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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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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付澄阳不可置信地反问,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在和人吃饭。”
然而薄城却二话没说,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入车内,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抽出他系在腰带里的衣摆,火热的手抚摸着他的腰肢。
“我知道,不就是吕驰他们吗?有什么要紧。”
是啊,有什么要紧,和薄家那个盘亘北美的商业帝国相比,他们不过是蝼蚁罢了,更别提他拿了薄城的好处,本来就该以他为重,任凭他差遣,主动送上门供他玩弄。
想到这,付澄阳像是认命般地躺在他身下,像是能任凭他随意摆弄的没有灵魂的人偶。
很快,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暧昧的雾气在车内弥漫。
付澄阳有些燥热,伸手去触摸冰凉的车窗玻璃,但很快又被薄城拽了回来,细细的手腕被他捏在手心,然后挂在了他的脖颈上,感受他因发力而绷紧的肌肉。
墙上挂着的那块泛着绿光的逃生通道指示牌一晃一晃的。
付澄阳不免觉得有些荒唐,亦有些惊恐,如果此时有人经过,看到这辆正在晃动的车,就知道里面有人在干着什么下流的勾当。若是熟人,搞不好还能凭着车牌号认出这是薄城的车,若是同他一起吃饭的吕驰等人,还能凭借着他的离席,猜到车里的人是他……
“不用怕,车窗都贴了膜,没人能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不敢过来。”薄城俯下身,咬了下他的耳廓,“专心点,付澄阳。”
被点到名字的付澄阳陡然一愣,随即有些失望地垂眸:他今天来得仓促,也没做什么准备,自然是不会像了。
说是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薄城几乎做到了最后一刻、。
因为车里空间狭小,薄城又人高马大,导致付澄阳几乎全程都在后座上蜷着身子,此时腿都快抽筋了,手臂更是因为紧紧攀在薄城身上而没有半点力气,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挣扎着从座位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捡起被扔到前座的衣服。
薄城将用完的套子扔进了垃圾袋里,转头看着他。和狼狈的付澄阳相比,他就显得得体且游刃有余得多,甚至连衣服都还穿得好好的。
他三两下整理好自己,然后看着手忙脚乱的付澄阳:“你慌什么。”
付澄阳一边抖着手扣衬衣的扣子,一边喘着气道:“我离席太久了。”
“那就别回去了。”
薄城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付澄阳听在耳里,扣扣子的手却停了下来。
对于薄城来说,这样一顿饭确实是可有可无,甚至对在这个位置上的他的而言,又有多少宴席是他必须出席并且从头待到尾的呢?又有多少局面是他不可以Say No的呢?
但是付澄阳不一样,和泰本就日薄西山,他没有靠山没有本钱,新城的这个合作项目又是薄城送给他的,作为“坐享其成”的那个人,他极其害怕别人看不起他,不认可他,更害怕这个项目在他手里又被搞砸了。
所以哪怕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后的聚餐,他也很怕因为自己长时间的缺席,让合作方及员工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的看法。
所以即便薄城这样说,他还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窗外,司机很守时地往回赶。薄城降下车窗,示意他上车,一边拎起付澄阳的外套披在他肩上,将他牢牢裹住。
司机目不斜视地发动汽车:“薄总,原路返回吗?”
薄城道:“先回一趟酒店。”
添越缓缓启动,付澄阳变了脸色:“我得回去,停车!”
但车却没有停。
付澄阳猛地一惊,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令他陡然清醒。
薄城没发话的情况下,他连一名司机都使唤不了。
震惊中,耳边传来薄城带着笑意的低语:“你这个样子能去哪?”
付澄阳低头,只看见自己匆忙中扣错的扣子,和衣襟缝隙中隐约漏出来的红晕。他有些难堪地拢了拢外套,微微侧过身去,就这么微小的动作,都能牵扯到肌肉酸痛。
还真如薄城所说,他这个样子,哪里都去不了。
“放心吧,你就算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这个项目也黄不了。”
在付荣常年的打压下,付澄阳已经习惯被轻视,但当这句话从薄城嘴里说出来的那刻,屈辱和自厌却瞬间达到巅峰,付澄阳垂眸,自虐般地问:“我是你睡过最贵的床伴吗?”
说话时薄城正在用手机发消息,乍一听之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等放下手机后才回过味来付澄阳问的是什么,眸光倏地就暗了下来,随即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付澄阳,你以为我的床很容易爬吗?”
还未开发完成的新城白天人就不多,夜间更像是一座空城,路况好得离奇,大马路上几乎一辆车都没有,以至于他们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抵达酒店。
十分钟,不足以付澄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薄城似乎并不在意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只是替他重新扣好了扣子,又替他穿上了外套,才解开车门锁,送他下车。
临走前,薄城说:“晚上早点睡,明天早上记得量体温,量完发我,还有,药膏在卫生间洗手台的抽屉里。”
“知道了。”付澄阳应了一声,转身朝酒店大门走去。
等到身后汽车驶离的声音响起,他又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看着车辆驶进夜色里,只剩两盏红色的尾灯,他这才将手插进上衣口袋,低着头顶着风往酒店里走。
进入电梯后,他刷亮自己所在的楼层,却在关门的那一刻犹豫了一下,按亮了七楼酒吧的按钮。
付澄阳平时不爱喝酒,但今晚莫名地想喝一杯,或许把自己灌醉了会比较好睡,也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受折磨。
电梯到层,隔着老远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喧闹。正想着是不是今天有球赛,推门就看见了一个付澄阳并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他目不斜视,径自走到吧台边点了一杯酒。
“哟,小付总,好久不见啊。”安恺乐凑过来,嬉皮笑脸又阴阳怪气地和付澄阳打招呼。
意外于他还没离开新城,付澄阳略皱了皱眉头,礼貌地回了一句:“你好。”
安恺乐上下打量了付澄阳一番,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以为小付总这么晚回来是在忙工作,原来是去送外卖了啊,怎么,外卖送得不顺,所以来酒吧买醉?”
付澄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他没反应,安恺乐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又加一句:“我以为小付总多大能耐呢,原来和那些廉价的MB也没什么区别嘛。”
能耐?他确实没什么能耐,能爬上薄城的床都是托了哥哥的福。
想到这,他不禁抛出车上薄城问他的那个问题:“薄城的床很难爬吗?”
“什么?”安恺乐愣了一下。
付澄阳又重复一遍:“薄城的床,很难爬吗?”
刚刚还阴阳怪气嘲讽贴脸开大的人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仿佛被刺向别人的长枪拐了个弯刺向了自己,顿时涵养全无地对着付澄阳破口大骂:“神经病吧你,轮得到你一个出来卖的嘲讽我?别以为你上了他的床就是个什么人物了,玩腻了照样把你一脚踢开!”
说完,安恺乐头也不回地走回了他的朋友之中,嬉笑声再度传来。
“您的酒。”
付澄阳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没说话,端起酒杯一口灌下,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像是游魂般地回到房间,下意识就要脱衣服洗澡,却在半路想起来今晚薄城不回来,而他们已经在车上做过了。
事实上,他今天根本没必要来这间套房住,大可以回他那间根本连一晚都没住过的公寓。但习惯却是很残酷的东西,在他内心还在百般纠结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接受了这一切,甚至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竟然产生了一丝名为孤寂的情绪。
有些厌烦地和衣躺在沙发上,付澄阳的大脑开始自动播放安恺乐刚刚说的话。
那些话语,每一句话都像利刃,可奇怪的是他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疼,仿佛这利刃刺向的是一团不存在的空气。
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啊,甚至都不用等薄城玩腻他,还有一周,他就要被踢开了。
不知道在沙发上躺了多久,他这才想起自己离席忘了跟吕驰他们说一声。
然而当他电话拨通,吕驰却说:“没事,薄总已经跟我说了。”
“他怎么说的?”付澄阳连忙追问。
“说是他人在外地,要你帮忙送一趟文件。”
“这样啊……”付澄阳怔了怔,下意识看向那间黑着灯的无人卧室,“那今晚算我买单吧……”
“不用,薄总已经买过了。没事的澄阳,就是一顿便饭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这次合作都是托薄总的福,他的事要紧,你就紧着他的事忙吧。”
挂了电话,门铃又响,付澄阳打开门,是酒店餐厅送餐。
不用想,这肯定也是薄城帮他点的。
看着那满满一桌的宵夜,付澄阳长叹了一口气。
明明胸口像堵着一块大石那样难受,明明讨厌薄城把他当做随叫随到的廉价床伴,明明不愿意被安恺乐这样的人嘲讽,但此刻,他这些气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怎么都发不出来。
嗡——嗡——
手机又震。
付澄阳放下筷子点开一看。
【。:晚上少吃点,不消化,明天早上记得量体温。】
付澄阳就这样盯着这条微信看了许久,久到薄城忍不住又发一条过来问他“收到了没有”,他这才回复了一个“知道了”。
而就在此刻,床上那个时而凶狠时而冷淡时而讥讽的薄城也逐渐和记忆中那个拎着自己脖颈勒令他和不良同学绝交的邻家哥哥重叠……
甚至他发现,比起被叫做廉价的MB,比起被当做哥哥的替身,还有一周就要离开薄城这件事似乎更令他痛苦一点。
想了想,付澄阳发了和薄城加了好友以来的第一条语音:“你什么时候回来?”
发完语音,付澄阳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好像忘了让薄城给自己打分了——算了,反正不出意外应该还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