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孩子爸》耳关东卫

61、第 61 章

　　“对了，小鬼他们是第几个节目来着？”

　　周舒说：“这个节目结束，下个就是了。”

　　一看，老盛就是没认真看群里消息，才会这么问。

　　四人拿着荧光棒，淹没在观众席中，加上爷爷奶奶辈的盛爸盛妈。

　　小屁孩们像一群小鸭子被老师赶上舞台，灰暗的舞台中央，能隐约看见他们小小的身影，有些还在伸着头左顾右看。

　　随着音乐响起，花儿们慢慢动起来，他们服装袖子是两片大大的叶子，仿佛从森林跑出来的小精灵。

　　站在C位是个小姑娘，动作俏皮又活力，知道老师为什么把她放在C位了，这姑娘在跳舞方面的确有天赋，后面多加培养肯定有所成就。

　　而小鬼嘛，他天生就不是跳舞那块料，动作乱七八糟，袖子那两片叶子像在拍苍蝇，好在人长得可爱，倒也看得过去。

　　有时你可以是台下鼓掌的人，也可以是台上的配角，不一定要当主角，小鬼这个配角当得十分卖力。

　　盛爸有点眼花，找了一阵，还不知道哪朵花骨朵是他孙子：“小鬼是哪个？”

　　盛未堂指了指，奈何盛爸视力有限，神情专注地盯了一会，小鬼一混进人群中，又傻傻分不清了。

　　舞台灯光熄灭，两人赶去后台接花骨朵，一看见他们，小鬼立马跌跌撞撞跑过来，脚步很快，似乎有点慌张。

　　云朵老师提着书包跟在后面：“盛炎爸爸你们要先回去了吗？”

　　周舒接过书包，点了点头。

　　小鬼见到熟悉的人，一颗心终于放下，仍然怯怯地看着后面。这娃平常皮是皮，但遇到事情他会说。

　　“爸爸，刚刚有一个人，一直盯着我。”

　　小鬼比了两个圈：“带着一个黑眼镜……”一通巴拉巴拉，小鬼把女人所有特征描述得七七八八，穿什么颜色的裙子，背什么颜色的包包。

　　盛未堂当即就警惕起来，这所学校把控挺严的，那些拐骗小孩的人绝对进不来。

　　周舒拍了拍他的肩膀：“应该是我妈。”

　　“你妈？”

　　周舒早就发现到了董薇，听小鬼这么一描述，他更加确定。自从老宅过后，周舒和她再没有联系，这么多年的怨怼敌对，该放下的周舒也放下了，可董薇放不下，她放不过自己。

　　小鬼满一周岁时，周舒曾给他妈发过请帖，要是董薇顺着这个台阶下，如今也能听到小孩一句“外婆”或“姥姥”。

　　可董薇没有，甚至连一句祝福短信都没有，孩子姓盛，始终让她难以接受，儿子是入赘，对她来说，终归是丢脸的吧。

　　小鬼很快把那件事抛之脑后，蹦蹦跳跳跑去找盛妈盛爸，因为盛妈给他买了新玩具。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进了轿车。女人才从昏暗的墙角走出来，她摘下口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默默盯着车辆渐渐行远。

　　她的大半生都在又争又抢，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婚姻没了，孩子也形同陌路。没错，二婚那个，前阵子也离了。直到步入婚姻，董薇才看清那软饭男的本质，只凭一张油嘴滑舌，干啥啥不行。

　　到头来，她还是孑然一身。曾有人说过，她这一生注定孤身一人，当时她还不信，试图改变，可人终归是二分靠努力八分看命。

　　即使沦落到这个地步，董薇脸上仍是一副尖利神色，这个女人似乎不懂什么叫“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她的人生典籍中就没有各退一步的说法。

　　哪怕有一瞬间，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她心里也会羡慕，但最大的阻碍“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使她没办法腆着脸去示好，去低头，她做不到。

　　时光如白驹过隙——

　　小鬼读小学后，校车没再进过葵园。

　　小学跟幼稚园不一样，校车一个点几个小孩，没办法和幼儿园那样一个个到门口接送。

　　三人每天都得步行到葵园大门，校车一般在那里落点。校车7点到，他们6点半就得在落脚点候着。

　　自从小鬼上小学，老盛不再喊他小鬼，大多叫名字或者臭小子。

　　一人一狗从屋里冲出来，盛未堂一把抓住某人的耳朵：“早餐又忘记带，又不吃早饭！”

　　姜暖被他吓了一跳，小鬼龇牙咧嘴，扯着姜暖的胳膊试图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分担一点压力。

　　蓝阑站在旁边笑着，小姑娘扎着两条低马尾，侧边一条蓝色发夹，拉着个双肩包。那么多年过去，葵园依然只有他们三个小孩，的确养小屁孩太闹腾了，很多人更喜欢养猫狗。

　　鸡飞狗跳间，校车到了。小鬼躲躲闪闪溜上校车，姜暖微微一笑，接过他手里的面包：“叔叔先给我吧，我到车上拿给他。”

　　果果“汪”了几声，追在校车后面跑了一阵，老盛吹了一声口哨，它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盛未堂盯着远去的车屁股，内心疑惑，姜家那小子不是才比小鬼大一岁？怎么比他儿子高那么多，足足高了半个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在家偷偷补钙了。

　　转头想想，也不一定，毕竟姜暖他爸也很高，跟周舒差不多，同样是斯文安静那一派，有可能是基因原因。

　　不过，盛未堂还是立马采取行动。

　　“天天喝牛奶，我都要吐了，爸。”小鬼捧着杯子，每喝一口，就“呕”一声。

　　“再呕我扇死你。”

　　趁他不注意，小鬼偷偷摸摸把他爸一片良苦用心，全倒给了果果。果果是条有眼力劲的狗，哐哐舔，绝不多嘴。

　　小鬼今年五年级，玩方面天赋异禀，学习方面一塌糊涂。学霸的儿子不一定是学霸，也可能意外中奖，生出个学渣。

　　周舒站着看他玩了两把游戏，小鬼自己说的，这把游戏通关他就写作业。周舒有耐心，居然就坐在一边看他玩。

　　“这是第四场了，还没通关吗？”

　　意思说他很菜。

　　这款游戏是老陈公司旗下的，一至十关非常容易，从十一关起突然变得格外难，死活都闯不过去。

　　现在很多小学生都有手机了，但小鬼还没有，太早有手机未必是一件好事，他身上只有一块电话手表。姜暖和篮阑一样没有，他们课外活动多样，不是很需要手机。

　　“来给你，看你能不能通关。”

　　周舒摇头，用笔帽指了指教辅资料：“不能，但这道题我一秒就能写出来。”

　　小鬼把手机还给他，手机是周爸的，里面只有这一款游戏，很无聊：“你牛逼”

　　周舒把手机插进口袋：“也没有很牛逼。”

　　如果连小学的题都不会，那他还辅导什么功课，直接回去幼儿园重读。

　　跟这俩呆久了，周舒偶尔也能蹦出一两个损人的词。

　　周舒叠了几张白纸，来回翻了翻：“你把会的先做个记号，那些难的我先给你讲。”

　　记得从三年级开始数学就是有公式的，背公式的话，这些都能套出来，做题速度也更快些。

　　小鬼他们这一届的小学生，貌似不那么好当，作业多得要命，厚厚一沓。

　　周舒估摸着一个小时内做完，然而一个小时根本做不完，看他儿子已经开始在旁边抓耳挠腮，姓周的抽了一支笔。

　　“剩下这几段我帮你写，先把语文那篇背了。”

　　小鬼笑嘻嘻，他脸上有些没退去的婴儿肥，隐约还能看见从前那只小卡拉米的影子。

　　某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把语文课本对着他，周舒抬头简单地瞥了一眼，继续低头抄作业。

　　小鬼的字是他教的，还算端正能看，不像盛未堂那一手狗爬字，模仿起来相对容易。

　　“读错了。”

　　小鬼“哦”了一声，翻过来看了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重新把课本对着他。

　　老盛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

　　小鬼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而进来辅导功课的周舒，却在苦逼地抄作业。

　　“叫你给他辅导作业，你自己倒写上了，要不要送你回去再读几年书。”

　　周舒尴尬地抹了几下耳朵，连忙把笔帽盖回去。

　　小鬼这厮早就扔下他爸，一溜烟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