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
-
“那又如何？别人给他开六百万，我就给他开八百万，别人给他给八百万，我就给他开一千万，老子给得起，不劳安少爷操心。”秦焱笑了笑，揽着刑之水就往车上走，与咬牙切齿的安亦鸣擦肩而过。
安亦鸣咬着后槽牙瞧着俩人，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黑色轿车启动，从他身边开过，才气急败坏地吼道：“给脸不要脸……我看你们能有什么好结果！”
车里的秦焱置若罔闻，经过保安亭时还对值班大叔礼貌一笑，后者也笑着对他敬了个礼给他开了门。
等秦焱的车开进去后，他嫌恶地瞧着门口迟迟未走的安亦鸣，冷哼一声，关闭了大门。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烧烤也凉了一半，但众人谁也没提刚刚的事，依旧吃得起劲，聊得尽兴。
秦焱一面听着他们聊天，一面留意小孩的状态。
刑之水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如平时一样听着他们说笑，偶尔搭一嘴，吃的也不少，秦焱这才松了口气。
但他又突然想起来，似乎从来没问过洛凡在处理刑之水转会时的细节。
当时他觉得钱到位了就好了，没什么事情是有钱办不到的。
如今回忆起来，听洛凡当时的语气，像是确实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是刑之水自己摇摆不定，不确定是否要转会？
还是SDG不肯放人，觉得捞得不够多？
他又想起打不出成绩的新人没有一个能在SDG待第二年的事实……可为什么刑之水整整待了五年？
“队长，你愣着干嘛，水神脸上又没有饭。”黎落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刑之水随之转过头来看他，眨巴着眼睛，嘴边还有刚刚蹭上的孜然和辣椒粉。
秦焱当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那样伸出手去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嘴。
“饭是没有，调料倒是不少，哪来的小狐狸这么爱拈花惹草。”
小孩触电似的从他手里接过纸巾，自己胡乱地擦了擦嘴，也不敢再看他。
秦焱瞧着他一秒通红的耳根，笑而不语。
“卧槽，队长还有这种服务？来帮我也擦擦，刚好我没有手！”黎落一手抓着羊肉串，另一手抓着掌中宝，把脸凑到人跟前。
秦焱刚刚还勾着的嘴角瞬间就挂了下来，嫌弃地摆了摆手，“去去去，让你老爹给你擦去。”
“哼，小气鬼。”黎落噘着嘴缩了回去，又凑到风度跟前，“那老爹给我擦！”
风度挑眉瞅了秦焱和刑之水一眼，无奈地拿起纸巾给小孩擦了嘴。
两个老大哥收拾完残局后，FBG的专属极短夜生活也就到此结束了，一帮人边刷牙边对着直播间告别后就光速下播。
问就是FBG祖传绝不为了任何人加班，就是粉丝也不行。
秦焱和刑之水跟俩小孩住的走廊两对面，黎落和秦树在楼梯口同两人互道晚安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秦焱一路跟着刑之水，经过自己的宿舍门口也没停下脚步，直到到了刑之水的门前。
小孩显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开门进去，然后礼貌地转过身对秦焱笑了笑：“队长，那我就先休……”
“息”字还没出口，门已经被一只大手用力顶住，秦焱没给刑之水反应的机会，直接连人带门往里一推，轻轻带上了门，“咔哒”一声落锁。
刑之水还没来得及开灯，漆黑的环境中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队、队长……？”
刑之水伸手想要打开灯的开关，被秦焱一把抓住摁在胸口。
“他以前也这样骚扰你吗？”
刑之水看着秦焱墨一般的眼睛呆了片刻，垂下眸子，“……嗯。”
“当初为什么选择签约SDG？”秦焱还是抓着他，不让人逃脱。
“……其他俱乐部都想拉扯我，只有SDG开了一口价，愿意给我五十万，当天还直接带着钱来找我面谈。”
小孩依旧低着头，任由男人抓着自己的手，声音轻飘飘的散在空气中。
“那林梦呢，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他怎么去了CPG？”秦焱的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在看不清表情的黑暗中未免有些瘆人。
“CPG只愿意开三十万，我……需要钱。”刑之水说到最后声音低得几乎消失，紧咬着唇，没再说话。
空气陷入死寂。
秦焱望着小孩的发顶沉吟片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直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因紧张而逐渐变得急促。
“刑之水？”
他察觉到掌心的手腕冰凉如水，他刚一卸力就细若无骨般从他手中滑脱。
“刑之水！？深呼吸！别慌，深呼吸，然后屏气！”
秦焱双手紧紧抓着刑之水的双肩，可小孩似乎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他立刻伸手开灯，把人扶到床上坐下。
原本已经在窝里安睡的狗杂被突然的大动静吵醒，跳上床铺扒在刑之水身边。
“狗杂，看好你主人，”秦焱煞有其事地叮嘱小猫，又冲刑之水喊道：“等我！别害怕，我马上回来！”
他转身就要冲出门去，拧了三遍门把才想起自己刚刚落了锁，颤抖的手开了两次才把锁打开，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房间，从床头柜里翻出之前让洛凡买的牛皮纸袋，又立刻跑回刑之水房里。
“来，把头埋进去，双手抓住袋口，慢慢呼吸！”秦焱蹲在床前，抓着刑之水的手帮他把牛皮纸袋送到脸前，看着小孩乖乖照做。
慢呼吸循环六次后，刑之水的呼吸逐渐平稳，意识也慢慢回笼，他从纸袋里抬起头，眼神尚有些迷茫，一头茸毛因为刚刚的动作有些凌乱。
“好点了吗？”秦焱摸了摸他的脑袋，顺了顺毛，语气是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温柔。
刑之水依然低着脑袋，“嗯……”
“乖，休息吧。”
秦焱扶着人躺下，帮他掖好被子就准备离开，却被叫住。
“队长……”
秦焱回过头，小孩只露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被子外，看起来楚楚可怜。
“嗯？”
刑之水伸手关掉了灯，屋里瞬间再度被黑暗笼罩。
“我来FBG……不是为了钱。”
小孩说完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秦焱足足愣了半分钟，直到刑之水再没了动静，他才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
秦焱又一次因为刑之水的一句话一夜未眠，想破头也没想明白那句话中的含义。
但他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必须带刑之水去看心理医生。
先前他也找小宋问过焦虑症惊恐发作相关的问题，对方给出的答复是轻度症状可以通过自我调节或外界干预实现自愈，可以买些牛皮纸袋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可眼下看来，小孩的症状和心理问题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天刚好是休赛期没有任何安排的最后一日，明天开始全队就要进入备战状态准备一周后的洲际赛，也就是说今天不去医院的话，之后就很难再有机会带刑之水去看病了。
秦焱拉开窗帘，外头天刚蒙蒙亮，他拿起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四人小群里@洛凡和风度，告知今天自己和刑之水要外出。
俩人毫无疑问还在深度睡眠中，只有一贯早起晨练的小宋回复了他。
【宋狗：？】
秦焱回了个一只小狗笑得高深莫测的表情包后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起床冲了个澡，思考片刻又去楼下食堂买了两份早餐，最后才又悄悄摸进了刑之水房间。
小孩依旧睡得很沉，但狗杂同志似乎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也不吵也不闹，就乖乖地趴在床头等待着主人醒来。
见他推门进来，狗杂立刻跑到他脚边，伸出爪子挠他的裤脚，“嗷~”
秦焱低头对它比了个“嘘”的手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到储物柜边开始找猫粮。
距离上回帮忙收拾房间也不算很久，可小孩的柜子上愣是又多出了一大堆秦焱没见过的东西，看得他一头雾水。
拆封了的电池、没盖好的黑色水笔和袋装泡面、薯片等零食统统堆在一起，这一刻秦焱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洁癖快被刑之水治好了。
翻找中有一个尺寸不大却异常厚重的物体掉落在地，发出了一声不小的碰撞声，随之散落下无数大大小小的纸片。
秦焱惊得立刻探头去看床上的刑之水。
好在小孩只是“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着。
秦焱松了口气，蹲下身打开手机的手电去捡掉落物。
手指触摸到其中一张纸片，灯光下看清内容的那一秒，他的手顿住了——
那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合照。
站在中间的是刑之水，而站在他两侧的想必就是他的父母。
刑之水的父母长相并不出挑，甚至可以说是普普通通，至少光看这两人，秦焱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如何能生出这么个女娲炫技般的儿子。
或许只是不上相？
秦焱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于是开始翻找散落在地的其他照片，可看来看去都是他过去在网吧和在SDG时和老队友们的照片，再也没有任何一张是他和家人的合照。
遗憾之余，他捡起了最初掉落在地的硬物，翻开一看，原来是一个颇有些年代感的日记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