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救世主她只有强度》白日长

2、疏导

　　徐冬青睁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房间内。
　　房间非常整洁，各项设施可以说到了豪华的程度，但是这房间的墙壁却光滑到没有缝隙，甚至找不到一扇门。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知道，她有点饿了。
　　她起身，走到了墙边。

　　她轻轻地碰了碰了一下墙，又稍微用力推了一下墙，墙应声而塌。
　　在倒塌的墙背后，她对上了几双惊慌的眼睛。

　　“你们好。”徐冬青微微点头，甚至很有礼貌，“我饿了，请问哪里可以吃饭？”

　　一分钟后，徐冬青已经坐在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前。
　　旁边是倒塌的墙前，和一堆惊魂未定的高级哨兵，她手里捧着碗，神态轻松。

　　吃着饭的她心情不错，还愿意顺便回答几个问题。

　　“徐冬青？那是我吗。不记得了。”
　　“人类要灭亡了？是吗。”
　　“我曾经是人类最后的希望？那很好了。”

　　寥寥几语，在场的人绝望地发现：这位传说中人类的希望，不仅失去了记忆，对人类的存亡也是毫不关心。
　　那些被写进教科书的事迹、雕刻成雕像的丰功伟绩，在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后，轰然倒塌。

　　信息组的密讯传来，在发现徐冬青的那一刻，信息组就在昼夜不停查找资料，尽可能的找到她的记录。

　　*
　　虽然人们在口口相传中已经将徐冬青神话，但信息组还是找出了几条未被重视的野史资料。比如——徐冬青的战斗力有多强，糟蹋向导的能力就有多强。
　　明明根本不会沾染污染，但是却从来没有断过疏导，以至于有人在私下认为这是她自己的变态嗜好。

　　没有一个向导能够长期为她疏导，基本每周都得换一个新向导给她，而被换下来的向导至少得修养一个月才能好。
　　这些向导有些再也不愿意提起她的名字，有些却是稍好一点又自愿报名想做她的向导。

　　档案室里，有人低声念出记录：“‘精神场域强度远超平均值……多次未受污染影响，疑似无视污染特性’……‘与向导配合失败率极高，精神反噬多发’……”
　　几位坐在会场末席的哨兵交换了一下目光，神情变得极其微妙。

　　“她还是人类吗？”有人低声问。
　　“就算不是人类，她也是我们的希望。”另一个声音干脆。

　　经过小范围开会，几位高层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先派一名向导为她疏导，作为试探。
　　不只是为了确认确认她到底还是不是人，更是为了她是否还有可能成为人类的希望。

　　但这份活也不是选谁都行，太差的配不上她，但是太优秀的就这么死了又不好。于是白砂被选中了。他刚刚出学院，拥有极其优秀的精神力，家世又清寒。
　　“如果出了问题……也没人会问责太多。”高层如是想。

　　*
　　“您好，我是负责您本次疏导的向导，白砂。”他低垂着眉眼，浅金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松松的搭在身后，随着他的走动摇曳。

　　徐冬青坐在沙发上，从上到下扫视着他。
　　她眼睛仿佛血染一般红，不像活人似的无机质让被她盯着的人寒毛直竖。

　　白砂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低着头温顺地站在原地。
　　还好，徐冬青很快没了兴趣，将目光投向了别处，只是淡淡说了句：“那开始吧。”

　　白砂走向前，蹲在徐冬青面前，握住她的手。
　　徐冬青的手冰冷而僵硬，仿佛像是冰雕成的一般。他忍住自己颤抖的冲动，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一只软乎乎的金渐层。

　　小猫绕着徐冬青走了两圈，用自己的头和尾巴讨好地蹭蹭她。
　　徐冬青的眼睛跟着转了转，只是看着小猫在她的腿上轻轻踩了两下。

　　徐冬青站起身，向白砂走去。
　　白砂下意识想后退了一步，但是却被徐冬青一手扣住腰拉了回来。他的背脊贴着她的手臂，寒气隔着衣服透过来，像是被金属钉住。

　　他一抬头，正对上她的双眼——那双死气沉沉的红眼睛，徐冬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脸。

　　徐冬青其实什么都没想。
　　但是没关系，向导不主动，她会自己索取。

　　她一手捞向导，一手捞小猫，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一边摸小猫毛，一边摸白砂的头发，像是同时在摸两只猫。
　　白砂顺势，轻轻搭上她的手，徐冬青的精神场域几乎瞬间侵蚀开来。

　　他痛得脸色发白，全靠意志力才没把手收回。
　　白砂下巴被迫搭在她的肩头，余光瞥见她的身后冒出了一条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床上拍打，尾巴上尖锐的刺把床单都划成了一块破布。

　　他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疼痛顺着脊椎流遍全身，像是痛又像是酥麻，他冷汗直流，却感觉徐冬青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似乎在安抚。

　　白砂在心里猜测，这种痛感的来源不是污染，也不是她在攻击，而是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毁掉绝大多数向导的精神场。
　　记录中被换下的向导，不是晕厥，就是精神紊乱，甚至有人发疯。但她没有伤害他们，她只是靠近，就像风暴靠近一盏灯，灯就熄了。

　　十分钟后，他在徐冬青的搀扶下走出房间，随即被守在门外的医疗队借住。
　　没有被撕裂，也没有疯，甚至全程徐冬青堪称温柔地安抚着他。

　　白砂在心里想，也许徐冬青并没有传言那么可怕，也许他可以一直为她疏导。
　　医疗队看着脸色惨白但面带微笑的白砂，只觉得下次还是得再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