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我当□□的那几年》脸接大招

2、虚伪假慈悲

　　中午吃过饭，大多数同学都回班级继续复习下一科目了。
　　宋灿没回，他躺在操场的草地上晒太阳，鼻尖传来阵阵的青草香，他这才有种真的又活了一次的实感。
　　直到预备铃响起，他才慢悠悠的捡起笔袋和准考证，恋恋不舍的从草地上爬起来，回到了考场里。
　　原本热闹的考场，由于他的到来，瞬间安静了下去。
　　简直比老师都好使。
　　于是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到了原本的座位上，由于桌椅的移动发出了声响，有些刺耳，后桌的学生蓦地惊起，不小心一脚踢在了他的凳子上，导致椅子前移了七八公分，这在别人眼中看来，像是挑衅。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后桌男生登时被吓得冒了冷汗，天老爷啊，他可不是故意的。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生连忙解释，又重新把宋灿的椅子给挪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哦，没事。”宋灿满不在乎的说。
　　底下学生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传闻中的校霸？感觉也没那么可怕嘛。”
　　“或许是他今天心情好，林可儿追到手了？”
　　“啧啧，全校都知道他在追林可儿，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嘘，别说了，他往这边看了。”
　　宋灿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同学们立刻噤声，随着考试铃声响起，冯小平拿着没拆封的牛皮纸袋子走了进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考场规则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同学们答。
　　“那我就不再赘述了，还是像之前一样，卷子由第一排同学传过去，多余的记得给我送回来。”
　　“好。”
　　宋灿扫了一眼数学卷子，蓦地叹了口气。
　　果然，不是他擅长的，公式早忘了。
　　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宋灿是在煎熬中度过的，这题他看着眼熟，但题看他不熟，于是脸对着脸，琢磨半天，也没写出一个正确答案来。
　　选择题都蒙的C，管它对错，先写上再说。
　　填空题他只写他会的，其余的随便编个数字，主要别让它空着。
　　大题更是难看，只区区写了个解字，之后就一概不会了。
　　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宋灿终于解脱了，他依然随着人群走到教室门口，可这次，却没见到其他的三个小跟班。
　　奇怪，他们去哪了？
　　*
　　期中考试结束，同学们纷纷撒了欢的跑回了家，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教学楼已经空空荡荡了。
　　宋灿也慢悠悠的走下了楼，期间，他回了一趟班级教室。
　　下午黄昏的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窗户开着，雪白的窗帘被风吹拂了起来，课桌上凌乱的堆满了书籍，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场景。
　　他觉得有些恍惚。
　　在静坐了一会儿后，他站起了身，离开了教室。
　　期中考试之后会有三天的小长假，他把曾经的课本都带了回去，尤其是理科，算是他最薄弱的。
　　他准备回家复习。
　　这也算是上辈子不可能会做到的事情之一，上辈子让他静下心来学会儿习，简直比登天还难。
　　屁股跟长钉子似的，心早就飞到网吧游戏厅里去了。
　　对了，还有他这一头焦黄的头发，今晚得去处理一下。
　　还得拉着他们一起。
　　一边走，宋灿一边想着，转眼间就来到了一楼的走廊。
　　路过走廊的男厕所时，听到里面似乎有说话声，他驻足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很熟悉。
　　“他妈的，这小子!”秤砣恶狠狠道：“老子他妈让他传个答案，那么踹你凳子你不知道啊？”
　　“他妈的你装什么傻？”秤砣一把抓起男生的头发，对方的鼻子已经流血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校服衣衫不整的挂在身上，裤子上都是漆黑的脚印，斑驳的，像幅泼了墨的山水画。
　　纵使这般狼狈，少年的脸上仍是倔强的，看人的目光冷冷的，不带表情。
　　他一言不发，始终沉默。
　　“你他妈说话啊，哑巴了？”秤砣怒吼着，该死的无动于衷，恨得他牙痒痒。
　　“少和他废话！”张伟此时也是支棱起来了，指挥道：“把他衣服都扒光，给他拍裸照，看他以后还怎么嘚瑟！”
　　“他奶奶的，还敢瞪我？还不老实？”
　　瘦猴此时举起相机，准备录像，他呲牙一乐，说：“摄像准备OK，随时开录。”
　　就在秤砣和张伟准备扒他的衣服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你们仨干什么呢？”
　　三人回头一看，是宋灿。
　　于是连忙围了过去，指着那倒在地上的少年说：“灿哥，你给做做主，他不给秤砣传答案，秤砣数学交了白卷！”
　　“那不是活该么？”宋灿冷冷瞥了一眼秤砣，后者低下头，嗫嚅道：“我数学没分，回家又免不了一通好打。”
　　宋灿皱了皱眉，心想还是那句话，那不是活该么？
　　但他没说话，而是走到了少年的跟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他的伤势。
　　此时少年低着头，他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长相，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冰冷，面无表情。下颌线轮廓分明，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宋灿叹了口气，转身从书包里掏出半包面巾纸，清风牌的。
　　有股淡淡的青草香气，他很喜欢。
　　宋灿将纸巾递到他跟前，说了句：“擦擦吧，血都流到衣服上了。”
　　还是没反应，和死了一样。
　　宋灿无奈收回手，却把那包纸巾留了下来，起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少年却突然开了口：“……虚伪，假慈悲。”
　　宋灿一听，心想，这几个字他可太熟了。
　　上辈子他恣意惯了，向来不通人情世故，更不会虚与委蛇，直到父亲去世，留下个半死不活的烂摊子给他打理。
　　他不得不陪着笑脸四处逢迎，从那之后，他学会了弯腰，学会了做人，学会了带着笑脸说假话，说别人爱听的话。
　　这些在之前他从来没做过的，从来不屑于做的，他通通做了个遍。
　　他愿意么？
　　他不愿意，也没人愿意，但他没办法，生活所迫。
　　不得已的事儿太多了，他来不及挨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