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我青春里的你》壹安然

66、我输了吗

　　清晨的阳光斜斜洒进咖啡店，透过大片玻璃落在桌面上，柔和得像一层金色的薄纱。

　　秦逸从店门口走出来，长身玉立地立在街边，指尖握着手机，掌心还残留着杯中温度。

　　他轻轻皱了皱眉，随即垂眸，翻出联系人，一层一层地滑到“林伊然”三个字，摁下了拨号键。

　　“嘟……嘟……”

　　电话接了许久，久得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回声，另一端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他的眉心不自觉皱了起来。手指紧了紧，随后低头编辑了一条信息：

　　【你起床了吗？今天要见面吗？】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的心跳仿佛被轻轻扯了一下。

　　他试图将脑中那些隐约不安的念头抛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打开PS2，手握手柄却迟迟没有按下开始键。

　　游戏主界面停在屏幕上，背景音乐缓慢循环着。他的眼神却落在一旁的手机上，似乎那上面会突然出现一条安抚他情绪的信息。

　　“难道还没醒？都中午十二点半了……”他喃喃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他再一次拿起手机，拨出熟悉的号码。

　　“嘟……嘟……”

　　依旧没人接。

　　秦逸沉着脸，视线落在手机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句：

　　【你在忙吗？起床吃午饭了吗？】

　　信息发出后，手机一片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他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伊然从来没有这么久不回他电话、不回他短信。就算再忙，至少会发一条消息说一下。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终于，他拨通了伊然家里的电话。

　　“喂？”奶奶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奶奶，中午好……请问伊然在吗？”秦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但他知道自己声音里藏着明显的不安。

　　“她……不是去找你了吗？”奶奶显然一怔，“她十点钟就出门了，还说要去你家玩。”

　　秦逸心头“咯噔”一声，仿佛被人从背后重重一推。他站起身来，声音一下子紧了：“她没来，她电话也不接。”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很高兴地出门的吗？”奶奶的声音也紧张了起来，“你、你赶紧找找她，看是不是走丢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奶奶，您别担心。我现在出去找她，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您。”

　　挂了电话，秦逸手忙脚乱地拎起外套，推门而出。

　　?

　　另一边，伊然仍旧坐在咖啡店附近的小广场边上，缩着坐在石凳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她的手机仍在不断震动，铃声一次次响起。可她只是低头，将脸埋在膝盖间，眼睛酸涩，嗓子发紧。眼泪在睫毛上打转，又被她用袖口胡乱擦掉。

　　她不敢接秦逸的电话，也不想接。就连奶奶的来电，也让她犹豫了许久。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按下接听键。

　　“喂……奶奶……”

　　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透露着她的异样。

　　“你在哪里啊？秦逸刚打来，说你没去他家！你不是早上说要去找他吗？”奶奶的语气中满是焦急。

　　“啊……我……我刚刚遇到几个同学，在路上聊了一会儿……”伊然捏紧手机，撒了个慌，“我待会就去找他了，您别担心。”

　　挂掉电话后，她低头看了眼双手，手指还在轻微颤抖。

　　她缓缓站起，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悬空的雾里。每往前走一步，胸口的酸涩就跟着更深一层。她甚至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找秦逸——是想要一个解释，还是仅仅想证明，她没有看错他。

　　?

　　另一头，秦逸已经快步穿过三条街巷，站在马路边，视线一遍遍地扫向四周。他在路口徘徊，像一个失了方向的旅人。

　　就在转角的红绿灯变绿时，他一眼看见了对面马路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伊然！”

　　他脱口而出，绿灯亮起，他箭一般冲过马路，冲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伊然整个人怔住。

　　她原本想着走到他家门口再想好说辞，可此刻被他这么一下抱住，所有的伪装瞬间瓦解。

　　“你到底去了哪里？”秦逸低头看着她，手掌下意识地抚上她的肩膀。他终于看清她的脸——眼眶通红，鼻尖发凉，眼睛哭肿得像个受了伤的小动物。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打了多少电话你知道吗？”

　　秦逸少见地急切，他的声音还是低沉的，却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我输了吗……”她的声音里全是委屈和崩溃。

　　伊然抬起头，看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所以我输了吗？”

　　“什么？”秦逸一时没听懂。

　　“她……她比我漂亮，比我知性，气质又好，连她走路的样子都很有自信……你是不是本来就更喜欢她？”

　　秦逸像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砸了一下，怔住了。他这才意识到——她看见了。

　　“你都没告诉我你会和她见面。”她一边哭一边说，声音哽咽，“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看到你们坐在一起，她看着你笑，我都不敢靠近……”

　　秦逸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像是从暴风雨中逃出来的猫。

　　他们坐到路边的石凳上，阳光被街边树叶过滤成斑驳的碎影，洒在两人之间。

　　“她今天早上打电话，说她人在附近，问我能不能见一面。我想，这件事总要说清楚。”

　　伊然没吭声，只是抬头看着他，泪水从眼角滑下。

　　“所以我见了她，告诉她，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很喜欢你。”

　　“那你……你以前对她动过心吗？”

　　秦逸轻轻捧起她的脸，让她对着自己的眼睛：“我喜欢的一直都只有你。”

　　风从街头慢慢吹过，吹乱了两人的发丝，也吹散了心头的阴霾。

　　伊然轻轻抱紧了他，鼻尖还红着，却终于露出了微笑。那一刻，她的心再次落地，如一场大雨后的晴天。

　　阳光慢慢洒在两人身上，风吹动着路边树叶，沙沙作响。城市的喧嚣仿佛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静静地坐在那里，彼此依偎。

　　那个因误会而生的清晨，终于，在午后的阳光下缓缓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