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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幻境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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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反应,哪吒面前巨大的虚影张开双手,夸大的衣袂铺天盖地般,穿过哪吒和敖丙的身影,将他们的身影全笼罩其中。
杨戬连忙拉着小童避开。
小童疾呼一声:“怎么办?元帅他受伤了。”
杨戬镇定道:“冷静,先观察看看,目前幻妖将他们吞噬,只能由他们来从内破开,贸然攻击幻妖,会伤到他们的。”
小童只好逼自己冷静下来。
“元帅,小龙崽,你们一定要平安出来啊。”
“吒儿……”
“吒儿…快醒醒……”
“娘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娘!”哪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殷夫人笑意盈盈的面容。
哪吒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扑到殷夫人怀里。
“娘,我好想你。”哪吒的眼泪狂乱滑落脸颊。
殷夫人擦掉哪吒脸上的眼泪:“怎么还高兴哭了?”
殷夫人将哪吒抱起来,走到屋外。
时间正值春季,一阵煦风吹来,屋前花树上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他们满身。
殷夫人弯起眼睛:“真好看。”
哪吒接住落下的花枝,将花枝插到殷夫人的发髻上。
哪吒跳到地上,拉住殷夫人的手往外跑。
哪吒边跑边回头:“娘,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殷夫人:“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玩吧。”
“吒儿,看路,小心摔倒。”
“九湾河?”海风拂过殷夫人的面颊。
哪吒暗红色的瞳孔倒映着幽蓝海面,莫名有种淡淡的死寂。
殷夫人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吒儿,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地方吗?怎么带娘来这里了。”
哪吒面上浮现疑惑神色:“对啊,我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哪吒牵住殷夫人的手:“那我们回去吧。”
殷夫人拽住哪吒:“来都来了,玩一会儿再走吧。”
哪吒顿住脚步,刚一回头,就被殷夫人淋了一脸水。
哪吒一口海水吐在沙滩上:“呸,这水也太腥了吧,这海里得有多少臭鱼烂虾啊。”
哪吒右手一张,混天绫如蛇一般在他周身蜿蜒开来,虽然质地柔软,但势头很足,猛地扎入海水之中。
哪吒大喝一声:“看我不把这满海的臭鱼烂虾搅出来!”
殷夫人连忙阻止哪吒:“吒儿,快停下!”
然而,混天绫作为顶级法器,威力无穷。
顷刻间,电闪雷鸣,闪电劈向海面,骤雨忽至。
远方幽黑的海浪翻滚着卷向岸边。
殷夫人面色一白:“吒儿,我们闯祸了。”
海浪涌上岸边,淹没殷夫人和哪吒的鞋子。
殷夫人连忙拉着哪吒后退:“吒儿,快跑,岸边要被淹了。”
哪吒脚下腾起风火轮。
风火轮变成两只火焰色的凤凰,驮着殷夫人和哪吒飞到乌云密布的半空中。
哪吒傲气道:“娘,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殷夫人眼看着海水漫上沙滩,向着周围的城镇而去,眉心直跳。
“吒儿,这样下去不行,周边的城镇会被淹没的,你快想想办法。”
哪吒挥出混天绫,试图挡住奔涌向前的海水。
虽然稍稍挡住了海水前进的势头,但哪吒的法力属火,并不擅长控制水系,混天绫在凶猛的水势前节节败退,根本无法阻止奔涌向城镇的海水。
殷夫人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
殷夫人抓住哪吒的手,嗓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吒儿,你快离开这里,去找你的师父太乙真人。”
哪吒:“娘,我们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独自留在这里。”
忽然,一条银蓝色的龙破开海面,窜至半空中,对着失控的海浪发出一声巨大的龙啸声。
海浪逐渐开始回退。
但因为敖丙年纪尚小,法力有限,只能暂时控制住海啸,并不能完全平息倾盆的暴雨和失控的海浪。
然而,不管是神还是妖,法力都是有限的。
敖丙银蓝色的眼睛爬上血丝:“怎么办?要撑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
敖丙又勉力撑了一会儿,直到最后一丝妖力耗尽,他无力从半空中坠落。
“对不起,父王,我也很想守护好这片海域,可是,我尽力了,还是不行……”
敖丙突然嗅到熟悉龙息,快要合上的眼睛骤然睁大:“父王!”
一条银龙穿过倾盆的暴雨,接住坠落的小龙,周身银光大盛。
哪吒抬手挡住眼睛:“这真是亮瞎眼了。”
殷夫人连忙捂住哪吒的嘴:“吒儿,慎言。”
银光过后,暴雨骤歇,奔涌的海浪退回海洋,周围变回晴空万里,海面平静的样子。
敖光化为人形,抱着怀中的敖丙,落回沙滩上。
敖丙抱着敖光的脖子,眸中盈满泪水:“父王,你去哪里了,我以为……”
敖丙哽咽道:“……再也找不到你了。”
敖光抬头摸摸敖丙的头:“丙儿,父王一直都在。”
敖丙正沉浸在悲喜交加中,眸中的泪将落未落。
哪吒兴冲冲跑过来,踮起脚尖,揪了揪敖丙脑袋上乱蓬蓬的银蓝色卷发:“哇!你这头发真酷!怎么弄的?”
敖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从敖光臂弯间跳下来,抬手戳在哪吒的眉心,把哪吒推的后退一步:“你让雷劈一下,你也能这么酷了。”
哪吒捂着肚子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刚刚那道雷,劈到你脑袋上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吒笑得敖丙脸都黑了。
敖光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哪吒,充满威压:“就是你这小儿,刚刚把海水搅的地动山摇?”
哪吒抱起手臂,扬起下巴:“是我,小爷我敢作敢当!”
敖光:“你这狂妄小儿!”
殷夫人气喘吁吁跑上前来,连忙鞠躬道歉道:“您想必就是东海龙王吧,他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量,就原谅他吧。”
敖光抱着手臂,想到眼前小童差点酿成的大祸还是黑着脸,但他也确实无法将一个人类孩童怎么样。
殷夫人拉过哪吒:“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快和龙王说对不起。”
哪吒自知有错,但一向的傲气让他面上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姿态,他抱拳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敖光冷哼一声:“无知小儿。”
殷夫人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哪吒的嘴。
哪吒在殷夫人怀里扑腾个不停。
殷夫人笑意盈盈看向敖光:“您应该是东海龙王吧,此次短暂离开龙海,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忙吗?”
敖光:“为了找碧泓珠,然而,碧泓珠多年以前,就已绝迹,我此次踏遍五湖四海,还是一无所获。”
殷夫人眼睛一亮:“我家有碧泓珠啊。”
敖光闻言不可置信道:“真的,你不是骗我吧?”
殷夫人豪爽一笑:“怎么会,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儿今日闯出此等大祸,理应我们向您赔礼道歉,干脆送给你吧,听说碧泓珠对妖族的用处比较大。”
殷夫人:“正好傍晚了,去我家拿碧泓珠,顺便吃个晚饭吧。”
敖光看了看旁边的敖丙,他一直在努力弄直自己的头发,然而,打理半天,还是爆炸头模样。
敖光把手放在敖丙头顶,暖融融的银光笼罩敖丙的头发,如水流般,萦绕过每一根银蓝色的发丝,敖丙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直,恢复平常模样。
银光化为无数光粒淡入空气之中,敖光摸摸敖丙的头,满脸慈爱。
敖光转头看向殷夫人:“夫人,你家在哪里?”
殷夫人:“离这里不远,就在陈塘关。”
敖光:“丙儿,你是要回东海,还是跟父王去陈塘关一趟。”
敖丙连忙拉住敖光的手指:“父王,我不要一个人回东海,我要跟你一起去陈塘关。”
敖丙莫名其妙有些眩晕,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仰起脸看着敖光:“父王,我总觉得,我们似乎分离了很长时间,千年光阴……”
敖光拉着敖丙往前走:“怎么会,父王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
哪吒迈着小短腿,跟在最后面,很快就落下一大截,他看着殷夫人的背影,回想着敖丙刚刚那句话,在心里嘀咕:“我怎么觉得,我跟娘亲也像是分别了千年一般。”
殷夫人走出一段路,回头发现哪吒落了好远,招手道:“快跟上,别等会儿走丢了。”
哪吒抬眸望去,殷夫人的面容逆着光,看不分明,一时之间,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哪吒跑上前紧紧拉住殷夫人的手。
四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之下慢慢走远,犹如一副色彩温暖的巨幅画布。
哪吒和敖丙身在其中,看不到他们的背影像是融化的颜料,不断顺着画布往下流淌,直至面目全非,什么都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