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咩咩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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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天蒙蒙亮。
舒昱醒过来，拉开窗帘发现外面正在下雪，窗边堆积了一层又一层，不知道下了多久。
他起了个大早，穿好棉服后兴冲冲的下楼，在院子里看雪景。
“咯吱咯吱” 的踩雪声响起，舒昱一边走一边抓了一把雪，团在手里。
花园里的植物大多都蜷缩起来，只有几簇月季比较夺目，他忍不住将这一幕拍下来。
佣人送来手套和小铲子，舒昱拿起橙黄色的玩具铲，在雪地里奋战一个小时。
零下二十度的天气，舒昱的鼻子下巴都冻的红红的，可这仍然掩盖不住少年的乐此不疲。
雪人的雏形大致好了后，他跑回屋内寻找“器官”，嘴里还念念有词。
“鼻子是胡萝卜，眼睛是蓝莓，嘴巴是番茄酱，耳朵是木耳”。
笑容灿烂的少年抱起怀里的食材跑出去，一一将东西按上，专注的表情仿佛是一个精益求精的匠人。
“啧啧啧，我可太棒了。”舒昱拍下照片，百年难得一遇的发了一次朋友圈。
明媚的少年和滑稽的雪人坐成一排，舒昱开心的比了个耶，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漂亮。
此时在A市的人翻到这个朋友圈，愣了半天，心里没由头的酸楚。
曾经明眸皓齿的少年，他的意气风发，仍然吸引着所有人。
这样的笑容，有种久违的感觉，裴峪轻轻抚摸着屏幕上的照片想。
舒昱拍打掉身上和手套上的雪花，又“咯吱咯吱”的回到室内。
张宁和姜昭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喝奶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张宁冲他晃了晃杯子，“舒昱，要尝尝我们内蒙古的传统奶茶吗？”
舒昱应下，接过阿姨端来的奶茶，喝了一口，脸色有些复杂，“是咸的？”
张宁眼睛亮晶晶的，好奇的问，“对，怎么样？好喝吗？”
舒昱又喝了一口，“感觉挺纯的，很香，跟奶茶店的完全不一样。”
他抿了抿嘴，挺好喝的，但是感觉怪怪的，可能是不大习惯。
张宁看穿他的想法，咧嘴一笑，“第一次喝都不习惯，姜昭也是。”
他们坐在餐桌上一边吸溜奶茶，一边等饭。
舒昱好奇的打量桌子上的饭菜，想知道和A市的有什么不同。
酸奶奶茶奶豆腐，包子油条豆腐脑，还有烤羊排。
“……”这几种饭是怎么同时出现在餐桌上的。
舒昱：“我还以为你们的早饭和我们不一样呢。”
张宁：“还好还好，其实我还是觉得豆浆包子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
吃完饭他们就坐上去草场的车子，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舒昱以前很少吃早饭，主要是为了多睡一会儿，如今吃一次饱饭，血糖高了开始犯困，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舒昱睡梦中听到了羊叫 。
怎么发现有羊的呢，大概是此起彼伏的咩咩声吧。
他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覆盖着冰雪，寒风冷冽，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星星点点的蒙古包做草原唯一的点缀。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舒昱仿佛看到了小学课本里的大兴安岭，大概也是这么美丽吧。
“你醒了。”张宁从蒙古包里出来。
“嗯。”舒昱从雪景里抽离出来，缓缓下了车，伸了个懒腰。
他打开手机，发现已经十二点了，难怪感觉四肢僵硬。
“咩——”
“……”舒昱猝不及防的和房间门口的小羊对视上。
“好哇，就是你一直吵吵闹闹的，把我吵醒了？”
舒昱佯装恼怒的凑近它，问张宁，“它可以摸吗？”
“当然，肖恩很乖的。”
肖恩，《小羊肖恩》，舒昱勾起嘴角，慢慢伸出手指，小羊撇过头。
“……嘿，你脾气还挺大，不让人说啊？”他摸了摸毛绒绒的羊头，对方仍然傲娇的不理人。
舒昱跟着张宁进了蒙古包，发现里面很好看很干净，看得出屋子主人是个讲究人。
他向张宁的外公外婆问好后，跟着人去看大草原。
舒昱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马，成群结队的走在前面，迎着寒风也没有停留。
世界仿佛只留下了一种颜色，无边无际的雪白，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万籁俱寂。
“书到时方恨少，好多羊儿好多草。”舒昱叹了口气，拽了一句诗文。
张宁被这话逗笑，忍不住附和他。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等到明年的七八月份，草长莺飞，蓝天白云，还有许多游玩项目，是呼伦贝尔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你可以再过来玩。”
面对此情此景，舒昱有些失落，明年吗？他不一定好运气的再碰上张宁。
仔细想想，一个人来到这里旅游，终究是有一点点孤单。
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连一个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舒昱郁闷的摸了摸马儿，临时起兴让张宁教他骑马。
张宁挑了一匹小马，牵过来。
“这是干什么？瞧不起我。”舒昱看了看旁边的大马和这匹小马。
“它性格比较温顺，不然遇上个暴躁的能把咱们两个撂倒，我不是专业的，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舒昱：“你们不是'马背上的民族'吗？也会害怕骑马？”
张宁：“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比较惜命，这马你别看它小，你先坐稳了再说。”
坐稳有什么难的？舒昱踩着马蹬，想要翻上去
张宁眼疾手快扶着他，“慢一点，你虎啊？”
“穿的太厚了，有点使不上力。”舒昱尴尬的找补道。
他抬起腿，趴在马背上，坐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张宁扶着马，舒昱一点点挪动，慢慢坐好，直起身子。
姜昭在蒙古包里睡到傍晚，直到被渴醒，爬起来找水喝。
他挠了挠脑袋，走出屋子寻找其他人。
“人都去哪里了？”姜昭嘴里嘟囔着，他坐在门口，撸着肖恩发呆。
过了一会儿，姜昭看到张宁牵着一匹马，马上坐了一个人。
他嘴角一抽，走上前去，“你牵着马干什么？”
张宁忍住笑，“不知道怎么回事，舒昱骑不动这马，人家不听他的。”
“这马听不懂人话。”舒昱恼羞成怒的说。
他从马上下来，摸了摸羊头，“还是肖恩好。”
肖恩默默把脑袋转过去。
“……”
晚上张宁外公说要做烤全羊。
今天的饭菜这么丰盛？舒昱翻了一下手机，发现今天是除夕。
时间过得真快，他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待了一年了
晚上舒昱睡不着，在被窝里等着新年，心里想着谁会联系他，期待又害怕。
可惜还没到十二点，他就困得睁不开眼，长着嘴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舒昱茫然的醒过来，随后飞快的摁亮手机
天呐，我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困成这个模样，也不知道裴峪有没有给他发信息。
舒昱看着空白一片的聊天框一愣，又看到三个未接来电。
是裴峪的名字，他不管不顾打过去，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舒昱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又熄灭了。
……
裴峪一直睡到晚上，大年初一，他却在工作，联欢晚会上陪全国观众一起跨年，凌晨才回到家里。
他饿到胃痛，起来找东西吃，面条在锅里煮着，他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昨天跨年的时候，他坐在观众席，直到零点上，裴峪悄悄溜出来，一想到要给舒昱打电话，他心里就砰砰跳。
电话拨通，嗡嗡嗡的声音响起，他紧张的攥紧手机，全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舒昱现在怎么样了？去哪里游玩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裴峪不死心又拨过去，还是没人接，再拨过去，仍然是这样。
或许，是舒昱睡着了，毕竟已经零点了，裴峪安慰自己，站在冷风里半天，才缓过神。
回到家倒头就睡，醒过来发现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没接到。
裴峪鼓起勇气给舒昱发信息，短短几行字，他几乎磨蹭了半个小时。
裴峪：舒昱，新年快乐，祝你天天开心，身体健康。
裴峪：你还好吗？今天早上我睡着了，手机静音没接到你的电话。
没人回复，他叹了口气，机械的扒着饭，脑瓜子嗡嗡作响。
裴峪心想，是不是生病了？感觉自己鼻孔里出气都是热的。
为你我受冷风吹。
……
舒昱感觉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睡到中午，用尽力气起来，给自己冲了一包感冒冲剂。
没想到难得旅游一次，还水土不服了，他宅在房间里，任谁来喊也不出去，铁了心要当一次懒虫。
“舒昱，你醒了吗？”张宁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醒了。”舒昱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坐起来。
“你睡了快一天了，饿不饿，我让人熬了粥。”张宁进来说。
“好啊。”舒昱应下，不经意的打开手机，看到裴峪的那两条消息。
他怔了怔，本来就不透气的鼻子泛起酸，难受的厉害。
前两天不联系他，现在突然这么关心自己，真是讨厌。
他喝了粥后，忍不住给对方发信息。
舒昱：新年快乐，我挺好的，我是看到你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以为有什么急事。
裴峪：没有，就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
舒昱手指停留了好久，暂时选择了逃避。
他跟着张宁的家人一起跨年，看赛马，歌舞表演，感受着浓烈的年味
A市就不像这里一样热闹，舒昱看着眼前的篝火表演，心里想。
他安静的坐在旁边，柔光打在少年的脸上，给忧郁的眼神添上了一笔色彩。
他生的确实好看，引得几位女生侧目，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上前搭讪。
张宁坐过来，用胳膊肘碰他一下，“你看，你一来，我们蒙古族的女生都被你吸引住了。”
舒昱微微一笑，“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如果不是有些家里可能不答应女儿远嫁，她们肯定要缠着你说话。”张宁挤眉弄眼的说。
“裴峪的男朋友要有女朋友咯。”姜昭过来添乱道。
舒昱有些无言以对，“……少打趣我。”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咩咩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