那样任他怎么捶打都破不开的木门竟然嘎吱一声向两边敞开。

      阁颂手指僵在半空,这个柜门怎么会如此脆弱不堪,他下了地面,才发觉自己腿软得可怕,预想到的可怖结果叫他整个身体都发着抖。

      “你要是死了,可他妈就真死了,徐鬓秋徐鬓秋徐鬓秋!”

      好不容易到了客厅,阁颂一眼就看到了正倚坐在地上急促倒着气的徐鬓秋,他看起来已经不行了,眼神涣散到阁颂到他跟前了都看不出来。

      全靠鼻子嗅出了他身上的味道:“好香。”

      阁颂抽着鼻子,嗓子干涩,眼前也是被泪水糊住,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破罐破摔索性不管了:“我妈,我妈给带的洗衣液,你活下来,活下来我分你一半。”

      徐鬓秋似是想笑,不过一张口便呕出了一大滩血,他眼皮半开,眼珠在下面左右滚了滚,带着气音说:“我的生日愿望终于实现了。”

      阁颂气得眼珠子疼,一巴掌招呼在他身上,怒声道:“别他妈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很牛的,拜托你,拜托你想一想自己不会死,你动动这个念头行不行啊!”

      徐鬓秋已经陷入了自己世界,阁颂吼了两嗓子,他还是嘴巴开开合合自说自话,阁颂只能边哭边把耳朵贴到他嘴边,听他的话。

      “这次,这次总算死在你前面了……”

      阁颂眼睛睁大了,眸中包裹着的泪总是含不住了,大颗大颗砸在徐鬓秋身上,但那人已经失去了生机,再也不能指望他抬起手帮阁颂拭泪。

      阁颂咬着下唇,闷声哭,不知道是因为徐鬓秋的“死”,还是因为对方心里没他,对他的隐瞒。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又爱又恨,有怨有悔。

      造梦者一脱离,这个噩梦就进入了倒计时,阁颂躺进了徐鬓秋怀里,他满身血腥,本该是叫人发晕的气味,阁颂却感受到心安,即便这人刚才骗了他。

      他感受到自己正轻飘飘地浮了起来,浑身的污秽都被涤荡一遍,再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一室洁白。

      徐鬓秋的声音很是惊喜:“江小颂,你可算醒了!”

      阁颂扭身看去,正好捕捉到他手里的平板屏幕,是海绵宝宝。

      阁颂缓了缓神,强撑着投入他怀里的冲动偏过头不去看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影帝。”

      ……

      “真生气啦?不要吧,阁颂宝宝,气大伤身呐……么么么,亲个嘴儿不气咯……”

      阁颂直接把被子拽到了头顶,但徐鬓秋在骚扰人的方面简直是无师自通,挤挤蹭蹭半个身子都跟阁颂挤到了一起。

      他也不说话了,摸索着把脑袋埋进阁颂肩窝,隔着被子冲着他耳朵呵气:“呼呼呼,嘟嘟嘟——”

      阁颂直接把被子掀飞了,带着凉气罩在徐鬓秋身上,徐鬓秋赶紧把鞋蹬了,问:“不气了吧,还给我盖被。”

      阁颂听他说完了,这才开口问:“这里是哪里?”

      徐鬓秋嘴唇都没张,嗡嗡地学蚊子叫唤。

      阁颂现在还没从噩梦中彻底脱身,加上徐鬓秋在他面前又是个没脸没皮的,很容易就将他划分到了同龄人的行列,没有年龄压制,阁颂直接暴露本性了:“大点声!”

      徐鬓秋清清嗓子,瞄他一眼,道:“你是半个一区人,我也是喽。”

      骗来骗去的,两人头顶都是悬着一柄刀,此刻纷纷高悬起心脏,决定做出个了断——

      “你还有多少身份?”

      “你还有多少身份?”

      两人又同时闭上嘴巴,最终还是徐鬓秋先有所动静,开了口:“十三区负责人,一区小菜鸡,没别的了。”

      明明只是问还有没有其他身份而已,徐鬓秋偏偏大张旗鼓地把自己的身份全部说了出来,作为交换,阁颂理所应当应该把所有身份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他长吸了一口气,道:“十三区引渡者人,一区引渡人,六区和十九区的事就知道一点。”

      阁颂偷觑他,拇指指甲掐着小指指腹,嗓子掐得很细:“真的只知道一点点。”

      说完,卧室里片刻寂静,直到徐鬓秋轻咳一声:“好了好了,你也是怪有实力的,现在一共才知道四个区你愣是都淌了一遍。”

      说完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一区有关系的?”

      阁颂冷笑:“你以为我没住过一区宿舍?”

      “更何况在刚才的阴世界,只有引渡人才能将几个噩梦串联起来,你说的很多话,都和那个人有关。”

      阁颂脸色很奇怪,撇着嘴巴,说:“拜托你下次把我们分清楚些吧,你的那些真心话,该给谁说给谁说。”

      如果说前一句话还能用被欺骗后心情不爽解释,后一句话就只能说是吃味儿了。

      徐鬓秋忙解释:“什么你啊他啊的,你都说我可以把噩梦串联起来了,之前的那几个噩梦里的另一个人当然是你啊。”

      阁颂这才把眼珠子瞥回来:“真的?”

      他嘴上不信,身体已经朝向这边,徐鬓秋又再三保证。

      阁颂:“那好,现在该计划一下怎么救出来林莠了。”

      救人,嘴上说得轻松,真要实施起来可不容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稍微有个什么差池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到时候跟在我后面,十三区怎么说都得有个人操持着,懂不懂?”

      阁颂瞪着他,想到在噩梦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气音吼他:“你又要先走,把我自己留下是不是?!”

      徐鬓秋咂了下嘴,一副你这小孩怎么听不明白呢的样子,看得阁颂火气腾腾地往上升:“你想先死,为什么,你的原因是什么我现在就是怎么想的。”

      两人窝在床上,窗外是世界末日般的一片血色,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两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徐鬓秋怔怔看他,眼神在他小小的脸上不住徘徊,最后落到阁颂的眼睛上。

      阁颂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亲吻,或者一个让人窒息的拥抱,但什么都没有,他转过了身子,去面对血红的光,身形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小屁孩懂什么。”

      阁颂也翻身过去,等了不久,阁颂听到了海绵宝宝片头曲,徐鬓秋哼哼着:“孩子们准备好了吗……”

      徐鬓秋正要继续哼唱的时候,阁颂忽然重重顶了他一下,屁股对着屁股,还把他身上的被子都扽走了:“好吵啊,你能不能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

      阁颂:“带着你的房间一起出去。”

      等到黑暗降临的时候,徐鬓秋定好的闹钟响了,他正准备去推阁颂,冷不丁手上一空,摸哪里哪里空,他开了床头灯,那灯已经有年头了,故障地闪了两下,一片昏黄。

      “卧槽——”

      阁颂不见了。

      不用深想,这人肯定是跑了,至于跑到哪,除了曲卓的办公室还能是哪里。

      徐鬓秋套了条裤子就往外冲,在走廊套上的上衣。

      这里是引渡人的宿舍,按理说应该会很热闹,但或许是深夜,这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梦洲的构造很简单,宿舍,会议室,办公室,再没其他的。在这里,曲卓就是天,不论事情大小,都要经他手,十足的自负,但谁让人家有本事,这么多年过来,不仅没有出什么纰漏,甚至蒸蒸日上起来。

      这样一个人,上次被瞿六荆和阁颂摸到了办公室,现在应该会加强防控,如果那样的话,阁颂又该怎么进去呢。

      对徐鬓秋来说,救不救林莠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阁颂千万不能有闪失。

      走到熟悉的雕花木门前,徐鬓秋定住了脚步,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一片寂静,倒更让他抓心挠肝起来。

      阁颂这小子究竟去哪里了。

      ……

      阁颂仅仅是出来上了个厕所,再次回到卧室,徐鬓秋已经不见了踪迹,光是这点,阁颂能记他一辈子。

      徐鬓秋不见了,他能去哪?总不能是回家了,一定是打算先他一步救出林莠,到时候这两人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阁颂可以直接以死谢罪了。

      他马不停蹄地出了房间,脚掌刚刚踏上地毯,他听到了一声怪异的声调。

      那上扬的声调,掺杂着血腥气直扑面门,饶是阁颂现在已经习惯了血腥味都忍不住皱鼻子,这味道,不是单纯的血腥味,还夹带着一种浓烈刺鼻的化学试剂的味道。

      阁颂条件反射性捂住鼻子,刚准备撒脚丫子跑冷不丁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扼住了肩头。

      痛呼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泄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血淋淋的人。

      身上的衣服破布条一般耷拉着,被鲜血浸透,只是稍微一动,就黏腻腻地贴在阁颂手臂上,阁颂打了个冷颤。

      那人嘶哑着嗓子:“你们不在的这些天,林莠很惨的。”

      是瞿六荆。

      不过精神已经很不正常了,他应该是要找人合作,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手上的力道持续加大。

      阁颂皱着眉头,太过强烈的痛感让他微微发抖:“要不要去救林莠?”

      瞿六荆停下了动作,他愣愣地点头:“对,要救的,要赶紧去。”

      他边说着话,血水边顺着下巴颏向下滴,砸在身上就惹得一片皮肤汗毛直竖。

      阁颂冲他扬下巴,挣开他的钳制,边揉按肩膀边道:“带路。”

      瞿六荆即便是精神不正常了,听到这种命令式的话语也下意识抬起巴掌来,阁颂再一次搬出来林莠,他才会老老实实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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