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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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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操,两个字是龙泽怎么想都不会以为从她这里听到的。
任何的情绪,哪怕任何的反应都好,都是给了龙泽一个可以让内心无端的烦躁散去,从而杀死唐纺的理由。
但唐纺不按套路出牌,龙泽怔了一下,而后到底是觉得可笑至极,还是感到无可理喻一样,他突然发声笑了起来。
真的好怪,这个人类。
好奇怪的人类。
为什么不想要取他的性命?为什么不害怕他?
龙泽笑得用爪子捂在了嘴上,从小得到的皇族教养使他的后背笑得微微颤抖着。
这下换成唐纺呆住了。
给人冰冷感觉的龙太子,连大声说话都让唐纺想象不到,却没想到这位龙形兽人居然在他面前笑了起来。
唐纺已经从刚才的睡懵中清醒了大部分,听得出他的笑声让她刚才说的话是有多么不着逻辑。
人类的梦毕竟是太真实了,刚醒来的时候都是会有些困惑。唐纺倒不觉得都是她的错。
她也想到了刚才他的样子,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还坐在她的床边,那个姿势就算吻下去也不奇怪,她会误会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他刚才是想要……干嘛?
唐纺想着的时候,龙泽也许是没有擦干身体就从浴池里出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她能听到他每一次咳嗽中夹杂的虚弱,就像是戳破的灯笼在风中作响。
他看着龙爪上的血迹,像是习以为常见多不怪地没什么反应。
在门外的三头犬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也像参与其中,用脑袋顶开了门,假装是脑袋的错,不是狗狗的错,从门缝里向里面看过来,发出委屈的声音。
唐纺侧过头时,床边的龙泽也起了身。
有了三头犬出现后,唐纺也就当刚才什么也没说,随手蹭去了脸颊上的温度。
百官赏花会在第二天如期在皇城里举行,唐纺大早上被门铃声叫醒,打开门后发现果然是那个兔人。
龙泽比唐纺醒的要早。唐纺去大殿门前通报的时候,龙泽已经穿好了一件比平时更正式的银袍,但气色上看起来还是病态的苍白。
“你跟我一起来。”龙泽指了指她,而后迈步走向门口来迎接的悬浮车。
三头犬也想一起来,但被龙泽无情的用尾巴尖轻轻拍了脑袋,委屈地趴在门里像是再也见不到的嗷嚎。
唐纺并不奇怪龙泽会带她一起,毕竟她是太乙宫里唯一一个仆人,也许是他需要人来伺候。
她与他一起坐在悬浮车里,看去窗外下方的皇城轮廓。自从进了太乙宫,她就没有出门过,当时被买回来时,也只是匆匆一瞥,现在来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壮观。
皇城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能拥有那么大的花园的地方。
花园被绿植作为迷宫墙分成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代表着一个季节,春夏秋冬的花,在特殊的人工温室下可以同时绽放,一大片一大片的繁花和奢华两个词都给占了。
唐纺无法想象这次赏花会,会是多么的盛大奢侈,随着悬浮车降落,她也看到很多大官从四面八方想这里走来。
人们的声音议论纷纷,龙泽拖着银袍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而唐纺就赶快跟上他的身后。
她哪里去过这种场合,感到好多衣着光鲜的兽人从旁边看过来,太子的出场回头率实在很高。
但在这场百官赏花会上,至少要鹰昂这种级别的大官才能过来和太子搭话,其他人只能低头对他行礼,待他视若无睹地走过后,这些兽人才敢小声说着什么。
唐纺也的确看到了鹰昂,他站在那边的小亭子下和别的兽人交谈,发现龙泽,他似乎没忘记那天,用手摸了摸脖子,似乎还心有余悸。
“啊,太子殿下。”前面在一堆人捧着的中心处,一个鹤人,仙鹤的脑袋,但身形是人,朝龙泽这边喊了一下。
龙泽停下,唐纺也跟着停下。
鹤人走过来,笑着说:“我还担心你这次来不成呢,太子,最近身体可还好吗?”
“我好不好,摄政王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龙泽说着,用手帕捂在嘴上咳嗽一下。
摄政王鹤道一怔,而后还是笑着:“先皇当年也是如此的症状,要说我了解倒也确实。太子,还是要多多养好身子,切勿要像先皇那样。”
唐纺在旁边听着这摄政王说的话,感觉一套一套的,谁会笑着说让人多注意身体?尤其还是面前的人真的咳出血的情况下。
“鹤道大人。”鹰昂大概是有了摄政王在,这才敢靠近过来,“太子殿下,那日是我不对,还请殿下原谅当时我的过错。”
旁边的鹤道还是笑着:“我想鹰昂大人一定没有冒犯殿下的意思,还请放过他好了,太子,来来,我们去那边的亭子一坐,赏花怎么能没有美酒呢?”
鹤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走在了前面,而后是龙泽迈步走上去,唐纺看到领导既然跟上了,她也立刻跟着,到亭子下看到有不少空的石凳,就挑了一个坐下。
她这一坐,旁边的龙泽垂眼看了她,什么也没说地看着一片花瓣落在她的腿上。
但对面刚准备让仆人拿酒的鹤道,却愣住了。
唐纺感觉鹤道一直在盯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胳膊就被走上来的鹰昂抓起。
鹰昂作为兽人的力气还是有的,这一下把她给从石凳上提起了身体。
“低贱的人类,这里是你坐的地方吗?”鹰昂大声呵斥。
唐纺一愣,没想到赏花会里还有分桌的规矩。刚想着,她感到鹰昂的鹰爪刺入了女仆装的布料,就要把她扔出去。
龙泽:“我这个太子在这里,你是在我面前欺负我的仆人吗?”
龙太子一开口,让鹰昂和那边坐着的鹤道都看了过去。
“太子殿下,我无意冒犯……只是人类会弄脏这里,如此不成体统,应该处死才是!”鹰昂狠狠地说。
周围的一些兽人都望了过来,但都不敢太牵扯地靠近。
“处死?”突然,寒冷的龙爪探出。
在在场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瓢血就泼溅在了鹤道雪白的头顶上,和亭子的柱子上。
唐纺愣了愣,心跳在那一刻好像被冻住了。她立刻侧身看去。
原本抓住她的手臂的鹰昂,眼神难以置信地用两只爪子摸着脖子,一道被划出的血口浮现出冰霜,冻住了往外流出的血。
“太子……太子殿下你……”鹰昂无法呼吸,脸色发青。
那边的鹤道怎么都没想到龙泽会这么做,立刻起身说:“太子,你这是,你怎么能?”
他又能说什么?龙泽就这么在刚才如此平常下,仅仅几句话之间就划开了一个大官的脖子,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又让人寒意升起的难以料到,在场谁能说得出什么?
“不成体统的人,需要被处死,这是他刚才说的,不是吗?”龙泽看向鹤道。
鹤道哑口无言,看着鹰昂临死前朝他这边伸手求救,却也做不了什么。
鹰昂或许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赏花会上,轰然倒在地上失去生息。
唐纺虽然知道自己的领导不正常,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不正常,她都开始怀疑,当时龙太子没有直接掐死鹰昂,就是为了选在这个百官都在的场合,好让大家都看着。
“坐。”龙泽的手帕被咳出的血染红,声音和刚才没有变化,尾巴尖拍了一下旁边的石凳。
唐纺哪敢不从,立刻乖巧表情包地坐下。
“摄政王,酒呢?”龙泽看向鹤道。
鹤道只能无视了亭外躺着一具尸体,他的人的尸体,坐下来,让仆人继续上酒。
“真美呢。”龙泽扫了一眼亭外,看着起了霜的花一笑。
百官赏花会没有因为鹰昂被杀,而停止举行。百官们接下来还是一脸害怕畏惧,但还是要走在花丛中,表现得什么也没法什么一样地走走停停。
鹤道在不远处捏了捏爪子,冷冷地望着那边带着唐纺赏花的龙泽,就一杯酒一饮而尽。
赏花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快天黑的时候,唐纺跟着龙泽坐上了悬浮车,同时从窗外看到有几个人抬走了鹰昂的尸体。
悬浮车飞了起来,车内的灯色朦胧着,龙泽看着唐纺说:“你害怕我吗?”
对唐纺来说,这就跟男人被女朋友问的送命题一样,回答是或不是感觉都不对。
“太子殿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为你的仆人出头。”唐纺谨慎地说。
“所以是不怕?”
“我,谢谢你。”唐纺回避。
龙泽没有再追问,背靠在车内的座位上,身后的尾巴在她双腿的面前缓缓地摆动着,似会触碰到。
他少有的看去了窗外的景色。刚才鹰昂对唐纺的态度来看,这个人类果然只是一份礼物罢了。
或许是摄政王鹤道要让鹰昂不要惹乱子,才让他送来真的礼物来安抚他。
亦或者,是想企图干扰他的视线?
这些在此刻暂时都不重要,龙泽至少知道眼前的人类,真的只是单纯的脑子空空,什么也不知道。
悬浮车降落回了太乙宫。唐纺继续跟着龙泽,走进了大殿的门前。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太子殿下。”唐纺恭敬地说。
在花园里刚目睹了杀人现场,她这个守法的普通小百姓的幼小心灵差点留下阴影,现在十分想回去抱着自己平静一下。
“不必在厨房里睡,以后那个房间是你的了。”龙泽说。
唐纺想到那时她醒来的房间,点头:“谢谢太子殿下。”
她加快了脚步转身走去,想先转过拐角再把憋的一口气吐出来。
快憋不住了,唐纺发现身后还有龙泽的脚步声。
她停住,困惑地回头,看到这位龙太子跟在她的身后:“太子殿下,是……还有什么事吗?”
龙泽:“无事。”
唐纺点点头,转身继续走过拐角,发现龙太子还在身后。
嗯嗯?不是无事吗?
她也不想多问,谁知道他会不会问烦了也对她的脖子惦记上了。
到那个房间的门前,唐纺用手推开门走进去,回头看到那位龙太子也跟着进来,用尾巴随意将门给关了上去。
她悟了,他估计不是馋她的脖子。
是馋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