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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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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沧澜身体恢复，他就带着洛淙回自己院子了。
那天他和沈清都没再提起什么，毕竟都是上百岁的人了，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很明白。
符笔被汪长老拿去重新锻造了一番，姜沧澜练剑的时候就以笔为剑，练习最简单的招式。
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每天练剑的强度和时间都进行了严格的规定。
也是因此，姜沧澜现在每天的日子过得十分规律。
早晨起来吃饭，吃完饭后就开始教洛淙读书写字。等到了饭点，一大一小就放下纸笔书籍去吃饭。
吃过饭，总要小憩一会。等到了下午，姜沧澜就握着符笔，亲自给洛淙演练一些剑招。
若是洛淙看不懂，姜沧澜还会一招一招拆解开，并将动作放慢，好让他看清楚。
洛淙毕竟不是普通小孩，不仅读书识字学得快，在剑道上的天赋也很明显。
只不过姜沧澜尚且不曾教他引气入体，故而洛淙现在还称不上一名修者。
练剑是一件辛苦和繁琐的事情，每天几乎都要重复大量的动作。
洛淙也没喊过苦，就这么一天天的坚持了下来。
姜沧澜受限于身体，每天练剑的时辰被限定死了半个时辰。若是他想要练习一些难度大的，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给他用。
姜沧澜知道自己能练剑已经是一件幸事，每天也不勉强。总归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也不急于一时。
洛淙在院子里一心一意地练剑，姜沧澜每日练剑时间已经足够，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洛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苍白的手腕以及手里握着的纤细符笔，终是在心里自嘲地笑笑。
重新拿起剑，恐怕也只是他的奢望。
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剑了。
踏雪剑是他一点点铸造而成，是最适合他也是最趁手的剑。
但如今踏雪剑碎裂，踏雪剑灵更是转世成人。
他的本命剑，终是回不来了。
姜沧澜叹息一声，算了，人不可贪心，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将符笔放在腿上，用手支着脑袋看洛淙。
每天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就这样，一切安安稳稳，洛淙也渐渐长到了四岁。
又是一年的春季，万物复苏之时，也是冬雪消融之际。
在这样的时节，姜沧澜生病了。
在养洛淙这些年里，姜沧澜没少生过病。洛淙最开始不懂，整个人都担惊受怕的。后面习惯了，熟悉了，到现在已经能给江沁打下手了。
不过这一次，姜沧澜病得有些不一样。
在醒过来刚睁开眼的那一瞬时，姜沧澜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不对劲。
他体内本不该有灵力，但此刻他却能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灵力。因为他经脉破碎，灵气和灵力都无法积存，这股特殊的灵力只能在他的身体乱窜。
像是有针在身体里乱动，刺痛与肿胀感从四肢百骸传开，熟悉的眩晕感也跟着袭来。
看来他的身体似乎出问题了。
姜沧澜现在不敢乱动，只能出声去叫洛淙。
洛淙和他在一个屋里睡觉，床就在旁边摆着。
“洛淙，洛淙。”
洛淙醒得很快，他听见了姜沧澜的声音，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洛淙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沧澜你生病了？”
他赶紧穿好衣服，就准备去柜子那边拿传音符：“你好好躺着，我去叫江沁仙尊。”
姜沧澜叹了口气，随即把洛淙叫来自己身边，他难得严肃起来：“我这一次生病可能会病得比较久。洛淙，别害怕。”
他抬起手，去摸了摸洛淙的发顶：“不要害怕，若是这里人太多，就去浏洋仙尊那边睡。别担心，我一定会好起来。”
还不等姜沧澜把手握回去，洛淙就先捧住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
洛淙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微微蹭了蹭姜沧澜的手心，又轻轻地姜沧澜的手送回去。
洛淙边吸鼻子边往柜子那边走：“我知道了，沧澜要好好养病，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挂心我。”
姜沧澜看着洛淙这样，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或许，当初把洛淙留在自己身边是他错了。
等这次病好，问问洛淙的意见吧。
一阵猛烈的痛意袭来，姜沧澜闭上了眼，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洛淙激活了传信符，将姜沧澜生病一事告诉了江沁。
之后他就跑回姜沧澜床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望着姜沧澜。
见姜沧澜的被子有一角没盖好，洛淙还帮他掖了掖被子。
姜沧澜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察觉到洛淙的动作，还是努力睁开眼。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会没事的，不要害怕。”
洛淙忍着眼泪，用力点着头。
“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是江沁赶了过来。
她连忙走到姜沧澜身边，开始检查姜沧澜的身体。
洛淙知道自己在这会碍事，又看了眼姜沧澜，这才出了门，来到院子里。
他平时都会在院子里练剑，平时常用的木剑就摆在院子的角落。
他太过担心姜沧澜，又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就干脆拿起了木剑，开始演练学过的剑招。
作为曾经的剑灵转世，洛淙在剑道上的天赋极好。
姜沧澜不教他引气入体也是想让他的基础打得更扎实一些。
但洛淙很聪明。
为了不让姜沧澜担心，也不让自己担心姜沧澜，洛淙将自己的整个心神都投入了剑招之中。
心随剑动，剑随心动。
院落里的灵气开始波动，全部聚集到了洛淙的周身。
随着最后一招结束，洛淙睁开了眼。
他，有灵力了？
洛淙感受着体内的灵力，有些疑惑他怎么就引气入体了。但还不等他思考，就被人捉住了胳膊。
“小洛淙，快跟我来，救沧澜需要你来帮忙。”说话的人是汤溔，也就是江沁的师父。
姜沧澜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生病。
姜沧澜恢复练剑已经有一年之久。在最开始，江沁定期都会检查他的身体，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就放任了姜沧澜练剑。
但就像洛淙不被教导就能引气入体的极佳天赋，姜沧用笔代剑，虽然不曾使用体内灵力，却也慢慢引动了体内经脉间的灵气循环。
只是因为他的经脉破碎，这份循环微乎其微。
积日累月之下，便有灵气变为灵力。
直到今天，灵力越来越多，他那破碎的经脉和那虚弱身体根本存不住，这新生的灵力便开始乱窜。
想要让姜沧澜痊愈，只能将这股灵力引到体外。
姜沧澜现下已经陷入昏迷，只能靠外人用自身灵力进入姜沧澜的体内，裹挟这灵力离开他的身体。
但不论是姜沧澜表妹的江沁，还是姜沧澜师尊的沈清，他们虽然能带离捣乱的灵力，却也会影响姜沧澜那脆弱的经脉。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浏洋忽然发现了洛淙成功引气入体。
汤溔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二话不说就拉着洛淙进了屋里。
她检查了一下洛淙的身体，满意地点点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踏雪剑灵本就因姜沧澜的灵力蕴养而生，作为剑灵转世，洛淙的灵力和姜沧澜的灵力也非常相似。
再加上洛淙是刚刚拥有灵力，他的灵力还十分弱小，也完全不会对姜沧澜的经脉造成二次损伤。
汤溔简单地和洛淙说了姜沧澜的情况，又问他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洛淙回答地很坚定：“我自然愿意，我会救沧澜。”
但他又有些犹豫，害怕自己掌握不好灵力，会伤到姜沧澜。
汤溔看出了洛淙的心思，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我会引导你如何去做，沁儿也会一直注意着沧澜的情况，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洛淙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开始吧。”
跟着汤溔的引导，洛淙的小手搭上姜沧澜的手腕。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灵力输进去。
虽然洛淙不懂，但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姜沧澜体内的经脉情况。
如果完整无缺的经脉像是一根绳子，那姜沧澜的经脉仿佛是绳子被剪成了千万段，让人碰都不敢碰。
洛淙心中发疼，却不敢迟疑，避开那破碎的经脉，去找那乱窜的灵力。
在洛淙碰到那灵力时，那股灵力居然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跟着洛淙的控制慢慢移动。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齐齐盯着洛淙，直到作怪的灵力离开姜沧澜的身体，所有人才舒了一口气。
浏洋直接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可算是成功了。”
沈清瞥了一眼浏洋，倒是没说什么，因为他自己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知道，姜沧澜的经脉是非常非常脆弱的。稍有不慎，就会加重损伤。
这么多年才养好这么一点，要是真出什么事，他们可怎么办。
当年姜沧澜能活下来几乎就是个奇迹，他们不敢奢望再有什么奇迹。
不过……
沈清看了眼洛淙，倒是欣慰地笑了笑。或许他们能够相遇，就已经是另一个奇迹了。
几年前，姜沧澜不顾身体为洛淙治疗心疾。
几年后，洛淙又在姜沧澜病危时掌握灵力。
这何尝不是他们的缘。
或许，他们的相遇就是彼此的生机？
沈清福如心至，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
“劳烦你们担心了。”姜沧澜醒了，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他偏着头，看着屋里的一群人。
“我们没事。”汤溔笑了笑，把因为没及时察觉出姜沧澜身体问题而自责的江沁拉过来，“倒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沁儿，你来说。”
江沁扁了下嘴，将他们之前的分析告诉了他，又道：“姜师兄，后面你练剑的时候，可以有意识地控制体内经脉循环。”
“让灵气慢慢温养你的经脉。只要经脉慢慢变得坚韧，也就能承受更强的药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恢复你的经脉了。”
姜沧澜眼睛一亮：“真的吗？”
旁边的洛淙也一脸惊喜地看着江沁。
看着这一大一小，江沁心中的烦闷也散了大半，她点了点头：“是真的。”
“姜师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