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饼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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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摊上的学生们渐渐走了，周围的说笑声消失，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相碰着的“沙沙”声。
看着桌上的小吃被吃得差不多，周勉开口打破不久前因为自己引起的诡异气氛，
“你们一会儿回家吗？”
梨初抬手看了眼手表，离下午第一节课上课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还是得回去睡一觉，昨晚我没睡好。”
吃饱喝足，陶然有些晕碳。伸了个懒腰，她非常赞同梨初的话，
“哎呀小初初，我昨晚也没睡好，今天要开学我太紧张了。”
周勉瞥旁边的陈邑一眼，手搭上他肩。“呵呵”笑了两声试图活跃气氛，
“别紧张，我不是说了哥罩着你。”
陶然不以为意，瞪他一眼，“你最好是。”
陈邑把自己肩上的手拍掉，抬头时眼里又有了笑意，
“是啊，还有我们俩呢。”
梨初和陶然暗暗松了口气，笑着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
见她们两人越走越远，陈邑和周勉才起身继续顺着巷子往里走。
“阿邑，刚刚不好意思啊。”
刚刚的事确实怪他，几人吃着聊着，明明聊得很开心。
不知道是谁提起了作文比赛的事，周勉嘴一欠又照例询问陈邑有没有改变主意。
话说了一半便只听见陈邑略有些强硬的一声“周勉”打断了他的话。
回过神就见余下三人都安静着吃东西，没人再开口，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的感觉。
陈邑没太在意，
“没事儿，你十天里有八天都会问我这个问题，我都习惯了。”
周勉是和他熟了好久之后才从张老师口中听说了他的这些事儿的，张老师一直对陈邑抱有希望。
作为师者，她不愿意看见一个这么优秀的孩子自我泯灭。
所以她自己时不时找陈邑谈话只是一部分，她还让周勉帮着她一起劝劝。
作为好兄弟，周勉自然也是希望他好的。
于是仗着和陈邑关系好，他起初只是在谈话中偶尔提起几句。
在发现陈邑或许是因为麻木对他的“夹带私货”根本不太在意后便说得勤了点儿。
久而久之，这事儿在他面前已经没什么好避着的。
所以他今天吃饭时一时嘴快就又问了一句，谁知……
他那是“已经习惯了”？
骗谁呢？
陈邑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饭桌前的第一反应和话里轻飘飘的语气恰恰相反。
可换作往常，他确实不会介意。
今天是怎么了？
见周勉沉默好久不说话，陈邑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再次开口：
“刚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货怎么一下这么认真，周勉被搞得怔忡，别扭着回他：
“哎呀，我本来也没生气，我们接着走。”
这条小巷不长，两边都住着些地地道道的棠青人，大都是年纪有些长的爷爷、婆婆。
几乎每家人门口都放着一个小竹编椅，这个时候，竹编椅上坐着好几个面色和蔼的婆婆，正摇着把蒲扇乐呵地唠着家常。
再远一些的树下还有爷爷在下象棋，桌旁围着一大圈观战的老人。
两人往里走，门外的婆婆都热络地和他们打招呼，
“两个小伙子又来啦？”
“怎么感觉阿邑长高了呢？”
周勉笑着回应他们，陈邑听见后一句话哭笑不得，
“李奶奶，您上次见我就在两天前，两天能怎么长啊。”
周勉挨他更近，小声打趣：
“李奶奶回回见到你都这么说，真像她说的你都不知道得多高了。”
李奶奶捕捉到他们说小话的动作，
“小周，又在说我什么闲话呢？”
周勉面上有些难堪，正准备打哈哈敷衍过去，陈邑的声音响了，
“李奶奶，他跟我说您今天这件衣服还挺好看。”
李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旁边一个老婆婆拿着蒲扇给她扇了几扇子。
像是十分了解她一般，她赶紧截下她的话，省得她又拉着这两人闲话许久，耽搁了他们的时间。
“行了，小周你们快去吧，我和你李奶奶聊聊。”
又走了几步，眼见着都快到院门了，身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诶，是阿邑吗？快来帮爷爷看看这棋局要怎么破。”
这声音也是耳熟得很，周勉一听就听出来是李爷爷的声音，他之前就跟陈邑说过，他和李奶奶两个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个每次碰上他们都能拉上他们聊好一会儿，很是健谈。
陈邑应声回头，却知道今天不能耽搁，拒绝他：
“李爷爷今儿真不行，我还有事儿，改天来。”
“行吧。”
李爷爷讪讪回到“赛场”。
周边其他老人的说话声也跟着传过来。
“哎呀，人家孩子有自己的事，你每次下不过都搬救兵，没你这样的啊。”
陈邑笑着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钥匙上前开了铁门。
周勉跟在他身后和他聊天，
“这些爷爷奶奶每天都这么有意思。再说了，我下棋不比你差吧，怎么他每次都只找你啊。”
陈邑想起之前某次周勉毛遂自荐着去帮李爷爷下棋结果形势反而更差，最后李爷爷输了钱周勉帮着补上才算完事儿。
只是沉默了不到十秒，周勉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抬手讪讪摸了摸后颈，
“之前是比你差，但我现在对自己很有信心，我们周末过来找大爷们下几把。”
陈邑嘴角勾起笑，兴致上来了，
“行啊，我倒是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见陈邑答应了，他又冲着铁门外喊：
“李爷爷，我们周末来！”
得到回应他才把大开着的铁门关上，一转身，脚下已经挨过来了一只白色小猫，正高高竖着尾巴围着他转来转去。
他蹲下身，放轻动作摸了好几下它毛茸茸的身体，片刻后，小猫才满足地跑开。
重新起身，他和陈邑一起好好看着这个不小的院子。
院子被分为好几个部分，其中一处放着个很大的猫爬架，是他和陈邑照着教程用找来的纸箱子自己做的。
阳光倾洒其上，好几只毛茸茸的身影在上面追逐打闹。
“真没想到啊，这院子里都这么多小猫了。”
陈邑也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他来到棠青已经两年了，租下这个院子给附近的流浪猫们一个家也已经有一年了。
他们今天来除了日常要做的添猫粮、清理猫砂、陪着小猫们玩儿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早上梨初和陶然先走后，陈邑和周勉换了方向，先去小院看了看。
也幸好他们反常地一大早就过去看了一眼，他们院门口被放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耳朵里生了耳螨，看着十分可怜。
但他们那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它弄了点吃的喝的便回了学校。
所以他们中午来是要带这个新朋友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
他们很快把其他事情干完，把小猫放进猫包里带着出门了。
附近有一家他们经常去的连锁宠物医院，一来二去，他们和那里的医生关系也就熟络了。
给小猫做系统的检查需要不少时间，他们在医院待了一会儿便把小猫寄放在那儿先回了学校，等着下午再去看看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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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韵今天刚好休息，不用去上班，她难得没有睡懒觉。
本想起来给梨初和陶然两个孩子做一桌子好菜犒劳犒劳。
结果梨初给她发消息说她们可以在食堂吃，让她休息日就好好休息。
但她当时已经在商场选购食材了，于是她心念一转，将购物车里的原料都换了一批。
梨初到家时她正在进行最后一步：把一块块形状可爱的小饼干放进烤箱。
见着梨初回来，她出声叫她：
“初初，妈妈烤了点饼干，你睡了觉起来带点去学校分给同学吃。”
“好啊，谢谢妈妈。”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梨初收拾好自己从房间里出来时客厅里弥漫着浓浓的黄油香。
餐桌上已经放着几袋梨韵打包好的饼干，应该就是让她带去学校的那部分。
梨初被勾得嘴馋，从旁边的小碟子里拿起两块才出了家门。
和陶然一起下了公交到学校的公交站时，正好碰见陈邑他们从另一条路过来。
梨初笑着抬手冲两人打招呼：
“下午好。”
陈邑看了眼马路上不断飞驰而过的车，拽着周勉往人行道外围走，把里面的位置让给梨初两人。
想起中午梨初说的话，他开口问她：
“下午好，中午休息得怎么样？”
“挺好的。”
几人一起往前走着。
脚踩到了什么东西，梨初低头，是一块石头，也是这会儿她才看到自己手里还提着几袋饼干。
“对了，我妈妈做了饼干，你们要不要尝尝？”
说到有吃的，周勉眼睛亮了，
“好啊好啊。”
梨初从袋子里拿出一盒递给他们，
“你和陈邑吃一盒吧。”
那个盒子不小，饼干装得满满当当，一盒也很多了。
周勉以为只是给他们一人一块尝尝，原地愣了愣，一回神陈邑已经先他一步伸手把盒子接了过去，
“谢谢。”
“没事没事，阿姨做得可好吃了。”
“阿邑跟梨初说呢。”
“我替小初初回不行啊？”
陶然和周勉忙着斗嘴，走得慢了点，落后他们一步。
梨初偏头看向陈邑，自己回他：
“不客气。”
莫名地，可能是受到刚刚陶然和周勉对话的影响，三个字说出口，陈邑和梨初对视上，默契地笑出声。
接着陈邑微微挑了挑眉，语气像是在调侃她：
“看来真不行。”
他回的是陶然的那句反问。
梨初看着他带着细碎笑意的清亮眸子，眼神飘忽起来，不敢再盯着他。
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沉默着撩了撩脸颊上并不存在的发丝，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好在身后的陶然很快追上来，捏着梨初的脸轻轻往外扯了个小弧度，
“小初初，你怎么拆我台啊，我都被周勉笑死了。”
陶然看见周勉那个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陶然把她从那让她越来越燥热的漩涡里拉了出来，于是她很快求饶，
“错了错了，一会儿给你多吃点饼干。”
陶然思考了几秒，有些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这还差不多。”
“呀，只剩5分钟了，我们快点吧。”
周勉看了眼手机，一看吓一跳，大喊出声后就先一阵风般奔了过去。
他也不管陈邑，毕竟陈邑迟到也不是多稀奇的事，老师都习惯了，可他还想当个好学生呢。
很快梨初的手就被牵住，接着她的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盖过了周遭的一切喧嚣。
少女自然垂落着的马尾和绀蓝色的校服裙摆因为这突然的前冲力随着向后扬起好看的弧度。
陈邑的眼睛移向她的侧脸，不知道她和陶然说了什么，此时笑意盈盈，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的笑总是很有感染力的，让他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陈邑，跑起来啊。”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饼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