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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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苏皓把手放下，转身准备回家。
沈昭在后面说了句：“苏皓，你也是。”
苏皓说不上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被水灌满了，沉甸甸的，又怕哪里会破一个洞，把水都尽数倾泻出来。
他把双手放在脸上，将整张脸埋在里面，想平复一下自己被沈昭搅动的思绪。
再放下手，苏皓眼前的，是一片漆黑。
苏皓心里咯噔一声，努力眨了眨眼，还是看不见，耳鸣又开始了。
苏皓觉得自己走路的步子是飘的，走了两步眼睛才恢复清明。
他摇了摇头，抬眼向前，看见了坐在前面花坛上的杨珉。
苏皓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其他人，只有她一个。
他觉得有点尴尬，回家的路就这一条，路上又没什么人，从她面前走过去，又不能装作不认识。
他站在原地犹豫的空档，坐在花坛上的人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苏皓，让他想躲都躲不了。
他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迎着她的目光向前走去。走到杨珉的跟前停下，向她点了点头。
坐在花坛边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只皱了皱眉，回应了一下。
苏皓准备从她身边走过去，坐着的人开了口。
“苏皓。”女生抬头看着他，说：“我……没喊错吧？”
“嗯。”苏皓点头，见状只能又返回来，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他背着书包，手放在棉服口袋里，站着俯视她。
这个视角看人并不礼貌，苏皓也知道，但他心里本来就不想多跟面前这个人多纠缠。
上辈子他和杨珉没说过一句话，今天也只是凑在一起吃了顿饭，全程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想到，杨珉能记住他的名字。
“你……跟李沅是不是关系挺好的？”她仰起头，开口问他。
苏皓看见杨珉的动作，两只手放在前面相互抠着，连指甲也都被抠的紧紧贴合着甲床。
他没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坐在了女生的旁边。
“为什么这么问？”他转头直视着女生，看着她的眼睛。
杨珉眼神下意识躲闪，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低声说：“你能不能帮我，帮我跟他说，让他不要再总是靠近我，缠着我了？”
“为什么？”苏皓几乎是立刻就问了出来。
“因为我……”杨珉正准备开口。
“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问的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他有什么理由帮她。
杨珉又闭上嘴巴，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不想让他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她最后还是说出了她的理由。
“你觉得他跟你一起就是浪费时间吗？”苏皓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没忍住回问她。
“那你觉得什么是不浪费时间？”
“每天学习，谁也不说话，避免社交？”苏皓看着她。
杨珉抬头回看他，两只手相互掐着，越来越用力。
“你知道他喜欢你。”苏皓从她旁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没得到回应，但苏皓肯定她听到了。
“那就自己去跟他说清楚。我没有这个义务帮你。更何况，我们也不熟。”
说完他就从女生身边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走了一段，苏皓的脚步又慢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莫名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看见杨珉，他就不自觉地心慌。
倒不是讨厌，只是觉得很憋屈。她整个人就很憋屈，各方面的。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生还坐在路边，一个人。
后面的天暗下来，只剩下前面的一点残阳，照着前面的路，却顾及不到后面。
而杨珉，就这么坐着，渐渐被黑暗笼罩起来。
苏皓看了一会儿就转过头，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回了家。
一抬头，苏皓就看见了堂屋的门上，还贴着沈昭送自己的对联。
“新天新地”四个字没怎么粘紧，已经掉了一半，就这么吊着，跟着初春的风就这么吹着。
苏皓书包都没脱，跑到一旁的窗台上找透明胶，搭着椅子上去把它贴正，还给另外一边加固了一下。
弄完之后，苏皓就这么顺势坐在凳子上，在堂屋门口看着院子，一直看到天黑。
……
第二天苏皓去学校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杨珉的座位。
女生还是那样，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早读的课本。
目光转到旁边的李沅，李沅看得仔细，看的是杨珉。
像是感受到了苏皓的目光，李沅又收回眼神，朝苏皓笑了笑。
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你站半天干嘛呢？”
苏皓一回头，就看见沈昭扯着他的棉服衣摆，一只手还撑在他的凳子上，侧着身子仰着头看他。
苏皓顺势准备坐下，把他的手拿开。
沈昭坐正，听见苏皓说：“没事。”
“今天的早饭呢？”苏皓转过头，将手撑在桌面上，看着沈昭。
沈昭眨了眨眼，随即就笑道：“你现在是一点都不客气了，还主动要上了？”
苏皓嘴角弯了弯，说：“嗯，快拿出来吧。”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沈昭故意把脸撇到一边，不去看他。
“是吗？”苏皓露出失望的语气，眼睛偷偷看沈昭。
果不其然，沈昭转头了，抬手准备拍一拍苏皓，开口道：“不是……我……”
还没说完，苏皓就把他的手腕握住了，带着他的手腕，往他的抽屉里去。
沈昭被突如其来的钳制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口：“我靠，你干嘛？”
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沈昭说话吐出的热气氤氲在空气里变成的水汽苏皓也能感受到。
“在抽屉里。”苏皓看着他的眼睛。
沈昭从苏皓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你……你先放开我。”
苏皓放开他的手，眼巴巴地望着沈昭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被水汽包裹的塑料袋。
“喏。”沈昭用两只手捧到前面。“请用，苏皓先生。”
苏皓被他的动作逗笑了，轻咳了两声配合他，“免礼吧，小沈子。”
沈昭听到这个称呼不乐意了，“喂，这么占我便宜是吧。”
“那……小昭子？”苏皓憋笑道。
“为什么一定是太监的叫法？能不能不要小和子的称呼？”
看着沈昭炸毛的样子，苏皓笑着说：“那我要怎么称呼你呢？这位先生。”
“不要小和子……”苏皓慢慢说。
“是不要把这两个字……”
“昭昭。”
“……放在一起。”沈昭说完被他打断的话，听到他的称呼又不开口了。
没有得到回答，苏皓又开始心慌，害怕沈昭不喜欢这个称呼。
“不是，沈昭……我开玩笑的。”
听见他的话，沈昭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眼，说：“哦，我知道啊。”
“对了，我昨天和你分开之后，在路上碰到杨珉了。”苏皓边打开塑料袋，边转移话题。
“她坐在路边，坐了很久，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家的。”
沈昭看着他的动作，靠近他一点，说：“她跟你说话了?”
苏皓点头。
早读课的声音很大，班里咿咿呀呀地读着课本的内容。沈昭提醒苏皓把东西拿到桌子底下偷偷吃，借着读书声又问他：“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苏皓两口吞了一个鸡蛋，含糊不清道：“李沅那小子算是踢到铁板了。”
“什么？”沈昭听不懂他的话，“你咽下去再说。”
刚说完苏皓就咳嗽两声，一副噎着的表情。
沈昭顺手开了自己的水杯给他，苏皓接过喝了一大口水。
“我说，李沅……这是你的杯子？”苏皓拿着一个吃完的罐头瓶，盖子上还画了个小人。
“哦……对啊，我妈，老是喜欢把这些瓶瓶罐罐都留着，我就拿了一个来喝水了。”
苏皓没开口说话。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间接接吻。
“你刚刚说李沅怎么了？”沈昭又问他。
窗户被敲响了。
苏皓一抬头，看见了站在窗户外面的李晶，不知道站了多久。
“说话啊。”沈昭还在扒拉他。
苏皓向他使眼色，沈昭才回头看了一眼。
……
苏皓和沈昭战战兢兢地读完了早读，期间没说一句话。
下了早读，沈昭才放松，往桌面上一趴，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闷闷地说：“真是太丢脸了。”
苏皓看着他的头顶，心里又痒痒的。
沈昭突然坐起来，“她怎么走路没声啊？怎么做到的？”
苏皓摇摇头，说：“可能这是老师的独有技能。”
“太丢人了，竟然早自习偷偷讲话被抓住了。”
说完沈昭又看着苏皓，对他说：“你怎么没早点发现她？”
苏皓表示无奈，摊了摊手：“这也要怪我啊。冤枉啊。”
说完他看见沈昭在座位上乱扭，又叹口气，说：“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李沅了？”
“想听想听。”沈昭一下子又坐起来。
“听我的什么？”这话被路过接水回来的李沅听到了耳朵里。
……
苏皓看着他欲言又止，又抵不过沈昭在旁边再三催促。
“我昨天，放学的时候看见杨珉了。你们不是一起回家的？”他问李沅。
听到这话，李沅又像是蔫了，拖着调子点头应了一声。
“她昨天走的特别快，加上昨天我爸来接我了。”
“你爸怎么突然来接你了？”沈昭眨眨眼看他。
“真是纳了闷了，我爸还是头一回来接我，自从我上了高中。”李沅挠了挠头，“搞不懂他。”
“我估计应该是因为我这两次周考，都差不多考的班里倒数了。”
“你昨天碰到她了？你不是最后走的吗？”李沅话题跳得快。
“嗯。她在路边的花坛上坐着，好像没回家。”苏皓把昨天看见杨珉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李沅讲了。
“那……她让你跟我说什么啊？”李沅听了之后迫不及待地问。
苏皓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她说，让你别再纠缠她。”
话刚说完，苏皓就看见李沅明显愣了一下。
他尴尬地笑了笑，“是吗？”
“她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嘛，还来跟你说，真的是。”这话说得勉强，苏皓能听出来李沅的情绪。
“李沅……”沈昭在旁边没忍住开口。
“那个，我想起来想我作业还没写完呢。”李沅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自己的桌子。
“哎……”
“别叫了。”苏皓抓住沈昭的肩膀，“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苏皓没说错，他相信李沅能分得清其中的意思。
而他和沈昭，本来就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杨珉问他的时候，他也没说一定会答应。今天开口多嘴一句，已经是他真的当李沅是朋友。
不想他因为自己的喜欢而耽误自己的学习，也耽误别人的学习。
“你觉得，对他们来说，离得远远的，就是最好的吗？”沈昭突然问他。
他抿了抿唇，说：“什么是最好的，其实没什么定论。”
“只是目前看来，这是能让其中一方开心并且双方都会获益的唯一方法不是吗？”
沈昭没说话。
苏皓说的对，杨珉和李沅其实没什么实际矛盾。不过是李沅在自己青春时期有了喜欢的人，想要不住地靠近，心里却分不清孰轻孰重。而他喜欢的那个人，偏偏又是过分清醒。
“那我们……”沈昭下意识开口，说了开头，又闭上声音。
苏皓转头看他，“我们？”
心脏怦怦乱跳，快要跳出来。
“我们怎么了？”他声音带着点颤音，一只手放在裤腿上，忍不住收紧。
“我说，那我们两个……也管不了什么了。”
苏皓的表情一下子暗了下来，点点头。
“不过……”沈昭用手敲了敲苏皓的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可以不是开玩笑吗？”
苏皓看着沈昭的眼睛，这人用一双无比虔诚的眼睛正凝视着他，瞳孔里反射出自己的身影。
他思考了半天，最后表情又亮了一下，嘴角噙着笑，说：“可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