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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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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见姜沧澜无事，也都放下心，叮嘱了一两句后就纷纷离开了。
“姜师兄，你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一定不可以练剑。”
姜沧澜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洛淙，你看好姜师兄，别让他手痒，悄悄去练剑。”
洛淙一脸认真，用心记下江沁的叮嘱。
姜沧澜身体发生了变化，服用的丹药就要更换，江沁得早点回去炼药，交代了几句还不放心，最后被自家师尊拉走了。
等到江沁离开，屋子里就剩下了姜沧澜和洛淙。
姜沧澜在心里不由叹气，自己这副身体还是少不了引人担心。
他看见在一边立着的洛淙，心下一软，用力撑起身体，半坐在床上。
刚刚清醒，姜沧澜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只是坐起来，就觉得自己虚得不行，几乎喘不上气。
洛淙见到他的动作，拿过来靠垫，放在姜沧澜的身后。
“沧澜，你要好好休息，睡觉。”
姜沧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转而变成笑意，话语里还带着几分虚弱：“还不困，一会睡。倒是洛淙，怎么就引气入体了？我明明都还没教过你。”
带着一分感慨，一分无奈，更多却是骄傲与自豪。
洛淙乖巧地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到姜沧澜的床边。他现在还小，坐在凳子上，还是需要抬头看着姜沧澜。
他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有了灵力，我这样，沧澜开心吗？”
姜沧澜无奈地摇头，轻轻抬手，屈指弹了一下洛淙的额头：“小傻子，我开不开心有那么重要？”
姜沧澜手上没力气，更是玩笑之举，洛淙压根没感觉到疼，他和姜沧澜的眼睛对视，老老实实地点头：“很重要。”
看着这样的洛淙，姜沧澜难得有些发愁：“洛淙……”
洛淙握住姜沧澜准备收回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双手白皙异常，还带着一份凉意。
洛淙低着头：“沧澜，我知道你想我不要以你为先，因为我是个独立的人。我明白的。”
姜沧澜看着洛淙：“既然明白，又何必在乎我的看法？要知道，在你这个年纪便引气入体的人，可是屈指可数。你有这样的天分，自当骄傲，不该为了我而惴惴不安。”
洛淙不是很明白，他抬头看过去，眼里满是不解：“可是，沧澜，是你救了我，也是你把我养大，我没有办法不在乎你的看法。”
姜沧澜轻叹：“在当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留在身边。或许那时候，我的问心劫就开始了。我不想困住你，洛淙。”
“虽然你是踏雪剑灵转世，还时不时会苏醒踏雪的记忆。但你就是你，踏雪与我的缘分已经断了，是我强留你在我的身边。若是没有我的干扰，或许你会长得很好。”
洛淙反驳：“可是没有沧澜，我不会活下去的！江沁仙尊告诉我了，我的心疾很严重，修炼之人不会无故救治凡人，我那会还那么小，除了沧澜，没人会救我。如果没有沧澜，我早就死了。”
“即使没有我，我的师尊也会救你的。”姜沧澜动了动手腕，拍了拍洛淙的小手：“洛淙，跟在我身边，你会一直因为我而担惊受怕。我在想，要不要把你送走，让你……”
不等姜沧澜说完，洛淙就打断了他：“不要！我不要离开沧澜！”
洛淙握紧姜沧澜准备收回的手，眼睛里满是执拗。
姜沧澜微怔，这是洛淙第一次这么激动。
站在他的角度，他不想洛淙因为他而承担不该在这个年纪就有的责任。
照顾他，担心他，不是洛淙这个小孩子该做的。
但他能看出来，洛淙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跟在他的身边。
这并不对。
洛淙不是踏雪，他该有自己的天地，该享受自己的生活，每天快快乐乐地玩耍，而不是像个大人一样，每天操心这个，担忧那个。
姜沧澜敛了敛眉，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洛淙主动开口了。
“沧澜，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宗内的选拔大会就要召开了。那时候，我就要和你分开了。在那之前，别赶我走，行吗？”洛淙与姜沧澜对视，眼底染上一份不安与脆弱。
姜沧澜这时也知道自己想错了。
不管洛淙承不承认，他到底只是个四岁的小孩。黏着身边的大人，是最寻常的一件事不过。
对于洛淙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
姜沧澜身子动了动，伸手将洛淙抱在怀里。
他轻抚着洛淙的后背：“对不起，是我错了。”
是他太过在意区分踏雪与洛淙，这才忽视了洛淙真正的想法——洛淙将他当作家人，他只是想和家人待在一起。
洛淙的委屈也漫了上来，扁扁嘴，眼眶瞬间红了，但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姜沧澜一手拍着洛淙的背，一手摸着他的头：“我们的小洛淙真的很厉害。这么小就学会了引气入体，还能照顾我这个大人。我没夸你，反而想赶你走，是我错了。”
洛淙也抱住姜沧澜，带着哭腔慢慢说：“沧澜，我明白的。”
这些年里，踏雪的记忆经常会浮现出来，里面几乎全是姜沧澜。
笑得张扬且肆意的他。
手中剑光闪烁的他。
看着过去的姜沧澜，洛淙是那么向往。
可他记着，沧澜说这些发生在久远的过去，并不是现在。
记忆出现的多了，洛淙偶尔也会疑惑，自己究竟是谁？
只有握紧手中的剑，看见身旁的姜沧澜，他才能确定他是洛淙。
只是有时候洛淙也会高兴这份记忆能出现，因为这让他能看到过去的姜沧澜。
越看越欣喜，也越看越心疼。
见过这样的姜沧澜，又见到他如今的样子，没人会不惋惜，不心痛。
洛淙也不例外。
姜沧澜轻轻咳了几声，他身体还弱着，这么一动，身上就没力气了。他松开了洛淙，躺回到床上。
见洛淙一脸担心，姜沧澜笑着摇了摇头：“明天就好了，别担心。”
他岔开话题：“洛淙，你现在既然已经引气入体，明天我就开始教你一些基础的东西。踏入仙途，便没有年龄一说，只以修为为先了。”
“嗯！”洛淙站在床边，用力地点头，然后开心地笑了笑。
他想要保护沧澜，就得变得很厉害。
姜沧澜也跟着勾了勾唇：“洛淙，你的天赋很好，等你修炼得差不多，就可以仗剑走江湖，去看遍山河，吃尽美食。这才是人生的乐趣，知道吗？”
说到这里，洛淙的眼睛又忍不住红了：“那沧澜呢？明明沧澜才是最想出去的人。”
姜沧澜轻轻笑了笑：“我已经看过繁华万千，自然不会过多留念。而你没有，洛淙。论年龄，我已有百岁，对普通凡人而言，我也能被称上一声祖宗了。”
“而你才多大？你才四岁。你的未来，还有很久很久。”
“我不会干预你的人生，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每一个决定。”
洛淙给姜沧澜掖了掖被角：“我知道的，沧澜都是为了我好。”
“虽然现在的我是不懂，但我会听沧澜的话。我会好好修炼，也会好好过每一天。”
“嗯。洛淙最乖了。”姜沧澜觉得有些累，就重新躺下准备睡一会。
洛淙守着姜沧澜，见他睡着，就拿着毛笔和字帖，去慢慢练字了。
他刚学会引气入体，还不会怎么用，为了不出错，还是等沧澜教他以后再练剑吧。
总归他已经完成今日的练剑任务了。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姜沧澜的身体就好多了。
他穿好衣服，下了床，伸了懒腰，就喊洛淙来到院子里。
他随手折了一条柳枝，握在手里。
“洛淙，你现在有了灵力，在使用剑招的时候就要有意识地控制灵力运转。”
姜沧澜用柳枝在洛淙身上点了点：“先控制灵力在你体内走一圈。”
洛淙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灵力。他看过姜沧澜的经脉，对照着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经脉都在哪。
等绕了一圈，洛淙就觉得身体暖暖的，很是舒服。
等洛淙睁开眼，就听到姜沧澜的夸奖。
“真棒。”
洛淙觉得自己更舒服了。
姜沧澜在洛淙身前站好，背对着他：“来跟着我，一起做。我不能用灵力，只能告诉你灵力怎么运转，哪里没有听懂就和我说。”
洛淙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脸，集中精神看着姜沧澜。
“这是剑道入门后都要学的一套剑法，分为三式。”
“第一式是起手式，跟着我做。同时运转灵力，将灵力慢慢输送到剑上。”
“手腕往上抬一点，灵力输送有点多，收回一点。”
姜沧澜虽然动用不了灵力，但对灵力的感知力还在。他一点点地教着，仔细地纠正洛淙的动作。
等江沁过来送药时，就看到院子里的一大一小。
她没去打扰，轻轻地坐在院子的一角。
江沁将药瓶放到石桌上，还取出来一壶茶，一手端茶，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他们。
等姜沧澜教得差不多，就让洛淙先练着，自己坐到了江沁旁边。
他拿起来药瓶看了看，没闻见什么难闻的味道，满意地点点头。
“一天三次，嚼着吃，饭前饭后没要求。”江沁道。
姜沧澜明白了，随手就丢了一颗进嘴里，等嚼完咽下去，又回味了一下：“有股槐花味道，还挺好吃。”
“知道你不喜欢苦的，特意给你调的。”江沁喝了杯茶。
姜沧澜笑了笑：“那就谢谢沁儿了。”
“姜师兄，你感受体内灵力试试，我看看药还要不要再改改。”江沁掐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让他试试运转灵力。
姜沧澜也觉得药效上来了，平时胀痛的经脉多了一份刺痛。
他尝试凝聚灵力，发现真的有十分微弱的灵力聚集起来。他慢慢运转，发现这些灵力在破碎的经脉之间穿梭的时候，他没有感觉特别难受。
要知道他当初强行运转灵力，那可不是一般的疼。
姜沧澜眼睛一亮。
江沁提着的心也放下，松了口气：“姜师兄，恭喜你。”
这么多年过去，姜沧澜身体的转机，终于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