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卷王贾琏兴家日常》迈坎

61、贾敏大婚

　　正月初八。

　　京城贾府中处处张灯结彩，流金暗纹的大红丝绸如流水一般悬挂在屋檐角门上，金樽琉璃红灯笼一排排整齐折射出暖阳的亮光，映照着今日定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贾敏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全福太太为她上妆打扮，本就是花儿一般的年纪，未上妆前就如出水芙蓉一般天然去雕饰，再经过全福太太的巧手，披上凤冠霞帔，只是略施粉黛，清澈芙蓉面瞬间变为人间富贵花，熠熠生辉，让人见之忘俗。

　　同屋里已经有小娘子看呆了。

　　“新娘子好漂亮啊！”
　　“是啊，好美啊！”
　　“你俩真没文化，这叫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哇！姐姐你好聪明哦。”

　　也有小郎君期期艾艾的说道：“姐姐，你可以等我长大，做我的新娘子吗？”

　　还没等贾敏回答，同行的小娘子就反驳了：“当然不行，新娘子今天已经要嫁给别人了。”

　　小郎君受到打击：“啊，那可真遗憾。”

　　小娘子拍拍他的脑袋，安慰说道：“你别遗憾，你可以等我，我愿意做你的新娘子。”

　　“哈哈哈哈哈。”

　　全屋人早已被这几个活宝逗笑了，贾敏也是掩面一笑，这一笑让镜中美人更添灵动，如同琉璃仙女下凡一般，一颦一笑均美的让人心动。

　　“林家能娶上咱们敏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不是，我看着敏儿都欢喜极了。”
　　“真恨我家小子年纪太小，不然我怎么也要帮他抢一抢。”
　　“没想到你也动了这个心啊。”
　　“一家有女百家求嘛。”

　　又是引来众人一顿哄笑，贾敏在众人的嬉笑陪伴下，缓解了几分马上要出嫁的紧张。

　　明明在昨夜之前，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从初次赏花宴上的隔帘一撇，再到她深陷风波中的互诉情肠，还有河边的两情相悦，这么算算，他们也相识了很长时间。近来的三书六聘、频次变多的邀约游玩、心有灵犀的默契相知，她以为早已经做好往后余生，携手共进的准备。

　　但此时此刻，看着铜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听着身边亲朋好友的祝福，不知怎的，贾敏突然有一种怯意，一丝紧张，一缕忧愁，压在心底深处，只等待一个契机将会彻底爆发出来。

　　突然，从屋外跑进来一个灵活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就来到贾敏身边撒娇夸赞：“姑姑，你今日真好看！”

　　站定之后，从荷包里掏了又掏，高高举起一盒子精致的糖果：“这是我送给姑姑的礼物。”

　　被打断思绪的贾敏低头一看，眼前闪着明亮大眼睛，扎着两个可爱小揪揪的小姑娘，不是王熙凤还是谁。

　　贾敏笑着接过礼物：“谢谢凤姐儿。”

　　王熙凤灿烂一笑：“姑姑，这可是我用写大字换来的奖励，凤姐儿一颗都没吃全送给您作为新婚礼物，您尝尝，可好吃了！”

　　说着便剥了一颗糖放进贾敏嘴里。

　　猝不及防的甜味从嘴里一直延伸到心里，早饭几乎没碰的贾敏也被这甜味打动，放空身心感受着小姑娘的心意。

　　王熙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道：“姑姑，甜吗？”

　　“甜，凤姐儿也吃一颗。”贾敏十分善解人意的拿起一颗，喂给嘴馋的小姑娘。

　　“不不不，这是送给姑姑的，凤姐儿不吃。”

　　“嗯，姑姑已经收下了，这是姑姑感谢凤姐儿的。”

　　“那好吧。”很容易被说服的小姑娘含着糖，笑的牙不见眼：“真甜！”

　　元春在一旁忍俊不禁，每次熙凤妹妹一来家中，总是能带来无尽的欢乐。

　　有人逗弄王熙凤：“凤姐儿以后想不想当新娘子呀？”

　　原是一句玩笑之语，却没想到王熙凤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凤姐儿以后要给琏哥哥当新娘子。”

　　“哎呦，这么小就知道自己找夫君了。”
　　“凤姐儿眼光真好。”
　　“门当户对，又是青梅竹马，可惜琏哥儿不在，否则也能定下个娃娃亲。”
　　“我看行，贾王两家亲上加亲，又是一段佳话。”

　　众人你说一句我回一嘴，王夫人几次想要插嘴聊开这个话题，却又担心表露太过，迟迟没有开口，幸好大家说着说着，也就移开了话题，无一人当真。

　　王熙凤还不知道羞的，她只是表达了她的想法，看见大人们一个个笑开了花，只觉得他们非常认同。
　　笑嘻嘻的跑回元春身边，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做的好吧。

　　元春点点头，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干的不错。
　　她之前就感觉姑姑有些紧张，正好遇见王熙凤来参加宴席，偷偷叫上她一块跟姑姑说说话，分散注意力。

　　熙凤妹妹不愧是人见人爱的可爱姑娘，几句话就让姑姑脸上多添了几分笑意。

　　有丫鬟跑进来，说着：“前面传话来了，说是林姑爷快到了，让小姐准备起来。”

　　屋内的气氛也随之一变，再也没有之前调笑嬉闹的开心，反而笼罩着一股不舍分离的忧愁。

　　贾敏跪地向父母磕头：“敏儿拜别双亲。”

　　“好，乖女儿，快起来。”史太君连忙扶起女儿，为她擦拭泪水，整理好衣服妆容，“大喜的日子，听话，不哭了。”

　　却不知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贾代善也同样眼眶微红，不过因为肤色太黑看不出来，只有熟悉的老妻从他那不自在的表情中看出来他的不舍。

　　他拍拍老妻和女儿，承诺说道：“万事爹在呢。”

　　“是，大喜的事，要笑，来，娘给你盖上喜帕。”史太君拿起喜帕轻轻盖在凤冠上，牵着女儿的手送到早已等待在屋外的贾赦背上，由贾赦背着上花轿。

　　被大哥背在身上，贾敏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紧张不舍又浮现出来了。

　　贾赦感到脖颈处有一丝凉意，脚下的步履依旧稳稳当当走着，小声说道：“日后林如海那小子敢对你不好，你立刻派人来告诉哥，不管你们是在京城、扬州或者其他地方，哥一定过去为你出气，打一顿不够打两顿，总给他打服喽。”

　　“嗯。”贾敏低声答应着，收紧胳膊更加贴近哥哥：“谢谢哥。”

　　“谢啥，咱们亲兄妹，贾家永远是你的家，有空多写信，有事别瞒着家里。”

　　“嗯，会的。”

　　……

　　“新娘子来喽——”

　　贾府门口瞬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林如海已经到了，刚刚应付完以贾珠、元春为代表的“考较”，凭借着探花之才连连答题，引得其他看热闹的人不停赞叹。

　　最后不费吹灰之力，攻破了这道“防线”，立于门口看着贾敏一步步被大舅哥背着向他走过来，直到到了他的面前。

　　贾赦还不忘警告：“照顾好我妹妹。”

　　林如海郑重承诺：“我此生此世唯贾敏一人，只对她好。”

　　回答的还算满意，贾赦将妹妹交到林如海的手上。

　　伴随着一声“起轿——”

　　林如海翻身上马，与几位知交好友在前面开路，两侧分有奏乐鼓吹的乐手演奏音乐，八抬大轿迎着新娘子往林家走去，热闹至极。

　　队伍最后，是源源不断如流水一般的嫁妆，一担担的从贾府运出来，十里红妆，连绵不断，彰显了贾府对女儿的重视。

　　有围观百姓立于道路两旁看热闹。

　　“乖乖，这嫁妆一眼望不到头，得有多少东西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家嫁女，贾府哎，一门双爵的贾府，出嫁的还是这一代中唯一的嫡女，当然重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这娶妻的林家也是不容小觑，四代袭爵，新郎官本人还是探花之才，又简在帝心，前几天拉过来的聘礼也不比这些嫁妆少。”
　　“是吗，之前我都错过没看到。”
　　“这么多聘礼嫁妆得用到什么时候。”
　　“这还用想，子子孙孙都够用了。”
　　“咱们小老百姓，看看热闹就够了。”
　　“哎——，林家在发红包，路过就能抢，快去抢啊！”
　　“马上就来。”

　　相较于喜庆的送亲队伍，看热闹的围观百姓，贾府众人的情绪就比较低落了，他们只能目送着自家的女儿、妹妹、姑姑远去，强忍悲伤，打起精神招待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

　　回前院的路上，

　　贾政小声抱怨说道：“你们出的题目太简单了，压根没难住林如海。”

　　贾珠略有惭愧的低头：“是儿子学问不到家。”

　　元春为哥哥说话：“哥哥想了这些个题目想了许久的。”

　　贾赦听下不去了，在一旁插话：“他们还是一群孩子，能想出难倒探花的题目才不正常。”

　　史太君听了这话也不站二儿子：“本就是形式罢了，没难住就没难住呗，又不是考状元。”

　　贾政其实也只是想跟儿子小小的说一两句，只想激励他能继续上进，却没想到这一句引来了这么多人的不赞同。

　　只能讪讪改口：“没事没事。”

　　贾赦突然想起来：“琏哥儿不是要去扬州等他姑姑吗，听说好像在准备题目来着，还特意请教了各位师长，会替我们把下马威准备好的。”

　　贾珠惊喜抬头：“若是琏弟来做，一定能难住姑父的。”

　　贾赦拍拍贾珠的肩膀：“是，所以今天大喜之日，咱们就放放水，让让林如海。”

　　……

　　林家府邸。

　　同样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唯一与贾府不同的是林家府邸较小，这里只是林如海在京城中买的独自居住的小房子。

　　不是高门大户买不起，而是好的房子压根不流通。

　　在成婚前，林如海还真考虑过要不要换一个更大的地方成婚。

　　是贾敏制止了他：“我们俩在一起才是家，家大家小无所谓，你心中有我才最珍贵。”

　　给林如海感动的，下聘礼的时候都快把家搬空了，几代先祖留下的家产直接送给贾敏了。

　　不过，虽然地方小，但内景摆设全都仔细布置过的，甚至若是仔细看某些地方的布景与贾府还有些相似，都是林如海怕贾敏不习惯特意照抄过来的。

　　林如海还从姑苏叫了大量族人来京城帮忙操办婚礼，虽无双亲统筹，但在众人的帮助下，婚礼席位安排也都井井有序、分毫不乱，佳肴酒水更是邀请了京城有名大厨前来掌勺，各位族人都自发陪好到场的来宾。

　　在众位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礼官高声唱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这一刻，林如海与贾敏喜结连理，缔结良缘，正式成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