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摘星》边都

46、第46章

　　戚夏恩前几天给几家大型律所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应。她两天参加了四场面试后，都让她等通知。

　　她坐地铁回到家，脱掉身上的正装，换上了舒适的睡衣窝在床上，没一会看沉睡了过去。

　　宋愈舟六点回来，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黑乎乎的，他打开灯看到地下戚夏恩的鞋子，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卧室门。

　　借着客厅的灯光，宋愈舟看到床上被子裹住的小小一团，脱掉外套搭在椅子上，躺下去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戚夏恩醒来时在他怀里，外面已经亮起了灯光。

　　宋愈舟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又把她搂紧了些，“面试顺利吗？”

　　“应该是挺好的。”戚夏恩枕在他胳膊上，温声道，“你看我闵大法学毕业，英语能力也很强，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我看那些面试官的反应应该差不了。”

　　“那就好，饿吗？”

　　“饿。”

　　“我按你早上发我的那个食谱给你做饭？”

　　“我和你一起。”

　　最近戚夏恩有学做饭的意愿，因为宋愈舟之后会忙起来，出差也是常有的事情，不可能一顿不差地给她做饭。

　　戚夏恩想的没有错，两天后她收到了三家公司发来的录取通知，她选择了那个规模最大的事务所，委婉拒绝了剩下的两个。

　　入职前一天晚上，戚夏恩开始选衣服，把当季的衣服从衣橱里拿出来扔在床上。

　　她犯了选择困难症，喊了宋愈舟过来。

　　“你说我穿这个怎么样？”戚夏恩拿着一套淡粉色正装在身上比划着。

　　宋愈舟从上到下看了看，指了指那个半身裙，“这天穿这个会冷，换一个长裤。”

　　“可这样就不搭了。”

　　“那再换一套。”

　　戚夏恩没动作，像是不情愿。

　　宋愈舟走两步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都十一月份了，你那套太薄了，会感冒的，你看你的手现在都不热，以后还会有机会穿的。”

　　戚夏恩就是想被他安慰一下，他这么一说，她就利索放弃了那套，又挑了一个淡蓝色打底和一个米色外套和长裤，套身上让他看，“这套呢？”

　　“可以。”

　　“那你觉得我什么样好看？”

　　宋愈舟把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热气扑在她的耳廓，带起一阵酥麻。

　　戚夏恩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推了他一把想起来，宋愈舟就和弱不禁风似的拉着她往床上一倒，禁锢她腰的力度却暴露出他的故意。

　　戚夏恩趴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空了大半的衣柜和满床的衣服，“你给我叠衣服。”

　　“就这么使唤我，不给报酬吗？”

　　戚夏恩想了想，“给你两百块钱。”

　　“我不缺钱。”

　　“那你要什么？”

　　宋愈舟也不管她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在他自己脸上点点。

　　戚夏恩看他想要又不说，只能暗示她的别扭样子，笑了笑，“宋愈舟，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什么？”

　　“亲亲怪。”

　　宋愈舟把脸侧一边，“那我不要了。”

　　“嘿！”戚夏恩把他脸转回来，重重地往他脸上一亲，“你还挺骄矜啊。”

　　得到想要东西的宋某，老老实实整理衣服去了。当然，戚夏恩和他一起。

　　入职当天，戚夏恩见到了自己的带教律师，是个姓张的女人，谈吐文雅，看起来很好相处。

　　戚夏恩作为律师助理第一天，张律给她安排了一些基础工作，整理和归档案件资料。

　　临近下班，宋愈舟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晚上一起去购物吧？”

　　“好，那就去咱们上班地方折中的那个超市吧。”

　　她现在工作少还算清闲，一下了班就和张律道了别，去和宋愈舟汇合。

　　戚夏恩到超市门口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觉得可能赶上晚高峰了，就找了一个不会挡别人的位置等他。

　　已经立冬，西城夜晚的温度只有个位数，她等了一会，突然就觉得宋愈舟让她出门前再穿个大衣是正确的。

　　戚夏恩盯着地面的法桐叶发呆，宋愈舟的一声“恩恩”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转头望去，宋愈舟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和卫衣，手里拿着一束洋桔梗花，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走到她面前，把花递给她，“路上看到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束。”

　　戚夏恩接过来，抱在怀里，“又不是特殊节日，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花了？”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藏不住的开心。

　　宋愈舟带着她进超市，“又不是节日才能送，平时也可以。”

　　他推着购物车，戚夏恩就捧着花站在他旁边。

　　宋愈舟昨天晚上在家里看了一遍，把要买的东西都记到了手机备忘录上，放在最上面的都是和戚夏恩有关的生理期用品。

　　戚夏恩常用的牌子就那几个，宋愈舟也记住了，每一个牌子，每一种长度，他都拿了几包。路过生活用品区，拿了一些卫生纸，湿巾及其他的东西。又买了一些水果和饮料，零食现在对两人来说没有吸引力。

　　“今天晚上吃什么？”宋愈舟一边挑菜一边问戚夏恩。

　　“我最近学会了一道番茄虾仁汤，我今天晚上给你做。”

　　“你别把厨房炸了。”

　　“你等着瞧吧。”戚夏恩把花放到购物车里，扯了一个袋子，去挑番茄，“再说，不还有你看着我呢。”

　　宋愈舟跟过去，戚夏恩在几种番茄和价格上纠结，“愈舟，做汤用哪种？”

　　“选有点偏粉的番茄，比红番茄好一些。”

　　“好。”

　　买完这个，又买了一些其他菜当囤货。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宋愈舟不想戚夏恩跟着他在地铁上人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去。

　　“恩恩，等过年发完工资，我想买一辆车。”宋愈舟在两人放置东西时说道。

　　“买车？”戚夏恩还没有想过这件事，他提到的时候，她有点惊讶，“为什么突然想买车啊，可我们还没有工作多长时间，买这个会不会增加负担？”

　　“不会，十几万的车我还是可以全款买下来的。”

　　戚夏恩更惊讶了，“你工资这么高的吗？”

　　宋愈舟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和易臻签合同的时候，他们给了一笔签字费，今天刚到账。这几个月再加上我之前实习的工资，买个车绰绰有余。”

　　戚夏恩愣了一下，把卡推回去，“那你拿着好了，你什么时候想买就买。”

　　宋愈舟没接，绕过她去厨房，“你放起来吧，我先去处理一下番茄。”

　　戚夏恩垂眼看着银行卡，忽然就想到他是得了奖之后才被易臻邀请的，她回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那他这么高的工资是不是也和那个奖有关。

　　她忍着某种强烈的猜测，在手机上问了戚砚廷这个问题。

　　戚砚廷很快就回：是啊，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参加这个比赛夺奖。

　　戚夏恩盯着屏幕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几乎是瞬间跑到了厨房，身子贴上他的后背，用着最大的力度抱紧他。

　　“怎么了？”宋愈舟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看她一眼。

　　她的眼眶在发热，但没哭，她向他确定着一个事实，“你是为了我参加那个比赛的吗？”

　　宋愈舟身形顿了一下，关掉水龙头，双手绕过她的肩，把她拥入怀里沉默了会，开口的瞬间嗓音低哑：“我妈走的那个晚上，你抱住我，我那时候有一闪而过的想法，我觉得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没有了，可你不一样。可我没办法离开你，我就想我最少要有一个能配得上你的资格。而且，我和叔叔阿姨说过，我要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我不能食言。我现在可能还不能和叔叔阿姨相比，但我以后还会升职加薪的。”

　　他没直接回应，但她听明白了。

　　戚夏恩抓着他的衣服，她摇摇头，否认他后面那句话，“宋愈舟，你别这样说，你做到了。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好。”

　　戚夏恩缓缓从他怀里退出来，揉揉他的脸，“那你炒菜，我做汤。”

　　*

　　宋愈舟和另一个同事被陈克明带着去参加了一个合作方的私人饭局。

　　饭桌上从东扯到西，话题从合作谈到了他们两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身上。

　　没谈公事，饭桌上除了他们两个没入职多久的新人都喝了不少酒。宋愈舟和同事安排好几个醉酒的人后，才打车回了家。

　　戚夏恩正在沙发上看文件，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她起身扑了过去。

　　宋愈舟牢牢接住她，“我身上有酒味，不好闻。”

　　戚夏恩稍微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你在外面吃饭了？”

　　宋愈舟往浴室走，“嗯，公司和合作方的饭局，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喝酒了吗？”

　　“喝了两杯。”

　　“那我给你去弄点水，你出来喝。”

　　宋愈舟洗了二十分钟，穿着一身长衣长裤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坐到沙发上，把戚夏恩抱在腿上，脑袋和她贴在一起，“今年跨年出去吧。”

　　大学这几年总被各种事情耽误两人也没好好出去玩过，但今年应该有时间了。

　　“行啊，去哪里？”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还没有。”

　　“那就再过一段时间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