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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临川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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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的贴身小厮李成必,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每迈出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担,踉跄地朝着侯府门内冲来。他的声音因惊恐与极度虚弱,尖锐得近乎破音:“大事不好啦!大少爷遇刺啦!” 这一声呼喊,恰似一颗巨石狠狠砸入平静无波的湖面,刹那间,打破了侯府长久以来的安宁。原本在庭院中各司其职、忙碌不停的丫鬟、小厮们,动作陡然凝滞,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恐惧,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而此刻,正在花园中悠然喂鱼的江月璃,听闻这声惊呼,手中的鱼食盒 “啪” 地一声坠落在地,盒中的鱼食倾洒而出,惊得池中的金鱼四下逃窜,搅得水面涟漪不断。
侯府管家赵福,最先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心急如焚,一个箭步便冲上前去,眼看就要揪住李成必的衣领,却猛地瞧见他胸前、手臂处数道伤口,鲜血如注,肆意流淌,已然将衣衫染得一片通红,犹如被血水浸泡过一般,赵福不禁愣住了。李成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话语无伦次:“马…… 马车,此刻停在府门口呢,大少爷他…… 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不醒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子便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赵福见状,赶忙伸手扶住他,焦急万分地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呐!快,赶紧去拿担架!”
赵福脸色骤变,立刻转身,大声下令:“快,去请孙医师,再派人通知老爷和大小姐!其余人等,随我去马车那边!” 众人如梦初醒,一时间,侯府内人潮涌动,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江月璃面色如雪般惨白,身形踉跄,步履凌乱地紧跟众人,朝着府门方向奔去。待众人赶至,江临川的马车已然停在那里。车门半开半掩,车夫面无血色,如泥般瘫倒于侧。几个家丁怀揣着小心翼翼,将江临川自马车中轻轻抬出。此刻的他,双眸紧闭,脸色仿若素纸,毫无生气。原本那身彰显华贵的锦袍,早已被鲜血重重浸透,殷红的血,仿若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滴落在青石板上,这般景象,直叫人触目惊心 。
恰在此时,孙鹤背着药箱,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目光如电,快速扫过气息奄奄的李成必,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明白此人已生机渺茫。旋即,他俯身蹲下,仔细查看江临川的伤势。只见江临川胸前、腹间有好几处刀伤,创口深可见骨,殷红的鲜血如同潺潺溪流,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情况十分危急。孙鹤眉头紧紧皱起,仿若山峦叠嶂,他迅速从药箱中取出止血草药与绷带,同时向身旁的家丁高声吩咐道:“赶紧去烧热水,备好洁净的布巾,再速速去取我的银针来!一刻都不得耽搁!”
江曜溟听闻消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目睹眼前这惨烈的场景,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怒不可遏地怒吼道:“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干的?查!给我彻彻底底地查清楚!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大厅之内,压抑的气氛近乎让人窒息。江府老爷江曜溟,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冷峻得如同寒夜中的坚冰,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江月璃坐在一旁,眼眶早已哭得泛红,满心的焦急与担忧溢于言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马夫老马头 “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整个人抖得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恐惧在他心中肆意蔓延。
江曜溟猛地一拍桌子,“啪” 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老马头,大少爷到底是怎么遇刺的?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老马头吓得浑身一哆嗦,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慌:“老爷,大少爷是回来的路上,刚走到离城没多远的那条官道上,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一个个蒙着脸,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就跟恶鬼似的,直接把咱们的马车给围住了。”
江月璃忍不住插话,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然后呢?护卫们在做什么?” 老马头慌慌张张地摆手,磕磕巴巴地回道:“大小姐,护卫们立刻冲上去阻拦黑衣人,他们武功高强,一开始还能勉强抵挡。可那些黑衣人实在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招招下死手,攻势异常狠辣,一招一式,都直逼要害,招招都想要咱们的命啊。”
江曜溟眼神如刀,紧紧盯着老马头,冷冷问道:“那大少爷怎么会伤成那样?护卫们都护不住吗?” 老马头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老爷,那些黑衣人太狠了,渐渐的,护卫们寡不敌众,一个接一个被他们杀害。大少爷没什么武功,只能躲在马车里。后来,一个黑衣人瞅准时机,猛地冲过去拉开马车门,举起刀就朝着大少爷狠狠刺去。”
江曜溟面色阴沉得可怕,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哼,敢对我江家的人下手,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老马头,你仔细想想,那些黑衣人有没有说什么,或者有什么特别的记号之类的?” 老马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拼命摇头:“老爷,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身上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记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马头顿了顿,脸上满是惊惶与恐惧,继续说道:“多亏了李成必那孩子,他拼死给少爷挡了几刀,也算是给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带大少爷逃离这危险之地。于是,我疯狂地抽打马匹,马车一路颠簸,身后是护卫们的惨叫和黑衣人的呼喝。也不知跑了多久,等我们回过神,才发现大少爷已然重伤昏迷,那些护卫…… 也都没了动静,
江曜溟沉思片刻,沉声道:“行了,你先下去吧,要是敢隐瞒半句,休怪我不客气。” 老马头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背影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