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星辰的公式》简之初

18、星空下的永恒

　　清华大学毕业典礼的清晨，阳光格外清澈。周小渔站在宿舍镜子前，最后一次调整学士服的领结。深蓝色的袍子衬得她的肌肤如雪，胸前的优秀毕业生金穗奖章闪闪发亮。
　　“紧张吗？”室友林小雨帮她别好头发，“听说今年毕业生代表发言后有特别环节哦。”
　　周小渔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口袋里的硬物，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点。”
　　手机震动起来，陈阳发来的照片——他穿着学士服站在体育馆前，怀里抱着小星，黑猫居然也戴着一顶迷你学士帽。配文：“我们家第三个毕业生（小星抗议没给它文凭）。”
　　周小渔笑出声来。这只曾经在实验楼后流浪的黑猫，如今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跟着小林学会了按铃要零食的高难度动作。
　　“走吧。”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拿起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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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礼堂人头攒动，毕业生们按院系入座。周小渔作为物理系第一名，坐在最前排。台上，校长正在介绍今年的特殊荣誉——她的量子点研究不仅获得了校级优秀论文，还被推荐参评全国大学生科技创新奖。
　　“下面，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周小渔同学发言。”
　　掌声中，周小渔走上讲台。阳光透过穹顶玻璃洒在她身上，像一道聚光灯。她环顾台下，在家长区找到了陈阳的父母和小林，后者正兴奋地举着手机录像。陈阳作为体育特长生代表，坐在毕业生方阵的最前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周小渔的声音清澈而坚定，“五年前，一个害怕人群的女生躲在图书馆角落看书，认为独处是最安全的状态...”
　　她讲述着自己的成长故事，如何从孤僻到学会合作，从害怕失败到勇敢尝试。台下的陈阳始终微笑着，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枚刻有物理公式的银戒。
　　“...而这一切改变，始于一个意外的碰撞。”周小渔的目光与陈阳相遇，“那个撞翻我书堆的篮球少年，教会了我最珍贵的一课——人生不是孤立的粒子，而是相互作用的场。”
　　礼堂里响起会心的笑声和掌声。陈阳的眼眶微微发红，坐直了身体。
　　“所以今天，”周小渔突然离开讲台，走到舞台边缘，“在这个对我们都意义非凡的日子里，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那个特别的男孩。”
　　全场安静下来，连摄影师都放下了相机。周小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单膝跪地：
　　“陈阳，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生命中的常数吗？无论坐标系如何变换，这个值永远不变。”
　　全场哗然，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陈阳呆坐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最后化为温柔的笃定。他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大步走向讲台。
　　“这太不公平了，”他的声音通过周小渔的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我精心策划了三个月的求婚计划啊！”
　　台下哄堂大笑。陈阳在周小渔面前单膝跪地，打开盒子——一枚镶嵌着蓝钻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内侧刻着他们初遇的日期和“?×E=0”（电场无旋度的麦克斯韦方程）。
　　“周小渔，”陈阳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偷走了我的求婚台词，但偷不走我的心——它早就是你的了。是的，我愿意成为你的常数，也请你做我人生方程中永远的解。”
　　周小渔含着泪点头，任由陈阳为她戴上戒指，然后为他戴上自己准备的——一枚刻有篮球轨迹的铂金戒，内圈是“永远一起赢”。
　　校长在一旁无奈又感动地摇头，宣布道：“根据校规，我本该制止这种打断典礼的行为...但作为物理系荣誉教授，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场论应用案例。”
　　全场再次爆发出笑声和掌声。小林在家长区跳起来欢呼，差点打翻摄像机；小星不知何时溜到了前排，优雅地蹲坐在过道上，像个小小的见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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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毕业舞会，周小渔和陈阳成了绝对的焦点。他们戴着彼此的戒指，在舞池中央轻轻摇摆。小林的拍照请求源源不断，连校长都来与他们合影。
　　“所以你的原计划是什么？”周小渔靠在陈阳肩头，好奇地问。
　　陈阳神秘地笑了：“图书馆。重现初遇场景，然后在同一位置求婚。”他假装懊恼地叹气，“我连要撞翻的书单都准备好了。”
　　周小渔轻笑起来：“我的版本更好。现在全校都是我们的见证人。”
　　月光如水，他们溜出喧闹的舞会，来到初遇的图书馆后墙。小星早已等在那里，身旁是陈阳事先藏好的野餐垫和一个小蛋糕，上面用糖霜写着“毕业快乐”。
　　“看来有人泄露了我的计划。”陈阳无奈地揉揉黑猫的脑袋。
　　他们肩并肩坐下，分享蛋糕和小星的特制猫零食。夜空繁星点点，周小渔指着天边的一颗特别亮的星星：“那是天狼星吗？”
　　“是天箭座的主星。”陈阳纠正道，手臂环着她的肩膀，“昆明那晚我们看到的流星就来自这个星座。”
　　周小渔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的天文？”
　　“为了看懂你的星图笔记。”陈阳笑着亲吻她的发顶，“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技能，周太太。”
　　这个新称呼让周小渔心头一暖。她靠在他怀里，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思绪飘向未来——波士顿的公寓，剑桥的实验室，小林的高中毕业典礼...无数可能性如星辰般闪烁。
　　“对了，”陈阳突然说，“我爸妈问我们蜜月想去哪里。他们愿意帮忙照顾小林和小星。”
　　周小渔思考了片刻：“南极怎么样？那里有最纯净的星空，而且...”她狡黠地眨眨眼，“几乎没有篮球场打扰你。”
　　陈阳大笑，笑声在静谧的校园里回荡：“成交！不过我要带个篮球，在南极极点完成史上最酷的投篮。”
　　小星“喵”了一声，跳到两人之间，仿佛在抗议被排除在计划之外。周小渔温柔地挠挠它的下巴：“当然，小星的南极装备也要特别设计。”
　　夜风轻拂，带着槐花的余香。陈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最后的毕业礼物。”
　　周小渔拆开信封，是两张飞往波士顿的机票，日期是婚礼后一周。“我以为你要先去球队报到？”
　　“改了计划。”陈阳的眼中盛满温柔，“先陪你安顿好剑桥的一切，再开始我的赛季。教练同意了——他说‘新婚夫妇需要至少两周的专属时间’。”
　　周小渔的眼眶再次湿润。这个曾经为了篮球可以放弃一切的男孩，现在学会了为爱调整人生轨迹。她伸手抚摸他右膝上的伤疤——那个曾经差点终结他职业生涯的伤口，如今成了新起点的标记。
　　“我爱你。”她轻声说，这三个字比任何物理公式都更能表达此刻的感受。
　　陈阳没有用语言回应，而是低头给她一个温柔的吻，封存了所有未尽之言。小星识趣地跳开，蹲在月光下梳理毛发，金色的眼睛满意地眯起。
　　远处，毕业舞会的音乐仍在继续，欢笑隐约可闻。而在这个安静的角落，时间仿佛静止，只有星光见证着两颗心完美共振的瞬间——就像五年前图书馆里的那次碰撞，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