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是你》碗饭

33、第 33 章 拒绝

　　医院下班，于白本想直接回家，却在科室门口被拦截了去路，因为徐梦又要来进行她每周一次的固定表白，以及被拒绝后的固定问答
　　于医生，今天已经是我被你拒绝的第99次了，为什么连次机会都不给我呢？
　　徐医生，同样的对话，为什么你每周都要再问我一次呢？
　　因为我想你改变心意之后，能立刻跟你交往嘛，虽然目前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排在你的预备女朋友第一号
　　徐医生，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请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于白的声音带着工作的疲惫
　　徐梦也不恼，简单地笑过
　　OK，本周表白结束，结果失败，下周再会
　　于白无奈叹口气，好话歹话这两年他都已经说尽了，不过徐梦真的是油盐不进，反正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如果她一定需要他配合这每周一次的对话，就随她去吧
　　对了，明天我生日，你没忘记吧？能请你赏脸陪我吃个饭吧？
　　于白微微皱起眉头，站着的身子不自觉往后倾了倾
　　对不起，我没有…
　　如果你想说自己没时间，这种谎话最好还是不要说，你也知道，我的人脉遍布医院各个角落呢，你的工作时间安排，我可是了如指掌的
　　徐梦眉眼一挑，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狡黠的流光，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于白一时哑口，沉闷着，不知道该答复些什么
　　怎么着也是我生日呀，咱们好歹是同僚，我还是于爷爷的主治医生呢，于医生不会真的这点情面都不给我吧？
　　徐梦的声线里装着几分嗔怪
　　于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额头
　　不是，不是这样
　　徐梦的表情带上了轻快的得意
　　那就是同意啦，明早我去医馆接爷爷去复查，晚上我们两个人单独去吃饭，我已经订了餐厅，你只要人来就可以，不用准备礼物，不用有负担，明天见
　　徐梦说完就走，于白连开口都没机会

　　第二天清晨，于白正准备把车倒出来，从医馆门口传来一阵喇叭声，探出门去，是徐梦的车
　　于白走上前去
　　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给你发短信了，我自己送爷爷去医院就可以
　　徐梦摇下车窗
　　明明是我先说的来接你们，你后发的短信当然不算数了，赶紧上车

　　忙完于老爷子的事，结束医院今天的工作，两个人一起出发去餐厅
　　于白是第一次来，徐梦前倾着身子翻着菜单一脸认真给他推荐
　　你看这个，这家的烤牛排很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于白端正地坐在位置上，面色平淡
　　你看着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徐梦的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气音的叹息，微不可闻，一瞬之后，她的面容依旧明媚
　　好吧，服务员，麻烦请你给我们来份这个…这个…还有…
　　不多一会，两人的菜都上齐了，食物的香气漂浮，交织着背景里缓缓流淌的音乐，烛光灯火间，摇曳无限缱绻
　　徐梦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声音轻柔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于白放下手中的餐具，金属与瓷面相触时发出一声闷响
　　嗯，挺好吃的，祝你生日快乐，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今天这餐就由我来付账吧
　　徐梦两眼一黑，气得想笑
　　好不容易请动你为我庆祝生日，难得气氛这么好，煞风景的话不能改天再说吗？
　　于白正视着前方，面容诚恳
　　对不起了
　　徐梦嘴角微扬，眼神像秋月的露水
　　知道对不起，就说些我爱听的，起码今天
　　于白低过目光，轻呼出一口气，重新抬起眼来，眼神是慎重考虑过后的坚定
　　徐医生，趁现在这个机会，有些话我要当面跟你说，我很抱歉，你接下来想要对我说的话，还是，不要讲最好，还有，未来的每一次表白，全部，都到此为止吧
　　徐梦呼吸一滞，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
　　什…什么？
　　于白稍微停顿思考了一会，说话时脸上挂着笑容，平淡，温和，却把人隔绝在千里之外，比月球之外的距离还要遥远些
　　我知道徐医生为什么今天约我来这里，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和另外一个人试着开始，可是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哪怕是到现在，我的心始终没有空出可以装另一个人的位置，所以我还是觉得和徐医生做朋友，现在这种距离最适合我们俩，平时照面打个招呼，有困难的时候搭把手，将来徐医生找到对的人，我来给予真诚的祝贺，就是这样的距离，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那种距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但是我想保持现状
　　徐梦感觉都喘不上气了，不自觉的皱着眉头，紧咬着嘴唇，鼻子太酸了，低着头会好受些，说话的时候感觉声音是透过脑子传出来的
　　老朋友？现状？被你拒绝一百次的人，还想跟她做朋友，你很缺朋友吗？
　　于白迟疑了一刻
　　怎么，行不通吗？
　　徐梦深吸过一口气，重新把头抬起来
　　你就是为了这个，为了说这些话，才答应和我出来见面的吗？
　　于白点点脑袋，直截了当地
　　嗯
　　徐梦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如果是这样，昨天短信里说不就行了，来这儿干什么呢？
　　于白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认真，有些歉意
　　我觉得这些话得当面说
　　徐梦眼中的泪似乎再也压不住，声音掩不住的颤抖
　　那我岂不是，还得感谢你？
　　于白摇摇头，旋即绽开的微笑温柔
　　是我该感谢徐医生你，无论是对爷爷，还是为我所做的一切，你给予的帮助，所有的，全部我都很感激
　　徐梦把头仰起来，喉间发出细微的呼鸣声，像一串压抑的叹息，随着仰头的动作，在胸腔里回荡，用手背快速挽去眼角的泪，既然都说开了，说好了不能给别人负担，必须说话算话，结束也得要爽快些才行，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发音，想让它听起来显得稍微不那么狼狈
　　知道了，好吧，看来第一百次以后的表白是该结束了，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被拒绝的次数已经够多了，我也已经厌倦了，再也不想被拒绝了，这样正好，以后就做朋友吧
　　徐梦背过身去，她不想当着于白的面掉眼泪，就算是结束，也要和开始一样潇洒才对
　　走了，你慢慢吃
　　于白拉开椅子，起身离开座位
　　徐梦目送着，于白的身影在泪光的折射下化作一团朦胧的雾，轮廓被水汽吞噬，越来越模糊不清
　　你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吧？我第一次面对病人的死亡，我第一次经历家属的责问，从你挡在我面前为我解释的时候，尽管我知道你的挺身而出并不是为了我，可是那一刻，我还是动了心
　　于白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徐梦的心里话也要彻底画上终点，如同这一场对他一厢情愿的迷恋，餐厅里的钢琴曲还在弹奏着，跟初登场时一样动听，像一条无尽的河，徐梦把盘子里的食物全部都吃光了，尽管是泪流满面着
　　那时候的心动，是不由自主的，诚如此刻的心痛，也是一样，她喜欢他的理由，连最后他也没有好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