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翼的天使》蓦殇残云

5、复仇

　　拥有圣洁的白色羽织、纯净心灵的天使，悠然地生活在谷底的镜之森林中，在树阴中。
　　拥有混沌的黑色羽织、复仇之血的暗天使，艰难地生活在悬崖峭壁之上，在烈日下。

　　这是古老的神寓。
　　讲述着天使一族与堕落天使之间不可共存的预言。

　　我在镜之森林中长大，可我是拥有黑色羽织的堕落天使。
　　我原以为母亲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但是，她没有。

　　她只告诉我，孩子，要坚强地活。
　　我不明白母亲要我去哪里，不明白……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山崖的断壁处。
　　周围没有一草一木，唯有那炙热的阳光。
　　对我而言陌生而刺目的阳光。

　　我大声地呼喊着。
　　没有回答。
　　声音在峡谷中回荡着。
　　带着寂寞的挽歌。

　　我张开翅膀向峡谷上飞去。
　　一阵凛冽的风从背后袭来。

　　回眸时望见黑色的影子。
　　如闪电一般迅捷。

　　黑色的羽织。
　　堕落天使的象征。

　　眼眸中陌生的影子。
　　我明白，那是我的父亲。
　　我的母亲深爱着的天使。
　　堕落天使。

　　父亲。
　　我叫得很生硬。
　　生平第一次叫这个称呼。

　　他望着我。
　　眼睛中流露着复杂的感情。

　　他将我拥入怀中。
　　不说话。
　　很长时间记忆的空白。
　　心灵的震颤。
　　父亲是爱我的。
　　我这么想着。

　　他放开我。
　　然后，他对我说。
　　你不配叫我父亲。

　　我没有感到惊愕。
　　虽然那时，多么希望他对我说，孩子，没事就好。
　　可他毕竟不是母亲。

　　母亲说过，感情对于堕落天使而言是多余的存在。
　　所以，我想我可以去了解我的父亲。
　　没有感情的父亲。

　　是的，我不配。
　　我的回答似乎让他感到震惊。
　　我憎恨我自己。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是堕落天使的后代！种族之间的仇杀有什么意义？我活着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要成为和你一样的死神吗？

　　父亲背过身去。
　　我们曾经和平地生活在一片大陆上。他说。

　　恩？我对父亲的话表示疑惑。

　　天使一族和暗天使一族本是和睦相处的种族。
　　天使一族的天使们有着洁白无暇的外表，她们可以净化一切。
　　暗天使一族有着敏捷的速度，我们可以超越时空。

　　天使一直都羡慕暗天使所拥有的超越时空的能力。
　　有一日，他们带着大批的军队来我们的村落。
　　他们的目的是逼迫长老将超越时空的方法告诉他们。

　　长老守口如瓶。
　　他们便以屠村作为威胁。

　　最后长老告诉天使一族说，只有让天使与暗天使交合，他们的后代才能穿越时空。
　　长老说完之后便被天使们绞死在树上。
　　而村长的女儿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她被众天使□□。
　　天使们为了得到超越时空的能力丧心病狂。

　　长老死后，所有的暗天使都没有自由。
　　我们在天使守卫的监视下生活。
　　没有隐私。

　　我们可以超越时空。
　　但这是密术。
　　知晓密术的暗天使们被天使拷打至死都没有说出。
　　因而从此失传。
　　作为守卫的暗天使们也遭到屠杀。
　　在手持兵器的天使面前，我们只是奴隶。
　　随时可以处以死刑。

　　天使们开始将希望寄托在长老的女儿身上。
　　长老说过，要超越时空，唯有让天使和暗天使交合。

　　长老的女儿在一个月全食的晚上产下一名男婴。
　　男婴拥有黑色的羽织，白皙的皮肤。
　　占星师预言，这是个会带来劫难的孩子。

　　那是第一个混血的天使。
　　从有纪年开始的第一个。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能像长老所说的那样穿越时空。

　　后来孩子在一个没有月光狂风肆意的夜里被天使一族的天使带出了村子，离开了森林。
　　从此音讯全无。

　　天使一族中出现了叛徒。

　　而无处发泄的天使一族的长老将怨气全部发泄在了暗天使一族的身上。
　　就这样，暗天使一族就在那一日之内被灭族了。

　　最后留下的，只有那个逃出村子的混血儿。
　　他是唯一的暗之一族的后代。

　　所以他要复仇。
　　为了死去的族人。

　　天使一族本该得到惩罚。
　　但是，他们掩饰了一切。
　　他们将虚伪的故事编成盛典以示后人。

　　孩子在平安夜的晚上手持锋利的镰刀回到那片他生活的故土。
　　那时，他已不是孩子。
　　他的镰刀划着风的节奏划过天使的脖子。
　　大片的杀戮。

　　他要结束这由谎言编织的世界。
　　他要创造新的时代。

　　也从那一天起，天使们称他为堕落天使。

　　父亲讲到这里转过身来，孩子，你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因为，你的存在可以改变这个世界。记住，你是堕落天使的后代，你该感到自豪。
　　我望着父亲。
　　点了点头，由衷地……

作者有话说

　　很多时候，复仇是无法弥补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