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她只想躺平》桥十九

31、吸血藤5

　　翌日一早，谷辛三人来到炼器室，按照顺序，她们先询问了三人中排行最长的翟相如。

　　初一见翟相如，谷辛三人齐齐一愣，只见他生得一双含情的桃花眼，薄唇挺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一袭锦衣玉服，衬得他颇有翩翩君子之风，只是他眼底时不时流转的精光让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谷辛问道：“范笼长老出事那晚你在何处？”

　　翟相如不疾不徐道：“为了祝贺我不日将参加仙院大比，我的一个朋友做东在洪家酒楼举了桌宴席，我们一直畅聊到深夜，由于太晚就没有回到学宫，在酒楼的客房凑合了一宿。”

　　“你说的这些可都有人能证明？”

　　“自然。我那朋友叫冯进，是离火学宫的音修弟子，你们自可去找他询问，另外洪家酒楼的店小二也可以为我作证。”

　　钟离媖和阚清霄又问了几个问题，翟相如都坦然应答，遇到实在记不清的也能给个大概的说法。

　　总之，一番询问下来没有发现特别奇怪的地方。

　　就在钟离媖准备放他离开时，谷辛忽然开口道：“除了南星，你觉得还有谁的动机最大？”

　　此话一出，一直对答自若的翟相如愣在原地。

　　谷辛莞尔一笑：“随便问问而已，出了这个房间不会有更多人知道。”

　　说着她给阚清霄递了个眼神示意。

　　阚清霄微微颔首，从怀中拿出了那份让方樾改变主意的名帖，摊开放在翟相如面前。

　　翟相如原本还不明所以，待看清是名帖上印着清清楚楚的“阚泽”二字后，突然神色一震。

　　阚泽大人乃是修真界和朝廷中极有名望之人。传闻他是乞丐出身，二十年多前，还只是八大学宫中最末流的玄庚学宫里，一个默默无名的弟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毫无背景之人竟然能在人才济济的仙院大比中突出重围，力压众多天资卓绝的对手，一举摘得桂冠，从此在修真界一举成名。

　　然而，他在名声大躁后却没有接受任何修真势力的邀请，反而选择游历四州，破获了众多奇案，之后更是被朝堂收入麾下，成为任务堂的管理者之一。

　　翟相如看着眼前的名帖，眼神好奇地在谷辛三人身上来回打量。思及方才谷辛的问题，他沉吟片刻后说道：“除了南星外，若说何人动机最大，我觉得是方师姐。”

　　方樾？谷辛眉头一挑。

　　“为何？”

　　“想必你们也看到了，门内的一切事宜都是方师姐负责。然而她当着二把手，却只是看着风光，在师尊未倒下前，她没有任何实权，所有的一切都是师尊说了算。除了资历老些，说到底，她与我们一样，都只是为师尊卖命的工具而已。”

　　“师尊遇害，南星固然可以扬眉吐气，但方师姐却是实打实收获好处最多的那个人，故而我觉得她的嫌疑最大。”

　　谷辛闻言若有所思。

　　阚清霄却比谷辛想的更多，她想起之前引路弟子说过，方樾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按照父亲阚泽所说，凶手会回到现场检查痕迹，往往第一个发现现场的，极有可能会是凶手。

　　······

　　翟相如离开后，下一位进来之人是张俭。

　　此人外貌相貌普通，远没有翟相如俊朗。他皮肤粗糙，眼神略带着些疲惫，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显得有些木讷。

　　谷辛同样问道：“事发那晚你在何处？”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简单的问题，对面之人竟有些迟疑，像是在顾及着什么，迟迟没有张口。

　　谷辛三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心知其中必有古怪。

　　谷辛示意阚清霄像方才那般祭出阚泽大人的名帖，把对翟相如所说的话也对他说了一遍，并保证他在这里说的所有话都不会向外泄露。

　　张俭与翟相如不同，他不知道阚泽是何人，是以在阚清霄拿出名帖后依然无动无衷。然而，或许是被谷辛最后所说的“不会泄露”这句话打动，于是他嗫嚅半天，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范少夫人刚生了孩子，师尊派我去......去伺候月子。”

　　谷辛三人闻言大惊，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理解出错。

　　钟离媖瞠目结舌道：“你是说，范笼让你去给自己儿媳伺候月子？”

　　张俭在三人灼灼的目光下，难为情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手脚无处安放恨不能把自己藏起。

　　他目光闪躲着，干涩开口试图解释道：“其他人......都有事，新来的师弟还不会......这些琐事，便只能让我......”

　　“这都不是琐事，是家事吧，这老东西真有脸说的出来。”钟离媖义愤填膺。

　　谷辛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诧异地问道：“你不需要出去做任务吗？”

　　若是没记错的话，张俭与她们同届，眼下正应当在任务堂做任务。

　　张俭塌着肩膀默了片刻，低声道：“师尊之命不敢违。”

　　谷辛了然。默了片刻，她问道：“你那日的行迹可有人能证明？”

　　张俭点点头：“范公子和范少夫人都可作证。”

　　谷辛问到另一个关键问题：“除了南星，你认为何人动机最大？”

　　张俭缓缓抬起头，思考了片刻说道：“翟师兄吧。”

　　答案与刚刚翟相如所说的截然不同，这就有意思了。

　　谷辛与身旁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继而问道：“为何你认为是他？”

　　“师尊不允许我们在任务堂接任务，翟师兄却常常背着师尊私自接任务，为此他和师尊发生过不少争执。半年前，翟师兄在一次秘境任务中救下了建木学宫某位器修长老的独女。”

　　“后来某次醉酒，翟师兄曾炫耀过他已搭上建木学宫那位长老的门路，只待他在仙院大比中拿到名次，便可脱离师尊的掌控，若是愿意入赘，成为建木学宫的长老也指日可待。”

　　谷辛闻言若有所思：“恐怕范笼长老不会轻易答应。”

　　就她目前所知，她这位范师伯是个掌控欲极强之人，尤其享受用权利支配他人人生的过程。翟相如此举无异于挑衅他的权威，恐怕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小。

　　果不其然，张俭说道：“没错，师尊不愿放翟师兄离开。但师兄一意孤行，师尊也无可奈何。”

　　谷辛心下觉得不然。在未真正出师之前，一切皆有变数。她心中暗自思忖，若真如此，作为弟子的翟相如显然比南星这个师侄有更强烈的动机想要摆脱范笼的控制。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那个范师伯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张俭已经出去，炼器室内只有谷辛三人，钟离媖愤愤不平道，“这种人就是罪有应得，要不我们别管这破事了。”

　　若真可以，谷辛也不想掺和进来。随着了解的越多，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此事远比她想象地要复杂得多。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可我师兄还被他们关着。”

　　经她一提醒，钟离媖想起对方手中还有个“人质”，遂也叹了口气，照着名单喊下一个人。

　　······

　　最后一个进来之人，谷辛三人都不陌生，只见他身材矮小，目光闪烁，走路间畏畏缩缩，正是之前与谷辛三人结仇的吕禹。

　　他是范笼座下最小的弟子，如今拜入师门不足一月。按理来说他的嫌疑应当最小。但是出于稳妥起见，谷辛还是让方樾将他一并叫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钟离媖站起身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副恶霸模样，让本就畏手畏脚的吕禹吓得更不敢抬头。

　　“喂，问你话，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地回答，否则......”钟离媖恶声恶气地说道，边说还边掰了掰响指。

　　手指发出“咔咔”的脆响，吓得吕禹连连点头，不敢生出一丝反抗之心。

　　钟离媖满意地点点头，恶狠狠地问道：“老实交代，事发那晚你在何处！”

　　吕禹被吓得不敢直视钟离媖的眼睛，他垂着眼眸看着地面低声说道：“我......待房间里。”

　　“一直在房间里？”

　　吕禹闻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道：“待了一会便去澡室，之后回了房中便再也没出来。”

　　钟离媖模仿谷辛刚刚问话的流程，接着问：“何人能替你证明？”

　　“有，同舍弟子能作证，还有......在澡室时遇到了不少同是器修的弟子，他们也能作证。”吕禹急忙说道。

　　这么看来似乎没有疑点。

　　钟离媖看他不爽，又思及自己之前被抓入私牢之事，铁了心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于是故意挑刺道：“你坐得歪歪扭扭的，还抖什么抖！莫非你在贼心虚？还说自己不是凶手！”

　　吕禹被吓得一抖，面色泛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天生胆小。”

　　钟离媖索然无味地撇了撇嘴。

　　吕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快速瞥了谷辛三人一眼。

　　他这一眼恰好被谷辛抓个正着，她思忖片刻后问道：“除了南星外，你认为还有何人还有犯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