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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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效率说高很高，说低也很低。
低到负责人上级发出的那封邮件过了许多天，才随着曜青的汇款单被发现，高到发现邮件当天就成立了专项组，专门商讨这件事。
平日里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一面难见的管理层。
屋外还趴着一群过于好奇的职员。
他们竖起耳朵，紧贴门缝。
试图从那狭小的缝隙中听到些机密内容，也好让他们拿出去当作吹嘘的资本，受到短暂的恭维。
但这场会议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屋内没有发生争吵，没有爆发冲突、更没有相互推卸责任的场面
里面没有他们想象的任何一种场景。
有的只是冷淡到恰到好处的讽刺。
“曜青的借款没有签订相关的附属文件，属于重大决策失误，所有参与本次行动的人员，职称自动降一级。”
部门老大发话，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一时之间，除了对他们的判罚之外，屋内并未有其它声响出现。
“你。”
见没有人说话，坐在座首的人打了个响指，随手指了一个离自己比较近的下属：“曜青欠款的不良率目前属于哪一级？”
被点到职员飞速起身。
由于速度过快，他的大腿剐蹭到了桌底，过大的响动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硬生生压住了已经挂在嘴边的痛呼。
涨红着一张脸答道：“曜青的还款一直很及时，先前的分类一直属于正常，但因为那封邮件，我们将曜青欠款的分类调整到了最危险的损失类*。”
“这个决定是你做的？”部门主管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对。”下属答的战战兢兢，带着不知名的慌乱。
“很好。”这两个字仿佛是特赦令一般令人欣喜，但下一句话，便将他重新打入牢底，“你的职称单独降两级。”
看到那张不太服气却不得不答应的脸，主管好心情的问了一句：“想知道原因？”
下属本想拍上司马屁，但碍于诸多同僚齐聚一堂，他不想今日的发言成为日后的谈资，只好闷声点头。
“在更改债务所属类型前，进行实地考察了吗？”
“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一个人就能拍板下命令？”
“曜青可不是单打独斗的小帆船，它背后靠着整个联盟。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知不知道会给公司带来多少潜在的影响与危害？”
主管环视一圈，盯到所有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才满意的继续开口：“一个个只顾着下决定、抢功劳、推卸责任，丝毫没有考虑过贸然降级所带来的后果。”
一封捕风捉影的邮件就弄得所有人方寸大乱，没有一点身为公司管理层的觉悟与担当。
“行了。”看见下面那窝闷葫芦她就来气，一群只知道拖后腿的家伙。
“你们抽人成立一个小组，把债务类型上调到正常，然后将曜青近五年的欠款利息全部返还。”
主管率先推门离开，屋外趴在门缝的职员立即作鸟兽散，跑了个干净。
临走前，她撂下一句话，为下属指明了行动方向：“就说是感谢曜青近些年的无偿援助。”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为下属擦屁股的话，为将来曜青同公司的深厚合作关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与开篇。
然而现在，它依旧只是一个尚未落实的草案。
草案在经过多轮细化与重重审核后，将会蜕变成完善的成品。
到那时，它将会搭乘最快的一趟跨星系航班抵达曜青。
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在它到达曜青之前，率先到港的是鬼鬼祟祟的端枋。
他身后还分别跟着鹤羽以及流云卫的队长，两人一人一只胳膊架起了被提前灌好镇定剂的步离人。
在来的路上，端枋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让步离人暴露在普通民众面前，必须采取一定的措施进行掩盖。
于是他喊来了两人。
在所有人从出口下舰时，三人另辟蹊径，拉着那个将军指名要的步离人从行李舱钻了出来。
为了遮盖步离人那过于明显的耳朵和尾巴，三人还特意找了个黑色大麻袋，把人从头盖到尾。
一行人一路上躲躲藏藏、见人就躲，完全不记得这里是军事重地，一个就连地面都会铺设感应检测系统的地方。
刚走出去没有二百米。
那贼头贼脑、偷偷摸摸、身旁还背着一个大袋子，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好人的身影就被此地负责安保的值班人员发现了。
值班员不能离开监控室，直接将相关影像和位置发给了巡逻队里。
得到消息的巡逻队像是被泼了水的油锅，全都沸腾了起来。
这可是立功的好时机！
要不是还得留下巡逻的人，一整支队伍能全员出动。
在答应给老队员替班、调班、顶大夜班以及买早餐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新来的队员‘抢’到了本次行动的机会。
他们一个个严阵以待，按照值班员给出的信息提前埋伏在了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
待几人一转弯，一个个如狼似虎，双眼放光地扑了出去。
两位队长实战经验丰富，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便快速将架着的步离人丢了出去，顺带将端枋也推了一把。
后方没能赶上第一波冲锋的队员见状，直接调转方向，对着端枋的位置冲了过去。
两位队长摆好战斗姿态的同时，心中止不住的惊疑：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
没听说啊！
混乱中两群人对了几招，越打困惑越深。
双方都觉得对方招式熟悉，像是一个师傅教的。
一个后撤步，攻击暂停。
看清来人到底是谁的两位队长顿时松了一口气，嘴里喊着自己相熟的人，叫着师兄师哥，亲亲热热的往前凑。
寒暄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就被自己的亲师兄、师弟一个擒拿撂倒在地。
至于早就被推出去的两人，一个打了镇定剂，另一个不是练家子，三两下就被抓了起来。
至此，全员抓捕完毕，一场行动就此结束。
被按倒在地的两人还不明所以，用背在身后的手不断戳弄着：“臭小子押谁呢？”
“我你都不认识了？我是你师哥，师哥啊！”
被喊的人面带悲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师哥，你怎么就……唉！”
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
幸亏他们发现得早，还有挽回的机会，说不定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看完全程的端枋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几个该不会被当成不法分子了吧？
端枋刚想开口解释，另一个又喊了起来。
听烦了的队员直接随手扯了块布，一人一截塞了嘴。
无视反抗，仗着人多势众，直接将人带到了审查区。
有了不断反抗挣扎的两人，几人的举动愈发像是被捕后心有不甘的模样，算是彻底落实了不法分子的基本形象。
至于一路上沉默不语的端枋，被众人当成了还算有点头脑的头目，特意被拎出来单独审问。
由于端枋常年待在育植园，且辅佐褚砚工作的第一天就被外派到了翁瓦克的缘故，目前曜青知道他身份的没几个。
审问他的官员也是如此。
“我看了你的资料，育植园的培育专家，大好的前途，怎么就想不开，做了这种事！”
“说，你们把步离人带入曜青境内有什么目的！”
从天舶司飞行纵队退下来的审讯官是个暴脾气，在看到端枋的第一面就开始吹胡子瞪眼，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还没来得及把档案迁到褚砚名下的端枋：“……”
“老先生。”端枋犹豫了许久，下意识地抬手，却忘了自己正坐在审问凳上。
一动一个踉跄。
“有话说话，把那些小动作都给我收起来！”
审讯官神情严肃，继续拍着桌子，一旁被子里的水都被溅出来不少。
“我要申请和我的上司通讯。”
这个时候，能救自己的只有褚砚了。
对不起将军，我给您丢脸了。
“你还有上级？”审讯官眯起眼珠，上下打量着端枋。
没想到还是条大鱼。
一听到上级两个字，端枋就知道自己的话又被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他不是我的上级，是上司，上司！”
“行，上司。”
审讯官一副你接着编的表情，摆弄了一下端枋的玉兆，解锁后才给了出去；“打的时候记得开免提，别耍小花招，我们可都盯着你呢。”
审讯官照例念了一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多说多减刑，少说多受罪，自己好好想想。”
说了一通实话，结果被视为负隅顽抗的端枋实在没了办法，在众人的注视下拨通了褚砚的号码。
相较于上一次被接通的速度，这一次快了很多。
玉兆另一端传来了褚砚的声音：“端枋，有什么事？”
“将军！”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一路上被误会、被曲解的情绪瞬间爆发。
端枋激动道：“我被当成间谍了，你能不能……”
“来捞我”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通讯就被粗暴的挂断。
一旁的审讯官面色不善的看着端枋。
“我说过了吧，别耍那些小花招，你以为你的上级跑得了？”
审讯官扭头看向一旁的技术员，自信道：“玉兆信号定位的位置在哪儿？”
这可是曜青的最新技术，三秒定位，误差不超过一个街区。
无论他的上级躲在哪儿，都能即刻锁定。
“定位在……”得到地址的技术员瞪大了眼睛，“曜青将军府。”
“并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的方向赶来。”
此时只听到半截话，但能猜到端枋的处境不太好的褚砚正在拼命往基地里赶。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怎么到他这里，三位经过重重筛查，层层选拔的人中龙凤凑到一起自动变成了大傻子。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当成间谍啊！
说不清是被急的还是被气得，等到了地方，褚砚依旧大口喘着粗气。
在同基地负责人会面前，他迅速调整好呼吸的节奏，用较为轻快的声音问道：
“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端枋的，他和另外两位骁卫受我的命令执行秘密任务，听说被你们误捉了。”
“呃……将军。”相较于端枋，褚砚那张偏儒雅的脸，拥有更高的知名度。
“那就是一个误会，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了解完事件全貌的基地负责人越说音调越弱，气势也越来越低。
这叫什么事啊，怎么抓个人还抓到将军麾下了。
他手下怎么尽是一群捣蛋玩意，天天闯祸，给自己留一堆烂摊子。
让人气得牙痒痒。
“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这么害怕。”褚砚安慰性的拍了拍基地负责人的肩膀。
“这正说明你们的危机意识到位，全曜青都应该向你们学习，只不过我有要紧事和他们三个商量，等到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归根结底，本次误会的全部过错都是那三个人中龙凤的责任。
“我这就命人把他们几个给您带过来。”
听到这话，基地负责人长出一口气，将人带了出来，又恭恭敬敬的把一行人送出基地。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那群罪魁祸首正在训练场上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火气蹭一下就蹿了上来。
“你们几个在那里闲逛什么？”
基地负责人顿时没了好面色，大手一指，刚才同褚砚谈话时的细声细语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能掀翻天的大嗓门。
“吊儿郎当、勾肩搭背，还有一点云骑的样子吗！”
“还不赶紧给我滚蛋！”
基地负责人也知道自己手下的人全都是出于责任心才干了这种事，也就没说别的，就挑了一点小毛病，罚都没罚。
莫名其妙被叫住，挨了一顿训，又莫名其妙被赶走的一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稀里糊涂的摆好姿势，列好队伍往外走，边走边说。
“老大今天怎么了，私房钱又被发现了？”
队伍里有人回答：“不可能，他私房钱昨天就被他孩子摸出来了。”
“我知道了。”新来的老幺补充道，“一定是今天没赶上立功，自己生窝囊气呢。”
“肯定是嫉妒我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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