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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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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长老的绕山罚跑,定的是后山砺心峰。
薛展在谷辛身旁,边跑边唉声叹气道:“哎,你早说你这么厉害,我就不跟你打,直接认输算了。”
谷辛张了张嘴,本想说自己连用剑都是第一回,哪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可这话若是说出来实在像小人得志,于是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话锋一转问道:“我能感觉到你并未发挥出全部实力,若你一开始就使出全力一击,我必然不是你的对手。”
薛展嗤的一笑,漫不经心道:“何必那么认真呢。我当剑修又不是为了跟人比试。”
“那你是为了什么?”谷辛好奇道。
“为了去武馆,当教习!”薛展说起自己的目标,两眼放光,声音都振奋了几分。
“......当教习?”谷辛有些讶异。
“是啊,比起争名夺利,打打杀杀,还是当一名普普通通的武馆教习更有意义。”
谷辛闻言微微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那你呢?你当剑修是为了什么?”薛展对谷辛也充满了好奇。他很少见到有剑修挥剑这么不熟悉的,比起剑修,薛展觉得她更像是个符修。
谷辛心想,自己选择成为剑修的理由,比对方的更为离谱。
“我啊,”谷辛迟疑道,“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个器修来着。”
“啊?!”薛展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惊得一脚滑倒。
......
自那日和薛展不打不相识后,谷辛意外地跟薛展相处地极为不错。想来归根到底原因在于,她们二人是以卷王著称的剑修一脉中唯二两条不思进取的咸鱼。
有了同类,谷辛当剑修的日子也不算太难熬。
唯一不足的是,因为每日往返学宫需要乘坐飞筐,她的符篆消耗量自然就比较大。
虽然她可以自己画符篆,但符纸与朱砂这些必需品却必须从符篆铺子才能买到。谷辛每一次去也不买太多,只扣扣搜搜地买四十灵石的量。
算算日子,距离上一次买符纸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现在的存量,也只够再用一到两回,怕是就要彻底告罄了。
谷辛躺在正朝着学宫方向飞行的飞筐里,一边半睡半醒地补觉,一边朦胧中还在想着符纸的事。
突然,一声娇喝打断了她的思路。
“啊——!有鬼啊!”
鬼?!哪里哪里?!
谷辛小心翼翼地从飞筐里探出一个头顶,狗狗祟祟地朝着下面尖叫声的源头望去。
只见山道上站着个穿着华贵的鹅黄色长衫,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年轻少女。此时年轻少女正一脸惊恐地指着谷辛的方向,娇俏圆润的小脸吓得煞白。
钟离媖正满腹腹诽地在山道上走着,突然看到天空中漂浮着一个贴着瘆人符咒的竹筐中,吓得直接僵在了原地。当她看到飞筐中还探出一双漆黑双眸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她僵在原地,手指颤抖着指着悬浮在半空的飞筐,大声尖叫道:“妖怪啊——!”
谷辛捂住耳朵,隔绝魔音攻击。
“别叫了别叫了,我不是妖怪。”谷辛停下飞筐,落在地面上站起身来。
那年轻女子看飞筐突然落到她面前,顿时唬了一跳。随后飞筐中还钻出一个皮肤白皙、身形瘦高的女子。
钟离媖浑身绷紧地后退两步,狐疑地问道:“你...是人还是妖?”
谷辛从筐子里迈了出来,摊开双手转了一圈:“当然是人了!”呃,也可以是一条不想走路的咸鱼。
钟离媖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指着地上的竹筐质疑道:“那这,这个是什么东西?我刚刚明明看到它在天上飞!”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的飞行灵器。”
“竹筐还能在天上飞?”钟离媖大吃一惊,绕着那贴满符纸的竹筐观察,边看边啧啧称叹,她第一次见有人用这么奇怪的飞行灵器。
“这是你自己做的?”她不敢置信地问。
谷辛点点头。
钟离媖这才注意到谷辛身上穿的衣服上印着玄庚学宫的标志,她眼珠一转,问道:“你也是玄庚学宫的弟子?”
也?难道她也是?谷辛心中疑惑。
眼前这个年轻女子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与其说像学宫弟子,不如说更像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
看见谷辛肯定的回答,圆脸女子似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脚踏进竹筐,理所当然地颐指气使道:“你现在用这个载本小姐上去。”
谷辛:“???”
她有说过要带她上去吗?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别人吗?本小姐一大早走了这么多路,现在腿又酸又肿,就让我坐一下你的飞筐怎么了。”钟离媖一脸理所。
谷辛一脸震惊,这话怎么听着还是她的错了?
“我这飞筐载重有限,只能承重一人。多加一人不仅有坠落的风险,还需消耗双倍灵力。”
钟离媖嗤笑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给谷辛:“这里是一百块灵石,足够买十倍于你这筐子上的符篆了。怎样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见对方一副无论如何都绝不下来的模样,谷辛知道再僵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她一向不愿与人起争执,索性收了对面递来的荷包,再次爬进飞筐。
谷辛催动灵符再次启程。飞筐摇摇摆摆地浮上空,原地转了一圈调整好方向后,颤颤巍巍地朝着山上的方向飞去。
虽然多了一个人,飞筐也没比平时慢多少,这多赖于谷辛启用了之前就贴好的备用灵符。
她在设计这个飞筐时便将各种可能遇到的意外情况都考虑到了。为了防止刮风下雨或碎石剐蹭,导致灵符破损或丢失,她每次必定贴足了两倍的灵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启用备用的灵符。
飞筐稳稳地向着学宫的方向飞行,不消一会,就飞到了宫门外的台阶上方。
只是飞筐往常载着谷辛一人时,飞越此处尚且费力,更何况这次还载着两人。尤其是到了最后一段台阶时,符篆上的灵力几乎已消耗殆尽。
飞筐开始晃晃荡荡,一突一突地卡顿着向前飞行,终于在最后一个台阶处,将快要被晃吐的两人送达。
“我怎么感觉眼前有好多星星在转。你这到底是飞筐还是飞轿,也太晃了吧。”钟离媖神识恍惚道。
“都说了本来就只能承重一个人。”谷辛身形摇晃着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努力看清方向后,朝着演武场走去。
“切,要不是没别的选择,本小姐才不稀罕坐呢!”钟离媖嘟嘟囔囔道。
而后她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朝着与谷辛相反的方向离开。
谷辛紧赶慢赶,才在最后一刻踏入了演武场,好险没有误了曲长老的实演课。
只是回去的时候,果然不出她所料,符纸上的灵力已不足再支撑飞筐飞行那么远的距离了,即便她将剩余的符纸全部贴上也无济于事。
还未到山脚,飞筐就又开始吭哧瘪肚地挣扎前行。
在歪歪扭扭,越飞越低地穿过一片高耸茂密的树丛,以至于差点要撞到树干上时,驱动飞筐的符篆终于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灵力。
失去动力来源的飞筐直直地坠落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里。
谷辛艰难地扒开竹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她望着还有接近一半的路程,心知若是将竹筐拖回去必然不现实,遂只能先把筐子留在原地,用杂草掩盖起来,待日后再回来取。
早知道当时就不带上那女子了,谷辛心中暗自懊恼,希望日后别在碰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