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女演员想退圈》悟下弦月

7、第 7 章

　　到了摄影棚罗浩然呆了五分钟跟杂志方艺术总监等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撂下殷子玺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殷子玺跟熟人们一一打过招呼，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她的执行经纪人黄杨。
　　黄杨也是个老江湖，一早就到了摄影棚，这会儿正在给在场工作人员分发咖啡。
　　殷子玺见到黄杨第一时间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黄杨嗅着殷子玺颈间香气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咖啡递给她： “我的小玺子小宝贝，才几天没见，有这么想我吗？”
　　“嗯，很想很想。”殷子玺贴脸虚吻了一下黄杨，顺手拿走她手上那杯咖啡。
　　“快去化妆换衣服。”黄杨拍了拍殷子玺屁股。
　　今天杂志拍摄的主题是某珠宝品牌的珍珠新品广告。
　　很快摄影棚内灯光亮如白昼，快门声此起彼伏。
　　殷子玺换上了第三套造型。
　　黄杨站在监视器边上看着显示屏，镜头里殷子玺穿着一套黑色缎面抹胸长裙，整个人仿佛一块被黑布精致地包裹起来的羊脂白玉，她眼眸半垂微微侧过脸，向镜头展示左耳那颗莹润的珍珠耳环。整个画面非常赏心悦目，典雅别致。
　　摄影师王子恺看向取景器眉心蹙起，对助理挥了挥手：“灯光再调整一下，右边太平了不够层次。”
　　一旁打光师一边默默叹气一边依言摆动柔光箱，这已经改了好几次灯。
　　Edith坐在场边端着咖啡低头翻着平板上的分镜脚本。作为杂志主编她虽然审美在线但平时最怕耽误时间，难得今天没有催进度。
　　她偶尔抬头看看场中的殷子玺。
　　“再来一组动态感强烈的。”王子恺给殷子玺示范了就几个姿势。
　　已经连续拍摄两个小时，殷子玺忍受着摄影棚的热度和后背冒出来的汗珠假装毫无倦色，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她就以工作为重。
　　然而这些年她拍了不少广告与杂志，再折腾她都习惯了，但今天的折腾依然有点让她摸不着头脑。
　　首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摄影师迟到的情况，好不容易把摄影师盼到了，他又开始调整布光和幕布，看起来对她的表现力也有诸多不满。
　　“殷小姐，请再走几步。”摄影助理客气地请她重新走位。
　　她配合地调整眼神和头肩，长裙曳地，步步皆是风情。
　　继续拍了十来分钟，王子恺终于喊了休息。殷子玺一边接过助理递上的矿泉水，一边朝Edith走去：“你今天有点反常啊，这么安静。”
　　不像平时一样做指挥家。
　　Edith轻笑了声做出投降手势：“我已经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台的化妆间。殷子玺从厕所隔间出来时，Edith已经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她们隔着镜子看向对方。
　　“你有话要悄悄跟我说？”殷子玺追着镜子里的Edith，对方最近新染了一头红发，头发饱和度极高，像一团鲜活的火焰苗，她用目光锁住Edith的眼睛，挑眉。
　　Edith沉吟半秒：“玺子啊，不好意思。今天摄影师是我们集团老大的儿子。太子爷人嘛，不坏，就是有点……”
　　她点了点脑子，耸了耸肩接着说：“王总跟我说让他过来玩玩，攒点经验。他对拍摄很有想法，但纯粹纸上谈兵，想法很丰满技术很骨感。”
　　她顿了顿，语气压低：“天天出岔子。上周把两个模特气哭了，今天是他点名要来拍漂亮女演员，他说是之前模特太丑才拍不出好画面。”
　　殷子玺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小牙：“所以我这么做了新手摄影师的试验品？”
　　“不用担心。”Edith拍拍她的背，“再拉胯的摄影师也不可能把你拍丑。”
　　殷子玺也拍了拍Edith的背：“行吧，谢谢你的小秘密。”
　　Edith盯着镜子里的殷子玺看了几秒，感叹道：“你真好看……我要看看这二世祖能拍成啥样，万一中的万一，把你拍丑了，他这辈子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殷子玺爽朗一笑：“答应我，到时你负责亲自驱逐他为我报仇雪恨。”
　　两个人笑得抱成一团，互相搂着肩出去。
　　补完妆重新开始拍摄后，殷子玺感觉摄影师逐渐适应了节奏。
　　“很好……眼神放远点，对，脸再偏左一点……笑一点，不用太多，到这里为止。”摄影师一边手把手指挥一边咔擦咔擦按动快门。
　　Edith拿起小监视器看预览。王子恺突然从相机后探出头问道：“可以把这几组导到平板上给我看看吗？”
　　助理飞快操作把预览设备递过去。
　　王子恺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可以了，最新一组不错。”
　　他抬头看向殷子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黄杨在一旁抱臂微微一笑，没说话。
　　拍摄结束时已经晚上八点多。殷子玺换下最后一套衣服，走出换衣间，黄杨早收拾好东西已守在一旁。
　　像往常一样，利落地与Edith以及灯光化妆摄影各路工作人员打招呼致谢道别然后离开。
　　“哪天有空一起吃饭。”Edith笑眯眯地在门口告别，吸了一口电子烟向殷子玺喷出一团哈密瓜味的烟雾。
　　殷子玺做出个打电话的手势加快脚步走向门口，公司司机在那儿等了好一会了。
　　忽然身后有人喊住她：“殷小姐。”
　　殷子玺和黄杨缓缓回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们走来，对方剪了个跟这个行业格格不入的平头，鬓角也剃得干干净净的，整个人说不上来的匪气。
　　“现在方便一起吃个晚饭吗？”王子恺开门见山，声音不紧不慢，但语气里带着点试探意味。
　　殷子玺顿了顿，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黄杨。
　　黄杨笑嘻嘻打个哈哈：“王老师，不好意思，我们晚上还要回公司对剧本呢，快进组了，忙得很。有机会一定哈。”
　　王子恺只盯着殷子玺神色淡淡的脸，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勉强笑笑：“好，那改天再聚。”
　　殷子玺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挽着黄杨一同走开。
　　六月天的晚上异常燥热。
　　黄杨等她上了车才侧身猫进去：“你还真有魅力，据说这个王是集团老总的大儿子。”
　　夜色沉沉，殷子玺靠在座椅上看向窗外的街灯，这时她卸下了挺直的姿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听见黄杨的话冷笑了一下：“千万别跟他合作第二次，好累。”
　　车子启动驶出园区，夜色铺满前路。
　　“先到你家吧。”殷子玺听见黄杨跟司机沟通路线，转过脸看了黄杨一眼。
　　“看着你到家，我才安心。”黄杨语气坚定。
　　殷子玺没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坚持。她早就习惯了黄杨这点小执拗。

　　告别了黄杨，殷子玺往家门走去。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黏腻，很是引人烦躁。楼道里安静得仿佛一脚踩下去都能听见回音。
　　她走到自己家门前，看到隔壁双云家的门大敞着，冷气从客厅往外溢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客厅灯火通明，纸箱和快递袋子堆积成山。
　　她脚步一顿，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抬手敲了两下门：“小云，这么晚还不睡？”
　　双云正蹲在玄关拆快递，听见声音猛一抬头，一张脸红扑扑的。
　　“子玺姐姐！”他兴奋地站起来，一边拎着剪刀，一边挥手招呼，“你下班啦！”
　　“嗯，顺路看看豹豹。”她走进屋，一股猫粮和猫砂混在一起的气味迎面而来。
　　“你都好几天没来看它了，它都不认识你了！”双云嘴上埋怨着，动作却快得很，往沙发上一扑，从抱枕后面把团着睡觉的小猫给捞出来，塞到她怀里。
　　殷子玺低头一看，小猫眼睛还没睁开几分，软软糯糯地窝在她手臂弯里，呼吸热乎乎的。她抬手抚了抚豹豹的背毛，指尖滑过猫毛，柔软得像棉花。
　　“小家伙长大了。”她低声说。
　　双云顺手想摸一把，忽然想起自己刚拆快递还没洗手，立刻把手缩回去悻悻说道：“唉，拆了二十多个包裹，手都油了。”
　　殷子玺好奇看他：“怎么突然买这么多？”
　　“网购节啊姐！”双云指了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箱子，“趁打折囤的日用品，还有猫粮和新玩具。”
　　“你提醒我了，我看看收藏夹的东西有没有打折。”殷子玺捂嘴笑。
　　“姐姐，我跟你说个事。”双云忽然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最近有没有注意2802那户？”
　　殷子玺神情一顿，停下摸猫的手，抬头看他。
　　“嗯？”她声音也压得很低，眼里带着点好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