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你做姐弟》喃喃自话

17、第 17 章

　　小时候看职场剧集，乔希就一直羡慕在写字楼工作的人，他们身着靓丽，满面春光地谈笑风生，拿着满意的工资，过着奢侈的生活。

　　可真等到自己亲身体会，才发现事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哪怕乔希的办公地点位于横城市中心的一家写字楼里。那里的地理位置绝佳，交通极为方便，仍阻挡不了她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匆忙吃过早餐，就要和一群赶着去早市的大爷大妈挤一辆公交出行。

　　和在分公司相比，也不过是表面光鲜亮丽。

　　正午时分，写字楼大厅人来人往，恰好午餐时间，三五一群，结伴而行。

　　“今天我们部门聚餐，你晚上吃饭别等我了。”乔希站在写字楼大厅门口，从陈知昱手中接过资料，打开看了眼，随后又问他，“你怎么过来的？”

　　“直达公交，比较方便。”他们住的旧城区位于横城市的西南部，交通拥堵的话，旧城区到市中心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等回答完她的问题，陈知昱才问，“你们聚餐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知道呢，明天不上班，估计他们会喝挺久。”乔希在这里上班也才不到五天的时间，不知道这群人的聚餐风格，她猜测，“怎么也得九点左右吧，给我留门就行。”

　　陈知昱又问，“在哪？”

　　那个地方乔希没去过，当时定好地方只看了一眼，不过没记住名字，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发在群里的地址。

　　“直接发给我吧。”

　　乔希操作着手机，把聚餐地址转发给陈知昱，以为他是对吃饭的地方好奇，就多说了句，“冯昭找的地方，说是不错，你以后可以和同学去。”

　　“嗯？”手机响了一声，陈知昱拿出来看了眼地址，听到后面这句话，抬了抬眼皮盯着她，“冯昭？”

　　“你不记得了？前几天还在一起吃饭来着，就是跟着咱们拼桌吃烤串那个。”乔希提醒他。

　　“你们一个部门？”

　　“多新鲜呀，就我俩从分公司过来的。”

　　陈知昱点点头，“知道了。”

　　乔希又问：“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带你附近吃点？”

　　这附近都是写字楼，最不缺的就是小饭馆，不过乔希也没吃过，刚来的这几天她都是从家里带饭。

　　“我吃过了来的。”陈知昱颠了颠肩膀上的书包，“一会直接去学生家里。”

　　“那行，你路上小心。”

　　乔希与陈知昱在写字楼门前分别，就直接回了公司。

　　乔希大学的时候就在这个公司实习，只是不是现在这个部门。她现在待的部门工作氛围很好，小年轻居多，沟通起来没有障碍，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也不会凭资质拿人。

　　以乔希和冯昭做为‘插班生’来说，在这样的部门工作很幸运。

　　起初两人还在担心，他俩做为外来人员会不会受到排挤，毕竟在正式入职之前，就收到了分公司另外一位同事的善意提醒。

　　那位同事就没他们这么好运了，公司就近入职，他选择了离家近的另外一家分公司，刚一进去，就遭受到了那边同事的不公平对待。

　　他们无法接受刚刚入职的员工资待遇比他们好，却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平庸，也不肯发奋图强。明明乔希他们是经过了历练，才能享受到的这样福利，偏偏那群人对别人的努力视而不见。

　　冯昭知道此事破口大骂，“当时那群人一听到要去那个分公司，都认为太苦，谁也不肯去，现在看我们坚持了过来，眼红气不过，现在又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们，凭什么呀？”

　　乔希和冯昭分外珍惜这份工作。

　　周二那天，部长提出部门聚餐，很大一方面是为了乔希和冯昭这俩新员工，帮助他们快速融入。

　　他们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就是在选餐厅这事上犯了大难。

　　算上他俩，部门总共九个人，每个人口味各不相同，甚至千差万别，有的人吃不了辣，有的人不吃肉，有的人号称吃素过敏。

　　说是吃自助吧，又总觉得差点什么，就这样，一直商讨不出结果。

　　最后在选择餐馆的问题上，纠结了三天。

　　乔希悄咪咪问过身边的老员工，说是老员工，其实也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你们之前聚餐怎么聚的？”

　　开始小姑娘磕磕巴巴，最后才说了实情，“其实我们聚的次数屈指可数。”

　　部门的两位领导到底是和他们差着辈分，总觉得跟手下的小年轻差着代沟，平时很少会号召聚餐，只说让他们去，回来报销。

　　其余的五个小年轻有四个是外地来的，还有一个住的比乔希还远。

　　“我们每次看别的部门聚餐，都可羡慕了。”

　　“你们就真的一次没去？”

　　“其实聚过一次，我们对附近都不熟，吃完饭就散了，上班挺累的，都想回家休息。”

　　可能这次是看部门来了新人，领导觉得，怎么也得把氛围调度起来，才提议聚餐。

　　这次确实不一样，有了冯昭这个百事通。

　　冯昭推荐的地方在丰北路，那的铜炉火锅很正宗，还有烤串炒菜，样式挺全。

　　明天礼拜六，不用上班，冯昭话又多，很适合活跃气氛，同事们起初还很矜持，没一会儿就都放开了。

　　他们要了个包间，包间侧边摆着一张长形木桌，每个人坐在靠墙的沙发上。

　　同事们互相都会敬酒，一圈一圈打着喝。

　　部门领导是个性格和蔼的老先生，平时看起来文邹邹的，这次还特意带来了自己收藏的红酒。

　　乔希浅尝了尝，味道不错，但知道自己酒量一般，又惦记着回家，就没打算多喝，开始也只喝了必须要喝的几杯。

　　领导确实很负责，中场时特地问了他们怎么回家，有没有伴儿，要不要提前找好车。

　　乔希喝得头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在云上飘着，问到她的时候，恍惚中，她摆摆手，“公交。”

　　这个地方和单位比起来，离家要近，公交车二十来分钟就能到家。

　　冯昭自告奋勇地提出要送她，被乔希嫌弃地拒绝，一个喝的比自己还要多的酒鬼，不知道谁照顾谁。

　　至于其他同事，有的朋友来接，有的合租室友来，听完这些，乔希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杯中还剩多半杯红酒，淡淡的果香，香味醇香绵长，为避免醉酒，她不能尽兴喝了。

　　她得为自己兜底。

　　乔希把左臂撑在桌角，心想，满足不了酒欲，吃个饭饱总行了吧。

　　但明明刚刚的烤串口感鲜嫩，这会儿索然无味，就连炒菜味道也不对了。

　　乔希究其缘由。

　　正在思考时，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手机一看，是陈知昱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张黑漆漆的图片。

　　乔希点开图片，放大了看，这是一条长长的街道，道路不宽，看着熟悉。

　　正在她思考这是哪里时，第二条消息紧随而至，‘是这儿吗？’

　　图片上，拍到了一张门店招牌，熟悉的霓虹灯光，看清上面的字，她混沌的脑袋反应了好半天。

　　那边等不及了，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乔希？’

　　乔希轻啧一声，打了两个字回他，‘叫姐。’

　　看到对话框里，‘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乔希的呼吸像被攥住，心跳紧随着提示的闪烁频率而跳动。

　　乔希的目光紧盯着屏幕，仅仅几秒的时间，仿佛度秒如年。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这种心情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就好像被抛掷高空，连带着整颗心都被高高悬起。

　　过后，那边发过来两个字，

　　‘等你。’

　　又稳稳落地。

　　乔希气笑了，她没再回复，在一片吵闹中，弓着背，额头磕在桌角，瞪着手机上被放大的图片未动。

　　手机像素的问题，照片拍得很模糊。

　　这条街不宽，彩灯在黑夜中亮着，细碎的灯光在模糊的像素中好像闪烁的星星，一想到这个地方有人在等着她，乔希心头一热。她端起手边的酒杯，大口喝下。

　　酒很好喝。

　　饭局散场时，陈知昱就等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下，仍是中午见面时那身衣服，身材高挑，双手懒懒地抄进兜里。

　　还是冯昭第一时间发现的他。

　　冯昭喝得脚步发飘，但眼神不错，见到后第一时间冲他打招呼，“欸呦，弟弟，来接你姐吗？”

　　陈知昱下巴微收，算是同他打过招呼。

　　顺利接到乔希，陈知昱带着她穿过这条长街。

　　这条路车辆密集，陈知昱来得晚了，附近停车不方便，就把电动车停在路口，一路走着过来的。

　　乔希喝多了，不想他搀扶，“你小子，以为长得高就了不起呀？”身体晃晃悠悠，踩在街边的台阶上，伸手在二人之间比划着，“想当年，你......你也就到我这个位置。”

　　陈知昱双手插进兜里，微微仰着头，勾唇笑笑，沉迷地看着她。

　　过后，乔希又下了台阶，走在他前边，高跟鞋踩到碎石块，她的身体一歪，跟在她后边的陈知昱急忙伸手，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

　　乔希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破路。”

　　陈知昱叹气，“乔希，你喝多了。”

　　最后，还是陈知昱背着她。

　　身后一条街都是饭店，有的食客吃完饭在外面聊着天，身后人声嘈杂。

　　夜风有点凉了。

　　乔希醉醺醺地趴在陈知昱的背上，两膝盖抵着他的腰腹位置，紧紧夹着。迈步动作时，有细小的电流在二人之间穿梭，很淡的香水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红酒香气，在周遭飘着。

　　陈知昱背着她，顿了下步子，仰头看了会儿月亮，缓了缓，才继续走。

　　背上的人还在呓语，“陈知昱，你要好好学习。”

　　“嗯。”陈知昱背着她，不忘认真地回答。

　　“陈知昱，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和姐姐讲呀。”

　　“嗯。”

　　“陈知昱，”说话一半，身后突然没了动静。

　　正当他以为对方睡沉了的时候，乔希的声音再度响起，“陈知昱，有你给我兜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