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扉页花期》长夜太白

7、心火

　　雕花木门被撞开的瞬间，千手绘垭几乎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方才狂奔时沾染的烟火气息还缠绕在发间，脸颊因剧烈运动泛起病态的绯红，像是将漫天花火都揉碎了，敷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隔着老远就听到熟悉的银铃作响，千手扉间却恍若未闻。他依旧稳坐在案牍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机械地翻动着卷轴，唯有一双锐利的眼眸微微上抬，冷沉的声线漫开，“你怎么来了。”

　　好一句拒人之千里之外。像夏日里的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实在清凉。

　　千手绘垭因此平静了些，却依旧有一股热气堵在胸腔里，烧得她眼眶发酸，让她不惧扉间刻意表现出来的清冷和疏离，胸腔里翻涌的热意化作勇气，跨过满地烛影，在距他一尺之处站定。

　　檀香混着书卷气息扑面而来，却盖不住她发间沾染的烟火味道：“扉间大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有些话，现在不说，大概要后悔一辈子了。”

　　“哦？”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不过心思究竟还在不在事务上，大概就只有扉间自己知道了。

　　绘垭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又要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就那样偷偷溜走。你明明听见了他的告白，却连我的答案都不愿听，就自顾自地退场。什么时候，杀伐果断的扉间大人，竟成了胆小鬼？！”

　　随着质问声落下，扉间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少女，压迫感扑面而来：“还有吗？”

　　这一刻，绘垭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以往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和此刻的冒犯与对峙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少女依旧倔强地仰起头，与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从小到大，我只喜欢扉间大人一个人，从您十六岁从战场上下来，将这枚银铃送给我，就一直喜欢您了。您明明也是喜欢我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别扭，只是因为年龄吗，这明明是最不足挂齿的一件小事……”

　　扉间垂眸凝视着少女泛红的眼角，烛火在两人之间摇晃，将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极长。

　　扉间的手掌紧扣着少女纤细的手腕，粗粝的指腹无意识碾过她腕间泛红的肌肤，因挣扎而泛起的嫣红在苍白的肤色上愈发刺目，像是要将两人间隐秘的情愫都灼烧成灰烬。

　　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晃动的阴影，侵略性极强的目光下，声音比夜色更凉薄：“小事？你以为这十年是什么，当你捧着我随手赠予的铃铛沾沾自喜时，我手中的刀刃不知饮尽了多少敌人的鲜血。”他俯身逼近，身上裹挟着曾经战场上的肃杀气息，呼吸间尽是令人战栗的压迫感，“这十年光阴，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深渊。”

　　绘垭被这直白的话语刺得眼泪顺流而下，却仍仰起头，不肯错过对方任何一丝表情。

　　男人继续说着，字字如冰锥：“你以为仅凭年少时的心动，就能跨越阅历的鸿沟？若某天你发现我处理事务的方式与你相悖，发现我早已被战争扭曲得面目全非……到那时，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孩童过家家的把戏。”

　　“当你渴望月下漫步时，我可能在处理机密情报；当你期待生辰惊喜时，我或许正在推演新的结界术。你确定，要将未来系在这样一个……”他顿了顿，“不懂浪漫的怪物身上？”

　　他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压迫感如潮水般褪去，又恢复成了平日里冷静沉稳的千手二当家，“我不会哄骗你，也不会给你任何虚幻的承诺。现在，就转身离开吧。”

　　话音落下的刹那，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绘垭踮起脚尖，比刚才更胆大地扯住扉间的衣领，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扉间大人，您以为我会怕这些？未免太小瞧我了。思维差异确实可能会让我们争吵，阅历不同也可能会产生分歧，但这些比起能站在您身边的喜悦，根本不值一提。”

　　绘垭突然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将脸颊埋进他心口，“您总在计算得失，却独独忘了算自己的心意。如果连尝试都不敢，才是真正的胆小鬼。”

　　“给我一次机会吧，二哥哥。我保证，会用不输于在火影大楼见天捉弄你的执着，来解决所有，我们可能遇到的问题，来爱你。”

　　冰终于彻底化开，如春水般的温和荡漾在室内，悬在半空的手落下，穿过凌乱的发丝将少女按进怀中，声音从胸腔深处漫出来，带着难以察觉的震颤，“那还真是，有点可怕了。”

　　远处传来最后一波烟花绽放的轰鸣，璀璨的光透过窗纸，将相拥的两人染成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