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焦糖布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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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说起来，金汤力是【极恶三人组】里传出来信息最少的，提起三人人们更多的畏惧是对于野格和玛格丽特，金汤力反而像是被顺带上的那个。
绿川光看着蹲在一边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的人有些无奈。
这真的是杀人如麻的代号成员该有的能力吗？
告诉了他杀谁，给了把狙击枪，带他找了个兴许和目标有什么关联的楼顶驻守，然后这位上司就像没有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一样蹲在地上发呆，甚至到现在开始昏昏欲睡。
而据他观察，从他们来到这里开始一直到现在，在这个楼顶能看到的最大范围里，始终没有出现过目标或是跟目标有关系的人。
绿川光叹口气，为了不让自己的考核在因为上司带错路这种事情上失败，他决定试着把人叫醒聊两句，就当获取情报了。
“前辈？金汤力前辈？您还好吗？”
“嗯。”看着就困的要命的人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带着鼻音的应了声就当告知自己醒了似的。
“您需要休息吗？别担心，龙舌兰前辈带我们培训过。”
“不用。习惯了。”
“我下一步需要怎么做呢？”
“不确定，等吧。”
绿川光：“？”
……行。（扶额叹气状）
楼下人来人往，每张面孔都带着不一样的笑容。
绿川光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枪管上的防滑纹，他第三次调整瞄准镜参数时，余光瞥见金汤力换了个蹲姿——那人把脸埋进臂弯，黑色兜帽在风中簌簌抖动，活像只打盹的乌鸦。
“前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疑惑，“目标会出现在这片区域吗？”
又是两个半小时的蹲守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可惜兜帽下并没有传出来别的声音。只有金汤力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
绿川光不再多说话了，他只是保持着注意力集中，一动不动的等着。
“几点了？”不知什么时候改蹲为坐的人突然抬头问道。
“十一点零七分。”绿川光看了眼腕表。
电话铃声响起，是金汤力的手机。
他接起来。
“诗织？”
免提声开的很大，绿川光听见那位带着好友行动的策划师向他们这边下达指令。
“十一点十三分，目标会到你们对面大楼的顶层天台抽雪茄。身边只会跟着一个保镖。”
不同于先前任何一次听到的，这次玛格丽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毫无波澜。
“现在你们还有五分钟左右，准备好射击。成功后给我打电话。”
滴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不用多说，绿川光迅速调整好狙击枪，将瞄准镜对准目标即将出现的天台。
金汤力也瞬间清醒，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站起身，走到绿川光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一点十二分，天台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带着保镖走了出来。男人点燃雪茄，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孔。
“动手。”金汤力低声说道。
绿川光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
没有任何意外，爆头一击。
天台瞬间乱了起来，无头尸体摇晃着倒下，越来越多的保镖涌到尸体旁边。
“撤。”金汤力下令，然后干脆的起身就走。绿川光抿唇，把枪收进身后的贝斯包，跟了上去。
B拨通电话，想问问还有什么可做的，对面的人猜到了他会说什么似的先一步开口：“死了吧？那今天就接这一个，不用管善后，玩儿去吧。”
绿川光一手拉着包带，埋头跟着前行，听到电话里玛格丽特平静的声音眼皮颤了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亲自听到她对生命的漠视、对法律的无视时，还是有点悲哀。
“这边没那么快，别去打扰A，看好你带的人。”
绿川光抬头，对专门转头上下打量自己的人扯出一抹微笑。
于是仿佛放心了，金汤力转过头去应声：“嗯。”
“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
“嗯。”
“时刻留点儿心眼接电话。”
“嗯。”
“还有，注意身体。”
“……哦。”
挂了电话，两人沉默地走在街道上。突然，金汤力停住脚步，转头对绿川光说：“带你去个地方。”
绿川光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一家普通的咖啡厅，金汤力轻车熟路地走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门口的风铃叮铃响起，很有活力的一个声音响起：“欢迎光临——诶是木村先生啊？今天也是老样子吗？”
B摇了摇头，侧身展示自己身后的人，年轻的服务生了然的点头。
“明白了！今天和新朋友来的话果然是那个吧！”
寻一处角落的位置，两人落座。
店内人不多，一会儿功夫两份布丁就被端了上来，带着围裙的人笑眯眯的，“您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呢。”
金汤力点头，一边把一份布丁推给面前的绿川光。
“很好吃。”
服务生也在一旁高兴介绍着：“这是我们家的招牌甜点——焦糖布丁，一般还是比较受小姑娘欢迎，不过木村先生吃过一次就赞不绝口了呢！”
绿川光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扭头看着棕色头发的小伙道：“这样啊，那我也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了。”
“那祝二位用餐愉快！”他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绿川光则看向已经用小匙挖取布丁中心放入嘴里的金汤力，不明白对方突然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焦糖的甜香在空气中化开，绿川光用银匙轻轻戳破琥珀色的糖壳。
凝乳状的布丁在瓷杯中微微颤动，像极了刚刚目标头颅炸裂时脑浆晃动的模样。
“不喜欢？”金汤力突然开口，指尖沿着咖啡杯沿打转。
他面前的布丁已经吃掉大半，糖壳碎片粘在唇角：“我贫血，喜欢甜的，续命。”
他再次抬眸看着对面的人，微微歪头：“不喜欢甜的？”
绿川光舀布丁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金汤力的修长手指此刻捏着甜品勺，看着竟显出几分小心翼翼的神情。
这让他想起警校时期照顾的流浪猫——明明浑身是伤，却总要把抢到的猫粮分给更瘦弱的同伴。
“还好。不过前辈要注意身体啊。”他绽开面对组织成员惯用的假笑，舌尖卷走沾着焦糖的银匙。
过分的甜腻在口腔炸开，绿川光算是明白为什么店家介绍时说是更受女孩子欢迎了——实在有些糖分超标，不过结合对方说的贫血，能够理解。
金汤力的和他头发同色的瞳孔在布丁的映射下泛起涟漪。他伸出舌尖舔掉唇角的糖渣。
“你讨厌杀人。”一个陈述句。
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换，冷汗瞬间浸透衬衫后领。
绿川光捏着银匙的指节发白，面上却笑得愈发温柔：“怎么会呢？看着那些蠢货的脑浆像西瓜汁一样喷出来，不是很有趣吗？”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不在乎人命的变态，甚至故意让银匙碰撞瓷杯发出刺耳声响。
“撒谎。”金汤力突然把还剩三分之一的布丁推到他面前，“多吃。缓和情绪也很有用。”
然后他从侧兜里摸出支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针管注射器，撸起袖子，当着绿川光的面扎进手腕。
绿川光瞳孔骤缩。他稍微高一点，所以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手臂上的纹身：——B-107，前面的字母被衣服遮挡住了。
放下袖子，B直视着绿川光的眼睛，“你得活的久才能…”话说一半突然咳嗽，单薄肩膀在兜帽下颤抖得像风中残叶。他摸索着从口袋掏出一板巧克力，咬开锡纸的狠劲让绿川光想起野狼撕咬猎物喉咙的模样。
………………（OvO）
“叮铃——”
风铃轻响，从后台出来的服务生小伙向他们挥手，“这就走了吗木村先生？”
B点点头，一手提着一份打包的布丁，一手拉开门。
绿川光跟在他身后，安静的想着刚刚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回头。“太假了。”他歪着头打量绿川光。
绿川光一怔，下意识微笑着回应：“前辈指什么？”
“你的表情管理，不及格。”丢下一句冷冷的话，对方照旧迈步前行，留下绿川光在原地浑身发冷。
这是什么意思……他发现了什么？是对我的表情有不满？还是——
“回去让A教你。”背对着他的金汤力没有回头。
绿川光压下一切多余的思虑，决定先对付眼前，“好的，前辈说的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焦糖布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