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冒牌太子》小尾牙

25、第 25 章

　　李昱跋已在楚王帐外跪了一夜。

　　天薄亮，李昱祯罕见的早醒。

　　他眼皮横挑，直到李昱跋的贴身侍卫找过来。

　　历来帝王秋猎，祭祀，这种大型活动都是象征国昌民安。

　　社稷盛，皇权稳。

　　偏偏刺杀案三位皇子牵连其中，无论是否都不是个好兆头。

　　中间，楚王分别召见幺子即为太子李昱祯和大皇子李昱奕。

　　楚王心情欠佳，召见太医，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

　　祭祀日就在两日后。

　　以李昱鎏为首的几位殿下被沈钰押解入诏狱。

　　谁也没想到李昱跋露头，在这个时候竟然提出娶妻，对象还是来自乐坊之辈。

　　楚王闻之大怒，骂了一通，好歹是父子，只让李昱跋不再提此事，便将李昱跋打发走，李昱跋这个闷头青没如愿，竟然玩起了“判逆”，跪在门口不走了。

　　霍元柒似乎也没料到李昱跋的这个举动。

　　他挑眉，丝毫没有将人拦在大帐外的愧疚。
　　毕竟，这也不是他的侍卫一大早来搅人清梦的理由。
　　他刚准备回自己营帐，没想到有人想闯进来。

　　只是，巧了，李昱祯醒了。

　　李昱祯去了一趟，没将人给劝回来。
　　本想陪着他跪在外面，却被楚王喊进帐里。

　　李昱祯入帐，发现昱奕也在，他恭顺地行礼，楚王眉头皱着，目光带着隐隐的寒意，彼时李昱祯并未看出其中的意思，“是为老八的事情来的？”

　　李昱祯被那道锋利的视线盯着，知道隐瞒无用，这与20世纪背下人人平等不同，权势掌握在楚王手里，他的一句话便能决定他的生死。

　　这个认知当他成为乞丐李昱祯，但尚未拥有太子身份时候便清楚认识到。

　　李昱祯干脆道：“是，八哥和小淮的情谊令儿臣感动…”

　　“昱祯！”
　　李昱奕脸色乍然变化，从未在殿上让人瞧出波澜的他，态度突然变得奇怪，喊着他的名字，打断李昱祯准备好的措辞。

　　李昱祯站着，扫向他，并未发觉三人之间的微妙变化。

　　“父王，昱祯年纪尚浅，不懂事，求陛下能够饶恕他！”

　　楚王踹翻面前的书案，是从未在李昱祯面前表现的帝王狂怒。
　　楚王那眼底爬满了残酷不加掩饰的狠厉，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让李昱祯肩膀一颤。

　　楚王侧目而视，瞪着昱奕：“昱奕，你！盲目心慈！朕何时教过你优柔寡断？他是你弟弟，滚回去好好研究朕同你说的话，这是命令，除非你有本事反了，坐在我这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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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祯”

　　霍元柒揉着他的膝盖，轻声唤着出神的李昱祯。

　　楚王将他叫进帐里，除了两位皇子，不许任何人进入。

　　霍元柒站在外面干着急，无奈，只得让几位祭祀大臣以商量祭祀之由求见，才让李昱祯人从里面放出来。

　　“八哥，太着急了你。”
　　李昱祯回以霍元柒一个眼神，岔开话题，“为什么不等回宫再提你和小淮的婚事。”

　　“我等不及了。”

　　霍元柒抱着李昱祯，从鼻子里发出声响，不屑地哼道：“他人就在怀京城里，难不成还能跑了？”

　　李昱跋眼中全是愤恨，咬牙，恨不得奸夫就在自己眼前，他此刻恨不得亲自活刮了他。

　　“小淮，他要嫁给别人了，只有父王赐婚，才能力挽狂澜，是我没这个本事，他是被人给骗走的！”

　　是夜。

　　李昱祯送走失魂落魄的李昱跋，李昱祯无疑是偏向李昱跋的，可平心而论，他不该插手。

　　说到底是李昱跋和小淮两人的感情，无论小淮做出什么决定，这都是小淮的自由。

　　“阿哥？”

　　李昱祯压低了声音，不确定地看着眼前那个高大身影，那人站在原地，目光却是不管不顾贪食地盯着他全身。

　　他总觉得昱奕有点怪，但今日解围的又是他，他喉咙滚了滚，不知作何开口。

　　作为闹掰的两兄弟，李昱祯总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该像李昱迩那种，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又是特殊的，中间夹杂着许多不同的情愫。

　　李昱祯第一次碰见的是昱奕，受封皇子是因为昱奕，李昱祯原以他们会一直纠缠在一起，他想安定，没想到楚王的一纸诏书断了念想，最后还是分开了。

　　李昱祯折服于昱奕的自信，甘愿陷入他温柔强大的保护，可世间事终究是不如意居多，大皇子的营帐在北侧，昱奕出现在这儿分明就是特意来找他的。

　　大可传侍从来通报，何至于亲自走一趟？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亲自来了？”

　　昱奕漆黑的眼神将人从头看到脚，确认人无恙，没解释，抓住李昱祯的手，压低声音，“跟我走。”

　　“我不能跟你走。”

　　“昱祯！没有时间解释了，先跟我过来。”昱奕将人卷进怀里，声音冷硬。

　　“他为什么要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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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营帐烛火忽明忽暗，地上有两道模糊的阴影走了过来。

　　床上的楚王似乎嗅到了危险，忽然睁开双眼。

　　张国公正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背后站着张贵妃，她和平素一样，穿戴着华丽的服饰。

　　楚王指着张国公，目眦欲裂，“你要做什么？竟敢擅闯朕的营帐？来人！”

　　“陛下还是省点力气。”
　　张贵妃缓缓上前，张国公将剑递给她。
　　甜腻的笑声犹如毒蛇吐舌发出的丝丝声，诡异绮丽，犹如幽冥传来的暗曲。
　　“臣妾是来送陛下安寝的。”

　　“大胆！是朕这两年太过宠你，你竟敢偷穿皇后服饰！”

　　“偷？”

　　“衣服是要人穿的，首饰也要活人才能戴，贵妃位同副后，这怎么能算是偷呢？陛下一把年纪了，要是真深情二十年前就自杀去陪你那位皇后，我也懒得再陪你演温情帝王妾了，陛下。”

　　帐外诡异的平静，躲匿在暗处的黑衣人正在缓缓逼近，伺机而动。
　　微凉的夜，郊外林子里风声阵阵。

　　逡巡的侍卫被昱奕提前支开，营帐外三个人站着实在扎眼，昱奕站在原地不动，霍元柒也怒目而立。

　　李昱祯只得将人先带着营帐中。

　　霍元柒面色冷硬，阴冷的视线落在昱奕身上。

　　他抓着李昱祯的手，将人拽到身后。

　　目光带着威胁，和昱奕剑拔弩张地站着。

　　“他凭什么跟你走？”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儿。

　　“让开。”

　　昱奕皱着眉头，“今天不走，后果不是你能承担起的。”

　　“昱祯。”

　　昱奕偏头冲着李昱祯温声说道。

　　“你不适合留在怀京，我带你离开，你并不属于这里，也不想掺和宫内勾心斗角的事情，不是吗。”

　　霍元柒冷笑，宽厚的肩膀几乎将李昱祯整个人挡住，拦着进犯的李昱奕。

　　他面色不虞道：“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你替他做选择？轮得到你来管他？”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昱祯心思单纯看不出你的阴谋，交出兵权是权宜之计，你不过是利用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不信刺杀中没有你的手笔。”

　　霍元柒阴冷地盯着李昱奕，他李昱奕算什么，一个懦夫，根本护不住想保护的人。

　　李昱祯这个太子之位怎么来的，罪魁祸首是谁？他有何颜面来找李昱祯，听着他喊阿哥，站在这儿装无辜？

　　“大哥！”

　　李昱祯站在原地，突然叫停他，随即将目光投向霍元柒，“我相信他。”

　　霍元柒感受到那道炽热的目光，心中一紧，扭头道：“我不会伤害你。”

　　“他受的伤呢？你若是真心爱护他也罢了，让他卷入你的算计中，算什么真心？你不配留在他身边，我要带他离开这里，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机会。”

　　霍元柒目光一狠，抽出腰间的剑，轻风一卷，他眼神冰凉，将剑抵在李昱奕的脖子上。

　　李昱奕略有疲怠的闭上眼睛。

　　李昱祯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快走两步，靠近李昱奕，轻声唤道：“大哥，我想听听你的计划。”

　　“昱祯！”

　　李昱祯表情冷淡，他冷硬地说道：“我想听，我确实想要离开这。”

　　刀剑无眼，霍元柒将剑拿下来，重新插回剑鞘。

　　“没那么多时间讲了，今晚，我会安排你假死。”

　　李昱奕贪恋地看着眼前人，想要伸出手抚摸他的头，一股强大的力气，霍元柒眼疾手快地将人推开。

　　李昱奕的目光带着恨意。

　　“砰——”

　　“大胆，救驾！”

　　营帐外脚步混乱，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将宫人吓得四处逃窜，波谲血腥的一场谋反，正在郊外的皇家猎场发生，各种凌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帐内很快传来血腥味。

　　“张国公造反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他不可能成功的。”

　　李昱祯脑子一片混乱。

　　霍元柒冷笑，“这是陛下的意思？”

　　“那老糊涂知道自己被下了毒，活不了两天，我没想到，他为了你竟然能够做出这一步，真让人感动啊。”

　　霍元柒嗤笑，表情是狠辣凶残，犹如来自地狱，无情索命的鬼。

　　“可是，我不同意。”

　　“他该死，贵妃杀他，死得其所，就算现在不死，也活不过两个月了。”

　　李昱祯沉默地看着霍元柒。

　　李昱奕咬牙道：“是你动的手？”

　　霍元柒不置可否，他就是要楚王没命拿兵符，“他罪行昭昭，不会以为有人顶罪，就没人查到了吗？虎毒不食子，可他，是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毒手的人。”

　　上次和李昱粲见面，从他口中知道，楚王曾经在他的饭菜里下慢性毒。

　　李昱粲原以为是李昱鎏或是李昱祯，直到后来才怀疑到饭菜本身有问题。

　　“原来是你。”李昱奕突然激动起来，眼眶发红，攥紧拳头就要往霍元柒身上打。

　　李昱祯忙叫他的名字。

　　霍元柒一动不动地站着，表情阴冷。

　　李昱奕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凶狠瞪着他，怒道：“竟然是你？！”

　　“楚王只能是李昱祯。要是他不愿意，谁坐上那个位置我杀谁，他总不想要你这个心肝死吧？他李昱祯做了这么久你的靶子，结果狗皇帝还想要他的命，我告诉你，要是你们李家人做那个位置够久了，我也不介意取而代之。”

　　李昱奕沉寂的脸色巨变：“霍元柒，你放肆！你当真以为你在楚国可以目中无人了？你忘了你手里已经没兵权了？”

　　“哥！”

　　“过来。”

　　“哥……”

　　“李昱祯！他做这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吧？他也没想着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你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是想要扶持你做个傀儡皇帝，而恰好你干净，才是你，事到如今，你还要站在他那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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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国公造反的事情，你是从何处提前得知？张国公起兵总不会好心将这掉脑袋的大事提前知会你这个大皇子让你做好准备！”

　　张国公这个节骨眼造反是霍元柒没有料到的，这个举动在他眼里简直是蠢到家了，可李昱奕偏偏这个节骨眼，还能提前一柱香来找李昱祯，实在是猫腻。

　　沉默站在霍元柒后面的李昱祯被吵得头疼。

　　而作为事件主角的他也只想逃离这儿，他抓了抓头发，出声制止两人：“够了，真的够了！”

　　“父王已经决心除掉你，我必须亲眼看着你平安离开。”

　　李昱祯脱口而出：“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昱祯”

　　不光是李昱奕震惊，霍元柒看向李昱祯的目光中也带着审视。

　　李昱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敢样子，抻着脖子，眼神四处飘荡，反正不跟霍元柒对视。

　　“他想要怎么杀我？我对自己下不了手，偷了这么久李昱祯的身份，死就死吧。”

　　李昱祯刚来这儿的时候也试过很多种办法试图回去，他将办法写在纸上一项一项的试验。

　　但最后还是停在死上，他下不了手，他都没拿过真剑，那种沉甸甸的重量，一想到抹脖子，他的腿就发软，这也是为什么他初见霍元柒那么恐惧。

　　他霸占着李昱祯的身份，虽说享受了几年荣华富贵，但他不是一穿越就是皇子。

　　他乞儿的几年也是深受磋磨，就算是成了皇子，也并未安定下来，太子的枷锁让他周旋于几个皇子中间。

　　他这个冒牌太子也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无数人眼中的钉子，时刻不得心安。

　　他从不是个傻子，他想要寻求庇护，在他心里，这个人无论是李昱奕还是霍元柒都一样。

　　他想回去，所以，和霍元柒在一起，并不算是霍元柒单方面的利用。

　　李昱祯怕疼，但每次受伤愧疚感就会少一些。

　　“你在胡说什么？”

　　“可我根本就不是李昱祯！根本不是你们楚国的太子！我甚至不是你们楚国人，我不属于你们这片土地。”

　　李昱祯不管两人的脸色，他一股脑的说道。

　　“我想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非要来逼我？凭什么你们既要让我当傻子，又非要让我做出选择？”

　　李昱奕呆愣在原地，李昱祯曾向他坦白，他并非是真的“李昱祯”。

　　他只以为是胡言，最多只是以为他的身份有问题。

　　只是后来，楚王以他为挟，他无法亲近李昱祯，再后来，霍元柒出现了。

　　霍元柒脸色暗沉，他的眸子漆黑，一直盯着李昱祯。

　　李昱祯被那种眼神盯得发毛，他直觉现在的霍元柒状态有点怪，他后退两步。

　　“怕什么？”

　　霍元柒轻扯嘴角，“你以为那个狗皇帝还能有机会多事吗？我不是李昱奕，不管你是谁，跟了我，这辈子，谁都别想动你，你也休想逃，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