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羞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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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褚砚在开会，屋外的端枋也没闲着，一个指令就给司衡安排得明明白白。
司衡其人，是曜青内部出了名的老狐狸、油耗子。
在过去的十年中，大部分同公司打交道的事都经由他手来处理。
在战争不绝、曜青无主的前提下，愣是凭本事借了一笔又一笔欠款。
他的本事，由此便可见一斑。
被人从工位被人薅到会面现场的司衡，面不改色的拍掉衣袖上的褶皱。
在得知访客是谁后，司衡的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厚。
他当初就说过——
“近期公司对曜青的应对方案会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转变。”
瞧，转变这就上门了。
为此已经等待多日的司衡对着镜子再度整理了一遍仪容，确保自己的着装依旧得体。
随后，步履从容的进了会议室。
为了确保合作的延续，公司同样派来了经验丰富的老手。
近些年曜青总计借款五十七次，其中有三十三次，都是和同一个人进行的对接。
如今他正绷直了脊背，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等待曜青派来的商议对象。
这可是公司内部连开了一周大会得出的成果，可不能断在自己手里。
除了先前主管所说的返还利息以外，公司重新评估了曜青的合作等级。
公司是家大业大不错，但外出开拓市场的时候也没有资格调动太多重型武器。
否则会影响外界的对公司的看法，毕竟公司对外宣称的是为存护而战。
但曜青没有这个烦恼，无论是审批速度还是战斗意识，他们都比公司部门要高上一截。
这一次商谈必须把曜青拉到公司这一方，达成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两个道行深厚的老狐狸一碰面就知道这次会面少不了要扒层皮才能结束。
至于扒的是谁的皮？
司衡在心中勾起嘴角，反正不会是曜青的。
公司的人在心中默默估算要先抛出多大的饵，才能让司衡在提完要求后依旧符合公司的预期。
而司衡则在想，公司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人都凑到门前了，再推辞可就有失风度了。
两位站在不同立场，期望达成合作的同时，又期待自己的利益能够最大化。
这样的洽谈底色注定本次会议是冗长且无聊的。
但司衡乐在其中。
对于长寿的仙舟人来说，时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原始资本。
“司衡阁下。”
简单地寒暄过后，公司代表率先开口，他的措辞十分谨慎。
“公司收到了来自翁瓦克的行动报告。在此我仅代表个人，感谢曜青在此次行动中所做的一切。”
“曜青同公司的友谊一向深厚。”司衡的脸上依旧带笑，“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请不要这么说，司衡阁下。”公司代表继续说道：“我们从不对帮助过公司的人吝啬。”
总算要进入正题了，司衡一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为此，公司会返还曜青近五年的欠款利息。”
听到这个，司衡眉间微皱。
当初借钱时，自己拉着公司代表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四五天，这才把利息定到了最低的一档。
但架不住曜青借的金额高，次数也多，五年来的利息额度累计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上来就给出这么大的让步，公司怕是所求更多。
司衡不动声色的将本次洽谈的等级拉高，嘴上还不断地说着那些毫无营养的恭维话。
你来我往过了几个回合，见火候被烘了出来，公司代表也没再多绕弯子，终于说出了本次洽谈的主要方向。
五年的利息可不值得他们开一周的会，P44的职别就能做主消掉这笔债务。
此次前来曜青，他又更重要的事要完成，那些利息只不过是个添头。
“不知曜青对于公司的新计划——资源性援助感兴趣吗？”
资源性援助？
和公司打了多年交道，司衡可以说是整个曜青最了解公司的人。
整个计划听起来感觉像是给钱给资源，帮助落后地区友好发展的良心计划。
但放在公司的角度上来看，无法用自己的资金换取其他地区的稀有资源时，这笔生意就已经开始赔本了。
果不其然，公司代表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曜青一直追随巡猎的脚步，清扫寰宇不公之事，与公司当下的理念不谋而合。”
“因而公司决定为这些被侵害过的地区提供部分援助，好让它们尽快加入泛银河贸易体系，获得庇护的同时，走向寰宇。”
司衡一边微笑，一边在心中啧啧称奇。
真该让将军也过来听上一听，这才叫漂亮的场面话。
说好听点叫资源性援助，说难听点就是在曜青将步离人从被侵占的星球赶走后，公司会过来打着救助的幌子，和曜青一起，对这里进行二次开发。
至于该怎么分成，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定不下来，能拿多少，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与口才了。
司衡抿了一口茶水润喉，接下来的时间才是本次洽谈的开端。
在此期间，会议室内添了四回水，司衡与公司代表你来我往，各显神通。
说到激烈处，差点拍桌子走人，把屋外守着的后勤人员吓了一跳。
过了好半晌，屋内的争吵声逐渐消弭，方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又重新变得亲密起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到了饭点，司衡十分热情的邀请公司代表一同就餐，顺带喊了几个酒量好的下属。
是时候拿出那瓶珍藏了一百多年的好酒了，他就不信这小子被灌醉了还能滴水不露。
除去没能第一时间达成合作关系外，本次会面还算是和谐，勉强可以称一句宾主尽欢。
与之完全相反的则是月偃，他的学习之旅可算不上愉快。
学习，一个在月偃眼中与折磨相等的词汇。
在自我学习与借鉴他人之间，月偃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带着问题直接来到了最容易找到答案的地方——
校场。
无论是异于常人的外貌，抑或是今早那畅如流水的对练，都足以让月偃为校场的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是以他一踏入校场的范围，就有一群人盯着他，开始对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狐人的耳朵很敏锐，但此地环境嘈杂，满是刀劈剑砍的破空声。
月偃并不能完整的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从那些自以为隐晦的目光中知晓，他们的谈论对象是自己。
迫不及待想要找到答案的月偃随意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问道：“你为什么拿起剑？”
那人听到这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和我比试一场，我就告诉你。”
话落，少年把自己的剑丢给了月偃，自己则一把将友人的剑夺了过去。
在这里，他们这种没通过考核的新人只能统一使用校场提供的训练长剑。
每把剑制式相同，用起来差别不大，能在最大程度上维持比试的公平性。
他今日起得迟了，没能看到月偃比试时的状态，只是从友人口中得知今早来了个剑术高手。
如今见到了，自是不能放过。
对于比试，月偃并不热衷，他问道：“我赢了你就会告诉我？”
“对。”
“那我输了呢？”
“也会告诉你。”
在得到确定的回答后，月偃这才举起那柄长剑，学着对面的姿势举起。
曜青在外征战，就算人手再怎么紧缺，也不会让这些还在训练的孩童直接前往战场。
他们在这里不断学习，却从未直面过真正的死亡威胁。
而月偃不同，从小便耳濡目染的他深知，动作要够快，才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战场上锻炼出的敏锐远不是日常训练能比的。
好快。
这是少年的第一印象，紧随其后的便是直接。
眼前的剑术没有任何起式与招式，只是最简单的劈、砍、和抵挡，但速度很快，快到他只能狼狈抵挡。
可剑锋都像是长了眼睛，每次都擦肩而过，这让少年十分不解。
当剑锋又一次避开自己的身躯，仅仅削掉一小缕发丝时，少年忍不住开口了。
他本以为这是什么古怪的招式，可现在来看，完全就是没使出全力。
难道是自己还不配让他动真格吗？
想到这里，少年的话带上了几分怒气：“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想让你受伤。”被抛弃的话，会很痛苦的。
听到这个回答，少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训练时受伤再常见不过，抹些药就能好，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
是觉得自己受点伤就会因此备受打击，继而放弃习武吗？
这个人太过分了！
与少年想得完全相反，月偃并没有看不起他，反倒因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的余光看向了不远处休息区的矮柜，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药剂。
在这里伤药是可以随意取用的吗？
思考整个问题的月偃短暂地愣了一瞬。
就在这分神的一刹那，少年抓住时机，反手上挑，在月偃身前划开一片没有任何防御的空缺。
手中的剑紧急调转方向，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巧的弧线，稳稳地停留在月偃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胜负已定时，少年忽然丢下了手中的剑，怒气冲冲道：“我认输。”
他在用同样的方式羞辱月偃。
心中的怒火随着长剑的跌落而消散，少年清了清嗓子，道：“刚才那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我之所以拿起剑是为了成为云骑，如果通不过剑术考核，这辈子都没法当上云骑了。”
似是想到了自己没有成为云骑的未来，少年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但少年人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将掉落在地的长剑捡起，少年道：“对了，我叫祝黎，你叫什么名字？”
“月偃。”
“下次比试的时候，你可要使出全力才行。”
“……嗯。”
月偃看向祝黎，心想：他是为了理想而挥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羞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