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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嘉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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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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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腿长的男人靠在柔软的榻榻米上,手里斟着一杯红酒,神情却怏怏的。
此时已是两年后。
范朝白预备回国,他别别扭扭地想联系舒淼,又生气舒淼居然不主动联系他。
尤其是他马上就要回去了,就能看见舒淼那个没良心,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他越想越气。
酝酿给舒淼打电话的事情,他从一个月前就开始酝酿,当然,舒淼的电话号码,他从几个月前就派人查了发过来了。
反正舒淼敢不接他电话就死定了,这次舒淼要是再敢不接电话,他真的会和舒淼绝交的!
他说服自己半天,动作迟缓的放下酒杯,拨通那个早就存好的电话。
舒淼这个没良心的,范朝白心里不住骂他。他勉强大度一回,这次就他主动一次,可是没想到电话拨通过去居然是空号。
“啧,”范朝白仔细核对,发现号码没错,生生被舒淼给气笑了。
居然找不到舒淼。
这时候,刚好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范朝白正是烦的时候,立刻挂断了,没想到对方孜孜不倦。
怀着可能是舒淼的想法,范朝白傲娇的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他沉默的等对面先开口。
“范朝白。”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不可能是舒淼。
范朝白皱起眉头,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你是谁?”
“秦樾濋。”
“谁?”范朝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当然还记得秦樾濋这个名字,但是对这两年商界新秀秦樾濋更是不陌生,虽然两人还没有过见面的机会。他第一次在报道上看到秦樾濋的名字还有那熟悉的眉眼时,范朝白震惊得差点一脚滑进太平洋,他努力回想着那个小地方,那个叫秦樾濋的穷小子。
“我是秦樾濋。”对面沉默片刻,官方的笑着,“范总还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吗,要拿到你的联系方式还真是不容易。”
范朝白是范家独子,天瑞集团唯一的太子,被家里保护的密不透风,秦樾濋查范朝白的联系方式,的确费了好一番功夫。
范朝白好不容易稳住,矜贵道:“秦总声名在外,我当然记得。”
今时不同往日,秦樾濋现在的身价可不一般,年纪轻轻成为互联网界的大佬,想当年他创办的第一家游戏公司就获利上千亿,成为业界传奇,媒体铺天盖地都在报道。
其中一次报道甚至引起轰动,一度成为霸榜文娱。
那时有一家媒体在采访秦樾濋的时候问过一个问题:“秦总年轻有为,您对家庭是怎么考虑,或者事业和家庭怎么平衡呢?”
当时秦樾濋不假思索的说:“伴侣是最重要的,我的事业要能给我的伴侣托底。”当时这位不苟言笑的企业家难得在媒体前露出一点温柔的神色。
“如果有机会,我会把很多时间用在陪伴伴侣,事业家庭都平衡,我有这个信心。”
媒体人敏锐的察觉到这话其中的玄机,秦樾濋对这个话题还异常配合,于是追问道:“您说的‘有机会’,是您还没有追到喜欢的女孩吗?”
“不,”秦樾濋说,“他是男的。”
然后网络上就炸了。
当时整个网络上都是这段的剪辑,视频末尾是记者努力挤出来的微笑:“真难想象,您这么优秀,应该没有人会拒绝。”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范朝白不关心,倒是对秦樾濋肃然起敬。
他出国之后才开始和男生接接触交往,但是国内显然闭塞得多,秦樾濋居然敢当众出柜。范朝白啧啧称奇,真心觉得自己当初低估了秦樾濋,还真是有能力有魄力,且十分离经叛道。
有点意思,说不定他回国之后还会有和秦樾濋合作的机会。
没想到秦樾濋的电话居然主动打进来了,甚至秦樾濋语出惊人,张口就问他要舒淼,“你知道舒淼在哪里吗?”
范朝白反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你等等你等等,你找舒淼做什么,你……”他想起遥远的几年前,那个时候秦樾濋就对舒淼不一般。
他不可置信的哑息两秒:“你和他……”
秦樾濋冷嗤一声,说:“你想的没错,我和舒淼可是上//过//床的关系。”
“……”范朝白想说,我不想问这个,还有他语气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炫耀是什么意思,当他听不出来吗?
还有舒淼,范朝白想起他就忍不住磨牙,没想到这小子在国内也不学好,还学会睡//男人了。
他平息了一会儿,无奈的说:“你都和他发展到那个地步了,你找我要什么人?”
秦樾濋:“他跑了,我联系不上他,还在找。”
“呵,真是没良心,自私的家伙,”范朝白苦笑,“让你失望了,我也联系不上他。”
挂断电话,范朝白惆怅的点燃一支烟叼着,他再不回去是不行了。
一年后。
秦樾濋几乎已经成了互联网界的企业家大亨、一个传说,总之被传的神乎其神。这么短的速度登顶这样的高度,没有人会怀疑秦樾濋的能力。
小小的青旅里面荟聚了各种各样的旅人,前几天客人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聊到秦樾濋,还问了舒淼一嘴:“舒老板,你关注过他没有?他很出名的!”
舒淼笑笑,正在和星宝玩抛接球的游戏,简洁的说:“他的确很出名。”
几个人就着这个话题,谈到了秦樾濋当众出柜的视频。舒淼不参与话题,但是耳朵一直竖起听着,尽管那个视频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看过很多遍,后来秦樾濋在媒体面前漏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不露面了。
舒淼在嘉水市的三年,漫长的像是三十年。
没想到有一天,来做义工的小姑娘哭着给他打电话,说店里有人来闹事,舒淼没想到会看到秦樾濋。
他……居然还会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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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朝白回国了,你知道吗?”秦樾濋问,他身上只披了浴袍,露出结实的腹肌。
舒淼瞥开视线,“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嗯,那就是知道。”秦樾濋冷冷嗤笑,“那你怎么不去找他?”
舒淼的拳头砸在被子上:“秦樾濋,我对范朝白没有那样的感情了!”
“什么感情?哪样的感情?”秦樾濋逼近过来,两只手像铁钳一样攥住舒淼的肩膀,阴鸷的看着舒淼。
“也对,因为有我这个替代品了,所以你不屑再找他了,也好。”秦樾濋说着,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突然低头狠狠咬在舒淼肩膀上。
本来昨天晚上的痕迹还没消下去,舒淼疼得对秦樾濋连踹带挠:“松口!松口!嘶……你是狗吗?”
秦樾濋松了口,跟舒淼说:“我现在真想咬死你。”
“哎——”舒淼皱着眉头,卸了力,“那你咬死我行不行?”
“不行。”秦樾濋把头埋进舒淼颈窝,半晌没有动。
舒淼感觉颈窝处的湿热,叹息着搂住比自己体型大多了的秦樾濋,“对不起。”他低声说。
“别再跑了。”秦樾濋闷闷的说。
“再也不敢了。”
舒淼回店里,秦樾濋也跟着过去,他像大型犬一样随时跟在舒淼旁边,星宝看到主人回来,本来叼着玩具想要邀请主人一起玩的,看到秦樾濋不友好的目光,默默的夹紧尾巴走开了。
星宝:“嗷呜,好可怕的人。”
几天后,在这里旅居的房客就暗戳戳调侃舒淼,问秦樾濋是不是舒淼的男朋友。
舒淼震惊之余,那人就欣慰道:“你们很般配喔。”
“你,没有其他的……比如,认为我有点奇怪?”舒淼艰难的不知怎么开口。
房客却说:“舒老板,你店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见过不少吧,你看见喜欢同性的ta们,你会认为他们奇怪吗?”
舒淼摇摇头:“我会羡慕,钦佩他们的勇气。”
房客笑笑,接了水上楼了,留下舒淼愣愣的想了许久。
他给星宝添了狗粮,坐在一旁看星宝吃的十分欢实。
“小星宝,你不知愁的。”舒淼摸着星宝的狗脑袋,自言自语。
然后也有人摸了摸舒淼的脑袋,他不用猜都知道是秦樾濋,除了秦樾濋没人会这么摸他的头发,这人走路惯来没有声音的。
“你愁什么呢?”秦樾濋蹲下来,温柔的看着舒淼。
暖暖的夕阳从落地窗射进来,落在秦樾濋身上,可秦樾濋只是专注的盯着舒淼。
舒淼在心动,或许是夕阳总是带来感伤之意,他看着秦樾濋,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好像有的事情,再不做就要来不及了。
“我爱你。”舒淼脱口而出。
秦樾濋愣了一下,如遭雷击,浑身都泛起不真实的酥麻,在床//上的时候他会逼舒淼说这些话,一下床,他就要逼自己冷静。
这是第一次,舒淼在清醒的时候主动说这句话。
秦樾濋嗓音干涩,“舒淼,你要为你的话负责。”
“会的,秦哥。”舒淼紧紧的抱住秦樾濋,两人亲密无间,“这一次,我会负责的。”
秦樾濋回抱住舒淼,眼底却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