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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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沅看着桌面上的试卷愣了一下神。再转头，发现苏皓的目光落在还蹲在窗外的沈昭身上，根本没有看他。
他叹了口气，拿起笔开始复制粘贴。
“你别写的全都一样。”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沅点了点头，说：“这我当然知道了。”
话音刚落，早自习的铃声响了。
后知后觉，李沅才问了一句：“他走了？”
“嗯。”
苏皓把英语的单词本拿出来，照着试卷一个一个地抄录出来。
“苏皓。”身旁的人突然开口。
“你想过未来吗？”
苏皓的笔顿了一下，把写错的字母划掉，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写。
“想过。”苏皓说。
苏皓当然想过，想未来，想现在，想改变。每天都在想。
“沈昭呢？”李沅随意问了一句。
苏皓沉默着没说话。
“想过……吧。”他说。
沈昭说要跟他考同一个大学，应该是想过的吧。
苏皓跟着李沅的话答了两句，却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
“卷子给你。”李沅把他的试卷放到桌上，笑着说。
“剩下两题我自己写。”
苏皓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试卷，说：“嗯。”
教室里声音嘈杂，把两人的对话淹没在读书声里，没了踪迹。
李沅没接苏皓的话，苏皓也并不开口。
“我是想让你好好想想。”写完最后一个空的李沅突然又开口。
苏皓捏着手上的单词小本，对上他的眼睛，又错开。
“嗯。”他回答。
“我已经想好了。”
声音不大，却稳稳当当地传到李沅的耳朵里。
再转头，窗外人的笑脸映入李沅的眼睛。
……
李沅和苏皓站在最后排的墙壁边，一人手上拿着一篇英语作文。
杨珉坐在两人正前方，听着两人不断重复嘴里的英语句子，脑袋有点晕。
英语之间还时不时夹杂一些中文。
“她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李沅龇着牙齿小声说。
“走路怎么没声啊？”
“是不是每个老师都这样？”
“那她在的时候，我也没讲话吧？”
……
苏皓站在旁边把作文背了一遍，放下手上的本子，转头对身旁的人说：“闭嘴。”
声音不大，语气却也不算好。
惹得前面的人笑出了声。
李沅看见杨珉低了一下的脑袋，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苏皓在李沅的注视下走到讲台上，最后从讲台上回到位子上。
“我操……”李沅没忍住骂了一句。
“真不是东西。”
说完又举起手上的作文咿咿呀呀地念着。
念得正起劲，裤腿被人扯了一下。
李沅下意识低头，看见前面的人将手背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个纸条，对着他晃了晃。
接过，展开。
「你这么念要背到什么时候去？」
李沅看着纸条上清秀的字迹，又看了看台上坐着的英语老师。
说：“我也没办法啊。”
面前的人又递了一张纸条。
「你一段一段的背，再串起来。」
李沅看着纸条上认认真真的建议，笑了一声。
裤腿又被扯一下。
「我是认真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他说。
“不过，你如果再跟我说话的话，我可能一个早自习都要在这站着了。”
前面的人没了反应，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
李沅看着她的头顶，听着她一刻不断地读着英语。
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了句：“I will always be behind you, my princess.”
话音刚落，前面的人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要背的作文。”李沅开口，举起手上的本子要拿给她看。
杨珉只匆忙瞥了一眼，就转过头。
李沅低头勾了勾嘴角，接着念手上的英文稿。
在杨珉的背后站了一整个早自习，让杨珉听了一早上的“princess”。
苏皓坐在窗边，时不时地看向还站在后面的李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小声腹诽了一句：“还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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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皓放学是跟着沈昭一起回家的。
赵晴看见苏皓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招呼他，让他跟着沈昭进屋。
苏皓很久不来沈昭家了，从过年之后就没来过。
再见到沈昭妈妈又变得局促起来。
沈昭见他又是一副拘谨的样子，拉了拉他的手臂，想让他放松。
苏皓对他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方医生来了。
看着他熟练地脱了外套，熟练地接过碗筷，熟练地端菜，熟练地盛饭，熟练地帮沈昭妈妈夹菜。
苏皓的脚在桌子底下动了动，踢了踢沈昭。
小声地问他：“你要什么时候才改口啊？”
沈昭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愣了一下，随即脸变得通红。
激动道：“你……你说什么呢？”
苏皓看着他的反应，一时没弄明白，看着对面的方叔和赵姨，又觉得有点尴尬。
“我……我说什么了？”他装傻道。
方耀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最终还是没开口，只说：“说什么呢你们两个，快吃饭。”
只有赵晴不明所以，还在给苏皓夹菜。
沈昭脸上的红色还没褪去，苏皓就又凑到他跟前，无辜道：“我只是问问你，什么时候该改口叫方叔爸了？”
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凑到沈昭耳边说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沈昭没回答他，苏皓坐回位置上，发现沈昭的脸更红了。
“你脸怎么还这么红？”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沈昭的额头，又把手带到沈昭的脸上，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动作有多暧昧。
“没发烧吧？”他说。
“砰”一声，沈昭把饭碗放在桌子上，说：“我……我吃完了。”
说完就带着碗跑到了灶屋里，半天都没出来。
苏皓看着沈昭的样子，才后知后觉。
“这孩子，真是。”沈昭妈妈看着灶屋说了一句。
又对苏皓说：“小皓，你多吃点，别管他。”
苏皓捧着碗笑着说：“谢谢阿姨。”
看着赵晴把汤里最大的一块骨头夹给苏皓，一旁一直沉默的方耀突然出声：“怎么没看见你给我夹菜。”
这句话一说出口，不只是苏皓，连正在夹菜的赵晴都愣了一瞬。
随后赵晴的脸就红了大片，有点尴尬道：“说什么呢你。”
“孩子还在这呢。”
苏皓识趣地用手堵住耳朵，说：“我可以不在这。”
一句话出来把两人都逗笑了。
苏皓看着沈昭妈妈一说就红的脸，心想：“沈昭还真是跟妈妈一模一样。”
送苏皓出来的时候，沈昭回答了苏皓的问题。
“他们俩，现在还没那个打算呢。”他突然说。
苏皓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拉回思绪。
下意识问：“为什么？”
“我看赵姨和方叔的感情挺好的。两人挺合适的。”苏皓走在沈昭的旁边，怕沈昭从花坛上掉下来。
“而且，你妈妈也需要人来照顾，方叔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没忍住多说了几句，把眼睛转向了沉默不语的沈昭。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沈昭张开手，保持平衡，问他。
“你不是这么觉得的？”他反问。
沈昭摇了摇头，说：“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苏皓没明白他的意思。
上辈子他亲眼见证了赵姨和方叔喜结连理，见证了沈昭说自己终于有爸爸了，见证了沈昭在妈妈婚礼上流眼泪，也见证了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所以他相信方医生，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爸去世的很早。”沈昭说。
“我妈妈这么多年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没找过一个人。”
苏皓看着他。
“你觉得是她不想找吗？”沈昭突然转头，跟他对视。
苏皓摇头，实话说：“我不知道。”
“当然不是。”他说，“这个年代，找了男人生活当然能过得更好。”
“谁不想轻松一些，她却愿意一个人什么都做才把我养这么大。”
“因为她不想被人诟病，不想我被人诟病。”
说完这句话，沈昭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苏皓明白了沈昭的意思。
这个年代，二婚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沈昭妈妈还带着他。
一个死了男人，还带这个拖油瓶的女人。能来接手的，都不会是很好的人。
而最可怕的，是流言蜚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苏皓对他说。
“哪里不一样了？”沈昭问他。
“是现在镇上人的碎嘴不会伸到她身上，不会伸到我身上，不会伸到方叔身上吗？”
苏皓沉默了。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我，我妈是不是就会过得幸福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还在上学，他俩没准现在真在一起了。”
沈昭从花坛上跳下来，和苏皓并肩走。
“不是的。”苏皓开口。
“你知道的。”他说，“阿姨的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因为她是妈妈。”你说过的。
后面半句苏皓没说出口。
“所以啊。”沈昭又笑道：“我才说他俩现在，还没想过这件事呢。”
“我倒是很想有个爸爸。”他又说。
苏皓看着他，笑道：“迟早都会有的。”
“我知道。”他小声说。
“什么？”苏皓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我知道。”他笑道。
“迟早都会有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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