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持明龙裔 ...
-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将月偃劝去休息的褚砚刚想质问玉阙给出的卜算结果，就有人着急忙慌的顶着个鸡窝头蹿了进来。
不知玉阙是否把这一点也算了进来，当初才给出了如此模棱两可，两面不粘的话。
蹿进屋里的人穿着制服，但状若疯癫，差点被端枋当成疯子赶了出去。
还是褚砚认出了她身上的职工编号，这才确认了她的身份——
此人正是上次在起源研究所接待褚砚的研究员。
想起两人临别时的话题，褚砚有些好奇：“你这是研究出岁阳的新用法了？”
扒着椅子腿起来的研究员咕咚咚喝了三大杯水才缓过劲来，脸上挂着两个青乌眼，哑着嗓子说：“不是岁阳，是新发现。”
那些看完恐怖片的岁阳的确外溢出了不少能量，也的确能被同类吸收。
可整日只能吸收恐怖情绪的岁阳居然因为害怕而集体自闭了，现如今只能产生一丁点能量波动，完全没了研究价值，害得她不得不重新开展课题。
一群不能产出的东西，真是没用！
话还未落，在心中怒骂岁阳不争气的研究员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掏出来一小瓶掺杂着不少黄褐色杂质的透明液体。
“这个是我从罗浮拿来的泡槎水，它的效用很特别，具体不太好解释，等会儿我给你们做个实验看一看就明白了。”
“泡茶水？”即便对于科研了解得不多，褚砚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份已经开始浑浊的茶水不适合继续实验下去了。
他不太理解这份一看就放了好几天的茶水能做什么实验。
一旁的端枋则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重新端了一杯茶水，就放在研究员的手边。
“不是这个茶。”知道自己的动作引起误会的研究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重新解释道：“是星槎的槎，就是前段时间泡了罗浮星槎的那些海水，我和司舵一起去做的修缮。”
“当时我觉得这东西有意思，就要了点去化验，还真让我发现了不少秘密。”
研究员顶着一张熬了七八个大夜的尊容，像极了童话故事里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禁物，引诱公主王子堕落的巫师。
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开始朝着反派进化的研究员特意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说：“这些水能逆行性修复人体组织。”
所谓逆行性用大白话来讲就是倒着来。
正常来说，人的细胞组织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衰老。
但这些泡槎水却能逆转这一过程，让时间不断后退，回到最开始、最起初的那一段时间。
也可以理解成另一个意思——返老还童。
两人的眼神略作停顿，看向研究员手里的那瓶有些像是从脏水沟了捞出来的浑浊液体。
惊讶混杂着疑惑的目光在空气中逗留，对此一无所觉的研究员依旧决定用实验来给自己的刚才的话增加说服力。
她从挂在胸前的工作证里掏出一柄形状怪异的小刀，吓得端枋立即挡在褚砚面前，生怕她突然暴起伤了谁。
谁料这人不走寻常路，在端枋即将叫护卫把人拖出去时，冷白的刀光一闪，她忽然在自己左手手背上划了一道。
看了全程的两人差点以为她做实验做疯魔了。
褚砚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倾佩之意，有这样的决心，她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也不知道那柄刀具是什么材料做的，被破开的伤口迟迟未愈，鲜血成片成片的往外落。
直到研究员打开那个装着泡槎水的小瓶子，往伤口上倒了一些，胡乱一抹，那条伤口这才快速愈合，直至消失，再无踪影。
用干净的水将那些污秽冲洗干净，甚至单凭肉眼都能看出那一刀周遭的肌肤要更为细嫩一些。
不是新生肌肤的娇嫩，而是独属于过去的，未被时间冲刷过的鲜活。
仙舟人体质特殊，就算是受了伤，仔细养上几年，那些深可见骨的疤痕也会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真的和她说的一样，这一小瓶水具有逆行性修复的功效。
甚至——返老还童。
只不过这东西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丰饶作祟的产物。
前脚刚解决了倏忽，怎么后脚又有东西跟了过来。
丰饶对自己就这么感兴趣？
褚砚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一开始被硬喂下去的那颗嘉禾，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恶寒，想尽早把这件事解决了。
“你那里有具体坐标吗？”
朱明的舰队应该还没回来，如果要真的是丰饶作乱，看看能不能商量商量，顺路再打一次。
“司舵有，但他们全都拦着不给我。”研究员被气得直咬牙，怎么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贼防！
自己哪一次不是光明正大的拿，只不过他们一个个的神情专注，没看到自己而已。
怎么反倒成了自己的错！
一想到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研究员立即收敛了表情，露出一个十分谄媚笑容：“估计一会儿司舵就来汇报了，到时候能不能再给我整一点？”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收拾收拾应该能填上岁阳的缺口，成为自己新的研究对象。
“想都别想，肯定没你的份。”
她自己不知道原因，褚砚却是知道的。
上次研究所一见，被研究员狂热态度吓到了的褚砚留了个便签，希望所长在实验之外，抽空关心一下研究员身心健康。
第二日一早，所长的回复就到了。
或许是整日和实验打交道，很少提笔写字，所长的笔迹颇为自由洒脱。
褚砚辨认了半天才勉强看懂所长写了什么。
大致意思就是她这个学生性子就这样，有些人来疯，不用管她。等到哪一天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了，那才该是给她找医生的时候。
听到人来疯这个称呼，褚砚觉得有趣，就派人找了之前的记录来看。
但研究所的保密等级很高，在申请下来之前，他只能看到投诉书以及意见信，这两者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同一个人的名字。
不是弄坏了实验仪器，就是违规操作导致爆炸，偶尔还会私自进行未经申报的研究。
他们肯定清楚，只要让她拿到坐标，这家伙下一秒就会直接摸过去实验。
被拒绝的研究员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因司舵来访，被端枋捂着嘴请了出去。
司舵的样貌偏娴静一些，但一开口就暴露了她那风风火火的本色：“将军，您应该也听说了，罗浮商队遇到的那片外溢之海不是寻常物。”
“信息上报了？”先前滴落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就连空气中的血腥气都被来往的风吹了个干净。
有形的脏污被吹走，但无形的阴影依旧覆在原地。
不知道此地之前发生过什么的司舵点头：“罗浮方已将相关内容上报，联盟推测可能和龙裔有关。那些海水极大概率是持明一脉赖以生存的波月古海。”
“不朽的龙陨落后，龙裔的生存方式与环境受到重创。自那时起，星海之间便没了龙裔的消息。”
司舵继续分享着自己调查到的资料。
“如今外溢，很有可能是持明一族正在为了迁徙做准备所留下的痕迹。”
听完这些，褚砚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解释完现状，不问意见，也不说要走，那就说明已经有了安排。
果不其然，司舵下一句便是：“因您有与外族友好相处的经验，故元帅希望您来处理这件事。”
褚砚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果然啊，自己天生就是劳碌命，一刻也不得闲。
只不过——“处理？”
这种模棱两可，可进可退的词语可不应该出现在工作安排上。
联盟追杀丰饶孽物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之间确实有点问题，可为什么突然要'处理'不朽的龙裔？
除非——
“元帅想要游说持明一族加入联盟。”褚砚神情笃定。
见代传消息的司舵点头，褚砚心知这个差事没法推脱，便光明正大的要人手：“我一个人可处理不了这么大一个摊子。”
“元帅的意思是，其余将军在此事上皆听您调遣。”
有帮手就行。
将人送走，褚砚就开始思索该怎么把这件事抓紧办了，自己也好休息休息。
先前为了倏忽的事，褚砚几乎是连轴转的盯了好几天，至今还没睡过一个整觉，只在今早多睡了一时半刻，但那也不顶用。
还是困。
在困倦中，褚砚继续琢磨。
别看司舵一口一个可能，一句一个大概，这要不是真的定了下来，她也不敢说这种话。
让持明加入联盟，这事儿可不好办。
有了翁瓦克和谈经验的褚砚在这种事上多了几分考虑。
人家本来在自己的地盘当老大当的好好的，疯了才会来别的地方委屈自己当老二。
就算最后能谈到平等共处，也免不了矮人一头。
除非有不得不加入的理由。
这可是他最擅长的工作：找出漏洞、精准打击、最后收为己用。
回到熟悉领域的褚砚一下来了精神，开始从书库里翻找资料，重点全放在了"持明"、“不朽”、“龙裔”这几个词上。
力争将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了解的清清楚楚，为这次游说工作增添几分底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持明龙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