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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探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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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后我叫张玉音进来。
他身上的血全然不见,应当是用了除尘术。
我整理好衣服说:“走吧师兄。”
张玉音说:“师妹,你留下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一口拒绝:“那怎么能行,这可是师尊派给我们两个人的任务,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再说了,里面那么危险,要是你晕倒在里面都没人把你拉出来。”
张玉音的眼神落在我被衣服挡住的伤口处。
我动了动肩膀给他看说:“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不疼的,再说了,我们修行之人哪有不流血的,之前师兄你……”
我那么害怕就是有一次看到张玉音流了一身的血躺在床上,所有的长老都在为他医治,包括师尊都面色紧张。
“反正,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我竖起三个指头发誓,“你信我师兄,有意外,我一定跑的比你还快,一定一次头都不回。”
张玉音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答应了:“好吧,师妹,这次你不要再上前了。”
得了允许之后,我直接从师兄身旁挤出门口:“嘿嘿,快走吧师兄,天都黑了,他们今晚还说要烧尸体呢,现在也不知道烧了没,我们要是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重返乱葬岗。
我抬头看了看天,这里夜晚的天格外的沉重,想是要压在人身上一样。
九天山夜晚的天,给人一种清朗的舒服感,可以看到明亮的星星,皎洁的月光,甚至还有各种小动物的声音不时传来。
在夏天,我经常会和其他门的师兄出去抓蝉。
可是今晚,天看起来格外的低,像是有浓重的黑烟一般压在我们头顶。
春季刚刚到来,地下的草还是枯黄一片,四周空旷寂静无声,就连月亮的影子也无法寻见。
想到尸体大且黑沉的眼睛,惊悚的感觉再次袭来,让我忍不住心生退意。
我怎么能退,这可是我主动要来的。
我悄咪/咪地离师兄越走越近,最后忍不住轻轻拽住他的袖子。
张玉音停下看我一眼,我缩在他后面笑着说:“感觉后背有点凉啊师兄。”
张玉音看看我,又看看前面说:“小心师妹,这里的天很暗,五步之外的路几乎都看不清。”
我这才想起来,我储物袋里面明明装的有夜明珠啊。
我赶快掏了出来,拿在手上,可周围的黑夜竟把夜明珠的光亮吞噬了,只能浅浅照亮身边的黑色。
越迟疑越是害怕,我拉着师兄说:“不如我们走快点,一鼓气走过去吧。”
师兄说好后便大步往前走,我一个人夹紧肩膀左顾右盼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有什么我没见过的东西出来袭击我。
我悄咪咪地问他:“师兄你都不怕的吗?”
师兄还如往日一般平静,我抬头看着他的小半张侧脸,惨白惨白的夜明珠光下让师兄有种说不上来的诡感。
我倒吸一口凉气,呕好臭。
就听到师兄说:“师妹,我们到了。”
我越过师兄的肩膀看过去,所有的尸体都如同傍晚一般安静地躺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明明天上没有一点光,尸体的脸色却好像白到能够反光一样,在黑夜里格外的明显。
越是仔细地盯着他们的脸看,越是觉得他们的嘴角在微微扬起,联想到下午看到他们嘴唇发红的模样,不禁让我想到了纸扎店里脸蛋红红笑的安详的纸人了。
打住打住,别再自己吓自己了。
此时,师兄已经蹲在一个尸体面前准备开始检查了。
我赶快也跟着蹲了下去。
师兄点燃辨香,在好几个尸体上全都试了几次,无一例外全是身体外围测不出来魔气,只有放到胸腔内侧才有灰烟。
我一时不得其解,难道他们没有亲自动手,反而是让一个带有魔气的工具从里面掏走了他的心吗?
那这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虫子吗?从人的嘴里喂下去,但是一个虫子怎么能把一个人的心吃下去,或者带走。
再者,这伤口一看就是用刀捅了一下又喇开的。
还有他们胸口里的针,作用是什么,要杀掉谁。
除了最后放火烧尸体的人,应该不会有人再来这里了吧。
我盯着他们胸前的伤口发呆,一个灵光乍现,终于发现他们胸口的衣服未免太干净了。
不是没有一点血迹,想到我刚刚被银针刺了一下之后几乎把整个前襟都浸透,对比尸体上的血,未免少的可怜,就像是不小心淅淅沥沥地滴上去了一点。
我拉拉师兄,迫不及待地把我新想到的发现告诉他。
对了还有虫子,我这才想起来,当时银针袭击我之前,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他皮下有鼓动,所以才会趴的那么近。
联想到之前我的猜测,我推断是魔修逼迫他们吃下了虫子,然后又用刀或者剑刨开他的胸口,取走了心脏。
我在心里暗叫,这一番推理简直就是绝妙。
我又赶快把这个震惊的推断及发现告诉师兄。
闻言,师兄正在摆弄尸体的动作停下,取出一把小刀,挑开伤口附近的衣服,果不其然有不明显的鼓动在皮肤下。
师兄在虫子涌动的前方喇开一个小口,我们两个静静地等着。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红白又泛黑的东西在里面探头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感到不适,但介于这是我的发现,我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那东西长得不像我之前见过的蛊。
我之前见过的蛊大多都是深色并且有着坚硬的外壳,而这条蛊,不,或者可以称它为虫的东西,长得就跟蛆一样。
师兄接过我手里的夜明珠靠近那条虫子,我面色不佳地眯着眼看着它。
师兄,你离它这么近,真是个勇士啊。
它一顾涌一顾涌地往外钻,身上肥厚的肉也随着它的动作涌起一圈一圈的波浪。
一定是吃的不少才能长的这么肥吧。
因为它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来,皮肤上还带着深红的血迹。
我拉了拉师兄让他别靠那么近,同时也推翻了我刚在心里的猜测。
大爷的,这东西不会就是个蛆吧。
想到我刚刚离它那么近……
师兄却用刀挑起它,利落地把它一分为二,它鼓大肥硕的肚子里哗啦流出来一大摊透明的东西。
看着脚下的液体,我心说吃这么多也没把它给撑死。
我不忍直视,师兄盯着那一堆东西,看了一会儿说:“不是蛆。”
我惊诧地问:“那是什么?”
师兄说:“我也没见过,暂时先捉起来一只带给师尊看。”
我面露犹豫,难道要把这个东西揣在怀里带走吗,但是一想到能恶心到师尊,那我也就认了吧。
翻找了其他几具尸体,我发现这虫子大多集中在人的四肢上。
强人着恶心把它们装进瓶子后,我对师兄说:“我们一人揣一只。”
师兄没说什么,淡定地接下了。
搞完这一切之后,我顿感轻松:“看来只要抓住放虫子的凶手,那这件事就差不多结束了。”
我看了四周全黑的天说:“不是说今晚要来放火烧尸体的吗,他们人呢?”
师兄没接我的话,只是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模样。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师妹,既已找到死因,那今晚我们就先回去吧,明日再商量如何抓到魔族的对策。”
“好,”我点点头,在这儿待了一下午,身上简直臭不可耐,虽然受伤了,但是能用热水擦擦也是好的。
我用手掂着装那条臭虫子的瓶子,实在不想把它放进储物袋,因为我觉得放进去就会污染我的整个储物袋。
解决了这件事情的开头后,我的脚步都不自觉地变得轻快。
可是没走两步,胸口好像传来丝丝缕缕的抽痛,我本来没太在意,可等我再走了两步之后,一下子痛到让我没忍住惨叫出来。
可能是在环境的加持下,我这一声变得格外凄惨。
师兄赶忙从后面扶住我,问我:“怎么了师妹?”
我原本痛到扶着膝盖站在原地,可是师兄站在后面扶住我的时候我实在痛在站不稳,浑身泄力倒在他身上。
像是有人狠狠捏住了我的心脏要把它拽爆一般,我一边捂住胸口,一边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心……好疼……”
我痛到咬紧牙关,我痛到面目狰狞,我痛到冷汗直流。
我简直不能想,我现在的这幅样子有多丑。
为了保持我在师兄面前一点形象,我还想拼了命的用一只手捂住脸。
师兄却拿开我的手,给我喂了一颗不知名药丸。
我囫囵地吞咽下去,疼痛没有丝毫减轻,却让我的大脑昏昏沉沉,甚至有些发困。
我迷迷糊糊地想,要不睡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