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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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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一早，姜沧澜就直接跑去了沈清的院子。
他一进去就大声喊：“师尊！师尊！”
现在天刚蒙蒙亮，沈清从屋里走出来：“怎么了，这么早就跑我这里。”
姜沧澜很是兴奋，把江沁昨天的话转述给沈清。
沈清眉头一挑，也很高兴：“那你先来试试，我看看情况。”
姜沧澜自带转调地“嗯”了一声，真是可以看出来很高兴了。
沈清忍不住摇头，给院子里布下一个禁制，就认真地观察着姜沧澜。
姜沧澜从院子里折了个树枝，想了想，选择了最简单的一套剑法。
这是泠水宗内所有踏入剑道的弟子都会练的一套剑法，它将基础剑招都融合了进去，自带一份柔意，攻守兼具。
姜沧澜身形舞动，手腕翻飞。
一套剑法用得行云流水。
只是再简单的剑法也是耗人体力的，才将剑法练到一半，姜沧澜的额头就溢出了汗珠。
沈清皱了皱眉，但没有去打断姜沧澜。他能看出来，目前还没有到姜沧澜的极限。
他观察着姜沧澜周围的灵气波动，十分平稳。
他按捺担心，继续看着。
姜沧澜闭上了眼，全心全意地将身体投入到剑法之中。
他没法动用灵力，但在一招一式间，他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气波动，他握着树枝，主动去应和这些灵气，尽力发挥出剑法的威力。
灵气顺应树枝，树枝又带动灵气。
沈清有些惊讶，他能看出来，姜沧澜手中的树枝，竟像他过去握着的剑一样，与周围灵气形成了循环。
只是树枝比不得剑身，这份循环几乎微乎其微。
但这也足以说明，姜沧澜在剑道上的天赋究竟是多么惊人。
他手中之物，皆可成剑。
纵然不能使用灵力，他也能将剑法的效果发挥出三到五成。
纵然知晓自己弟子被称为剑道第一人，沈清还是不禁感慨，自家徒弟是真的厉害啊。
姜沧澜挥手，将树枝一甩，便见他正对的方向，有冰霜出现。
这是雪月剑意。
冰霜融化，树枝也随之变成了粉末。
树枝承受不了大量灵气，在这一刻，终是变得粉碎。
沈清连忙过去，扶住已然站不稳的姜沧澜。
姜沧澜有些喘息，身体也有发抖，但他的眼睛是亮的：“师，师尊……”
他很兴奋，他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新的路。
不是用自身灵力去改变周围灵气，而是用剑来影响灵气，让灵气为他所用，进而达到想要的效果。
尽管这样会很麻烦，也很耗费心力，但这却是最适合现在姜沧澜的法子。
沈清抱着姜沧澜回到屋里，让他躺到床上休息。
“先休息，等你睡醒，你后面的练剑计划我也就定好了。”
姜沧澜笑着点头，然后很快地睡着了。
一套剑法用下来，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而且为了迎合周围灵气，姜沧澜注意力也高度集中，现在停下来，整个人都疲惫异常。现在被放到床上，困倦感瞬间上涌，几乎马上就陷入了睡眠。
姜沧澜很快睡去，沈清就坐在床边守着他。
他知道姜沧澜只是脱力，休息过来就没事了。
沈清帮姜沧澜掖了掖被角，就从储物戒里面拿出来纸和笔。
沈清用灵力控制宣纸漂浮在身前，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握着笔，斟酌着姜沧澜的练剑计划。
姜沧澜其实已经出师了，在剑道上，沈清也教不了他什么。
练剑计划姜沧澜自己就可以定，但谁都知道，姜沧澜在练剑一事上甚是痴迷，一个不小心就会超出他身体能承受的强度。
姜沧澜虽然心痒，但为了身体，也为了不让人担心，只能按捺住自己想要练剑的想法。
后面洛淙来了，姜沧澜也没以前那么无聊，加上身体好了不少，偶尔也能通过给洛淙演示基础剑招过过瘾。
所以江沁一说他能练剑，他就立马跑来找沈清。
沈清当了姜沧澜这么多年师尊，到底是了解姜沧澜的。
只是为了姜沧澜身体考虑，不能完全由着他的性子。
练剑的强度只能一点点加强，要是每天都跟今天一样，姜沧澜身体肯定是受不住的。
沈清在纸上勾勾画画，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考虑了好久，才定下最后的方案。
他又拿出来一张纸，把最终的计划誊抄下来。
看着面前的这张纸，沈清还是有些拿不准。
他想了想，激活通讯符，联系了宗内其他几位仙尊，准备和他们一起商量商量。
怕打扰到姜沧澜休息，沈清来到了院子外。
通讯很快就接通了，沈清和他们商讨起来。
事关姜沧澜身体，宗内的人都很关心。就连沈清没有联系的人，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个事加进了讨论。
“这样会不会强度太低？”
“但再强一点沧澜身体能受得了吗？”
“依照沈仙尊所说，沧澜可以控制灵气来模拟灵力效果。要是这样，那汪仙尊特制的符笔或许能帮到沧澜？”
“有道理。”
“嗯……那个符笔原本是为了沧澜方便画符用的，要是拿来练剑的话，可能需要改动一下。沈仙尊，等沧澜醒了，可以让他把符笔拿来，我帮他改改。”
“麻烦汪仙尊，等沧澜醒过来我就告诉他。”
“要是有符笔辅助，那当前的练剑计划强度似乎就有些低了？”
“我觉得没问题，毕竟沧澜身体只是刚刚有起色，后面看情况再加强度就是。”
“那就这么定了吧。”
“嗯。可以。”
沈清也跟着点头：“那便如此吧。”
“哎，洛仙尊，我这养的红果树前几天刚新结了一批果子，灵力含量不高，你问问你家徒弟沧澜现在能吃吗？”
姜沧澜的身体一直由江沁负责，论姜沧澜的身体情况，江沁最是清楚。而洛淌就是江沁的师尊，同样是一名医修。
洛淌过了几秒才回答：“我刚刚问了沁儿，她说沧澜现在顶多每三天吃一颗，吃多了身体会受不住。”
“那我送点过去，沈仙尊，到时候你可要看着沧澜，莫要让他贪嘴。”
一群人又闲聊了一会，这才断掉通讯。
沈清将练剑计划收好，想起刚刚的对话，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几乎宗内没事的仙尊都加进了刚刚的通讯，等商讨完练剑计划，不少人准备给姜沧澜送吃的喝的。
姜沧澜真是宗内出名的馋嘴精了。
沈清回到屋里，继续守着姜沧澜。
经过这几年休养，姜沧澜面色终于红润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只是还有些瘦。
沈清轻轻叹息，也不知道姜沧澜什么时候能完全好起来。
姜沧澜最大的问题是身体太虚弱，根本承受不了太强的药效。
当年的伤势让他肉身近乎崩溃，养了这么多年，也才养成现在这样子。
他的经脉问题也很严重，仙门之中不缺修补经脉的天材地宝，但这些药力都太强了，姜沧澜根本受不住。若是故意减缓药力，又达不到修补的作用。
前几年他们出去找药材，也是想找些药效低的替代品，只是他们的收获都不大。
这么多年，他们能做的，只能慢慢温养他的身体。
姜沧澜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意识刚清醒，就感觉自己浑身酸疼，简直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侧了侧头，就看见了沈清在教洛淙识字。
姜沧澜莫名有些心虚，想继续装睡，但沈清和洛淙一直留意着他，他这一醒，很快便注意到了。
洛淙从凳子上蹦下来，绷着脸站在床边，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盯着姜沧澜看。
姜沧澜更心虚了。
他早上好像说过等他练完剑就回去教他识字的……
姜沧澜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讪笑一声：“吃过饭了吗？”
洛淙也不回应，继续盯着姜沧澜看。
姜沧澜试图用眼神向沈清求助。
但沈清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像是什么也没看到，倒了杯茶，放在一旁晾着，继续低头看桌上的书，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姜沧澜没辙，只能硬着头皮看洛淙：“你是见我没回去，自己过来找我的吗？”
洛淙没反应。
姜沧澜只得换话题：“今天上午都学了点什么呀？”
洛淙继续没反应。
姜沧澜没辙了，叹了口气：“生我的气了？”
洛淙眼睛动了动。
姜沧澜作严肃状，很认真地对洛淙说：“对不起，是我食言了。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洛淙扁了扁嘴，开始控诉：“你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我担心你，又担心打扰到你，就找了传音符给沈仙尊。”
“沈仙尊说你累得睡着了，在这里休息。后面是沈仙尊把我带了过来，还教我识字。”
“你早上明明说得好好的！说你有分寸，说你很快就回来！”
“沧澜是个大骗子！沧澜是笨蛋！”
姜沧澜勉强抬起手，想要去摸洛淙的头。但他脱力有点严重，手伸到半截就酸疼得往下坠，最后还是洛淙捧住了他的手。
洛淙将姜沧澜的手慢慢放回到被子下面：“我以后都不要信沧澜说自己有分寸的话了！”
姜沧澜讪讪一笑，他在自己身体这事上，好像确实没那么有分寸，要不也不会过来找他师尊看着了。
姜沧澜哄洛淙：“这件事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洛淙也不说好不好，他扭头去问沈清：“沈仙尊，要不要叫江仙尊过来看看，沧澜看着很不舒服。”
姜沧澜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有点脱力。”
洛淙扭回头：“沧澜闭嘴！”
沈清好笑地看着姜沧澜，也是没想到能看到姜沧澜这幅样子。
姜沧澜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些，但怕再惹洛淙生气，只得乖乖不说话。
沈清揉了揉洛淙的脑袋：“没事，他就是累到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沈清走到床边，将姜沧澜扶起来，让他半坐在床上。
沈清对着洛淙说：“人的身体是有承受限度的。在极度逼近这个限度时，就会像沧澜这样，身体酸疼，浑身无力。”
“但只要没有超过限度，就没有危险。沧澜说他有分寸，还是真的有分寸的。”
洛淙“哦”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有些生气。
姜沧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试探着说：“等我休息好，我教你一个小剑招？”
洛淙想了想，终是点点头：“但沧澜不能勉强自己。”
姜沧澜笑笑，道：“好。”
沈清又揉了揉洛淙的脑袋，说他去饭堂给两个人拿些吃的回来，让洛淙好好看着姜沧澜。
姜沧澜瞪大了眼看自家师尊，什么叫让洛淙看好自己。
洛淙是一点都不奇怪，很认真地点头。
沈清笑着出门，将屋子留给这一大一小。
洛淙等沈清出门，就从桌上取了书本，爬上姜沧澜的床，坐在床边慢慢翻看。
姜沧澜看着小小的洛淙，内心也是一阵柔弱。
他知道洛淙黏他，早上恐怕也是吓到他了。
姜沧澜试图和洛淙搭话：“要不要抱？”
洛淙摇摇头：“你不舒服，不要。”
“其实还好，只是有些没力气。”姜沧澜这么说。
洛淙低着头，手指摩挲着纸张，语气有些低沉：“沧澜，我又看到一些陌生的画面。”
姜沧澜顿了顿，而后语气温和地问：“看到了什么？”
洛淙放下书，低着头：“看到你对我说，要带我去灵川尝尝那边的有名的点心。”
姜沧澜愣住，然后苦笑了一声。
竟是苏醒了那段记忆吗？
也难怪洛淙这次会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