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82 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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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酷拉皮卡。”
小杰觉得雷欧力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过于严厉了，这和他一贯的粗犷路线并不相符。可是酷拉皮卡显然也同样的表现出了不肯让步的执拗和冲动。
这并不是成功的交流，因为其中一方低垂着眼，甚至连目光都固执的不肯与对方相接。自然，双方情绪上的对立都有着各自的坚定理由，也正是因为有所坚持，所以很难出现由某方面轻易妥协的局面。
“既然□□并不乐意介入此事，那你总该不会是打算要一个人主动出击，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雷欧力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大大咧咧的粗线条角色。他的脑筋并不差，而且若要论起对酷拉皮卡的复仇执念的担忧，搞不好他还是三人中最为挂心的一个。
“这样太莽撞了啊！没有□□的协助，你单枪匹马的要怎么去和他们打？”
“□□？”
别的话还好，一听到这个，酷拉皮卡的执拗劲儿立刻上了头。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万年坚冰般冷淡又强硬的话语：“雷欧力，你误会了。我从来就不曾指望要依靠来自别人的协助。”
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代表拒绝的寒意彻骨，让雷欧力不禁咬牙。
酷拉皮卡言下之意似乎是把他们几个友人也划到了那个界限之外，分类到了“别人”的范围当中。
“可是我们想要帮忙。”
小杰的插话让他们之间有些僵硬的气氛稍稍得以缓解。
黑发男孩眨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清洌，非常恳切的注视着友人，“我们愿意帮你做任何事。”
姑且不论这个承诺是否可靠，雷欧力认为小杰至少也算对谈话起到了一次有效的促进作用。
面对那种无垢的纯真目光，还能保持强硬态度做出直接拒绝的人屈指可数，而酷拉皮卡自然不会包含在那几个绝对的少数派里头。
“现在已经没有悬赏的奖金可拿了哦……”
“这我知道。”
刺猬头男孩皱起了眉头。只要想到和悬赏奖金有关的某些人与事，他就有些闷闷的。“但是我也想要阻止旅团，这个想法和奖金或者别的什么无关，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可问题在于……他，他们，是否具备了能阻止旅团的能力。
已知道两人被掳大致经过的雷欧力暗暗握了握拳头，并没有把自己的最大不安说出来。
“……得要有拼命的觉悟哦。”果然，金发少年做出了让步。
“嗯！！”
小杰用力的点点头。
“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所以，等奇犽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好好的讨论一下战术吧！”
说实话，雷欧力并不认为“奇犽回来之后”能给几人带来多少值得期待的乐观消息。
他知道，奇犽这趟是去和揍敌客家的人见面。一方面，奇犽他们的老爸对于幻影旅团是怎样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已经说明的足够明确了。另一方面，就算是考虑到那位小小姐的立场，奇犽也不会让自己陷得太深，理由是不用多说的，人家姐弟感情向来好着呢。
他们落座的位置视野不错，雷欧力还特意挑选了正对入口的座位，因此得以第一个发现奇犽的身影。
从奇犽的步伐和气息上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手上甚至还抓了个甜甜圈的大号提盒。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放松状态很能让人安心。如果不是人员到齐后进行的谈论内容太过沉重的话，简直就是好友间分享点心的轻松聚会了。
“在开始制定计划前，我有话要说。”奇犽举手发言。
“酷拉皮卡，我知道你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我会帮忙的，因为作为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我们都清楚旅团有多危险，而且现在蜘蛛们已经有了充分的警觉，已经不可能像上次一样奇袭成功了。你一个人正面迎敌的话，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酷拉皮卡似是要说什么，奇犽做了个手势阻止了他，继续道，“但我也有我的难处，具体来说，就是如果事情弄糟，搞不好就会连累亚路被抓或被追杀这样的程度吧。所以我认为要么不干，要干就得做得稳妥些。”
奇犽毫不客气的就说出了自己的不得已。这的确没什么好遮掩的，哪怕再想努力避免，也永远绕不开，不如干干脆脆就把事情揭开了说。
站在酷拉皮卡的角度来看，最可能知道大量情报的人却也是最不能出手相助的那一个，他亦是心情极其复杂的。
放下啃掉一半的甜甜圈，拍去手指沾的糖霜，奇犽依然是相当镇定的。谨慎环视周围，确认没有可疑人物之后，才又开口：“我直说吧，以个人立场……亚路是不会多说哪怕任何一个字的，但是……如果是揍敌客家的‘生意’嘛，虽然不算多，不过我们也有相当可靠的情报业务喔。”
他眨了眨眼，“说句公正的话，我家做生意信誉还是非常不错的，这点可以保证。”
聪颖过人的酷拉皮卡立刻就明白了,雷欧力的表情也浮现出恍然来。
“与其相信西索那骗子，还不如选择揍敌客家。当然这是我的个人看法，纯就事论事，可不是什么广告啦，只是给你作为制定计划用的参考罢了。”奇犽一仰脖，喝干了果汁润润嗓子，“你怎么想？”
不等酷拉皮卡说什么，雷欧力干脆直接摸出手机来，“还用问么？对了，上次听你们家那个叫梧桐的大叔说过熟人的生意有挺多的折扣，是真的吧？我记得我存了你们家的电话号码呢！”
“当然是真的，而且还可以先只付定金。”
…………
……
那个叫帕克诺坦的女人会是个大麻烦。
这不仅是小杰等人要烦恼的问题，也在揍敌客兄弟聚餐时就被提了出来。
比起奇犽对于被察觉与“链子杀手”之关联的担忧，亚路嘉的顾忌就更多了。只要遇上一个擅长发问的人——譬如库洛洛——那么，恐怕在两三个问题之内，她辛苦隐藏的秘密就将尽数为对方所知。
“她的能力是可以通过触摸来看到对方当时产生的记忆，就算有自我暗示恐怕也没用，很难瞒过她。”
奇犽一听，心想果然如此。如果产生“酷拉皮卡可能就是链子杀手”的联想早于被那女人接触的时间，那他基本就走不出旅团的据点。有再多七拐八弯的人情也不顶用，蜘蛛们多的是能让人不动声色彻底消失的办法。真是好险！
但亚路嘉随即又说，“还不仅如此，她可以具现化出一把手枪，最大弹容量六发，被击中就可以共享她提供的那部分记忆。连嘴皮子都不用动。”
“真麻烦！我要是链子杀手就首先宰了这个女人！”靡稽抓了抓头发，倒没有对奇犽难看的脸色再说什么幸灾乐祸的话。
伊尔迷对着妹妹评估似的多看了几眼。“亚路……你对旅团的事倒是知道的不少呢。”
亚路嘉正一手握拳凑在嘴边，不自觉的用牙齿在指节处啃咬。她在非常不安的时候就会做出这样的小动作，要说起来，也有相当长的时间没看到这举动了。
“……我知道的事情应该比他们所认为的要多很多，所以才更不能被她碰到。”
可是有信长在，与幻影旅团的接触就很难避免，亚路嘉快要愁死了。
“亚路你也许不用太担心。”
二哥这时候思路超级清晰。“只要从诺斯拉这边入手，链子杀手的身份一下子就会被挖掘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靡稽认为，连可供追查的线索都是现成的。
旅团既然打过诺斯拉家小姑娘的主意，就肯定有最起码的调查，只要不是傻得无药可救，就很容易能从她的兴趣中猜出参加拍卖会的目的。由此再去追踪“火红眼”的下落，立刻就能揪出最起码也是链子杀手的相关者了。
“反正又不是我们家的人出手干掉那个11号的，蜘蛛们要报仇就直接找那个金发小子，哪怕发现你们认识他又怎样嘛！”
道理上没有什么错，不过奇犽无法认同，若不是老大在座，他就不只是放放杀气的程度，而是直接就和得意洋洋自以为聪明的胖子对上了。
要是真的能随便自己的朋友去死，他还用得着绷紧了神经坐在这儿？！
而剩下的兄弟当中，柯特对外人的死活根本不会上心，伊尔迷对那些“诱拐犯”不用自己动手就统统挂掉绝对持乐见其成的态度，唯一可能成为自己盟友的唯有亚路嘉。
可是，和酷拉皮卡的交情重得过亚路嘉自己的烦恼吗？既然奇犽不认为自己的正义感能强过私心，那么亚路嘉自然也是一样。首先摆平自己这边的烦恼，其次才能有余裕考虑别人。
他们各自的纠结神情都被看在眼里，大哥沉思片刻后，拍了板：“别忘记，我们家的原则是不掺合进‘没有利益’的事情里。”
奇犽眉头一跳，又觉得老大这句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还没等他从伊尔迷的脸上看出什么名堂来，他们的长兄又说：“不过若是出现了一些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事情，还得尽早处理为好。”
在四双目光齐刷刷的注视中，伊尔迷不紧不慢的吩咐着，语气如同寻常人家的兄长对幼弟的尊尊教导。“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总得明白不能什么事都留待长辈来操心，明白吗？”
明白！无异议！！
毫无疑问这又是沾了姐姐的光，但奇犽高兴的顾不上腹诽什么。这种时候，即使要他赞美上几句平时恨不得绕着走的某人，他都是可以毫不违心又流畅自然的说出一大通来的呢！
…………
……
“我们来做一次情报整理。”
决定留下的旅团依旧待在遍布废楼的临时据点中。当然，这不是为了避雨。
由收到库洛洛示意的侠客开始。“这是最新更新过的诺斯拉帮派保镖的资料，比之前多了两个。窝金就是看到名单上的照片，才确认他的目标就在这个帮派里面的。”
“一、二、三……哇哦！保护一个小姑娘要用到七个保镖这么多吗？”
“实际数目可能还不止，就重要性来说，她的能力比性命还要重要。”飞坦只看了一眼就把资料丢开了。虽然是团长很想得到的能力，不过他对那个占卜师却没什么兴趣，反正也没办法为他占卜吉凶，脸还不是他中意的类型。
库洛洛是清楚个中内情的。“诺斯拉如今的地位全靠他女儿的占卜，而外界也有不少人对此眼红，因此保镖众多也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那么，大费周章的带着保镖来约克鑫市要做什么呢？”小滴问道，帕克诺坦很自然的接了话，说出自己的猜测：“在这种时候，应该是为了拍卖会吧？”
库洛洛神色微动，手指按在唇边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他抬头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自嘲道：“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呢，可恶……应该说我大意了。帮主的女儿为什么要来约克鑫……要是早点发现理由的话，早就逮到链子杀手了……！”
正如揍敌客家二少爷所形容的“不是傻得无药可救”，幻影旅团立刻就从这个角度想到了“火红眼”。不仅连链子杀手的出身，甚至连借诺斯拉帮派为台阶意图复仇都被猜中了。再加上假的“火红眼”位置的暴露，旅团立刻决定兵分两路，其中一队直扑复制品的所在地，非要把链子杀手揪出来不可。
…………
……
“这可真是让人羡慕的本事。”
奇犽对世界上居然存在着耳力如此之强的人表示了吃惊，他感兴趣的打量着前来帮忙的旋律，说道：“要是能从脚步声来确定目标，从目前这个距离继续追踪的话，安全性倒是足够呢！”
“每个人的走路声都有轻微差异，不同职业的人也因各自习惯而有所区别，比如说……你应该是杀手吧？”矮个子的音乐猎人对少年和善的轻轻笑了笑。
“哎呀，这也能听出来么？”
“因为即使距离这么近，你的脚步声仍保持近乎estinto的音量，在我认识的人里，你走路是最小声的。”
对于外人（还是个女性）这样直截了当的称赞，奇犽倒也不至于脸红，只是并不太习惯。要是应声的话似乎很奇怪，于是他没有搭话，只是听旋律继续在说。
“酷拉皮卡好像被逼急了呢，没想到他会来找我们帮忙，你不觉得他其实更喜欢独来独往吗？”
事实上“找我们帮忙”这句话还有待修正，奇犽心想其实自己可说不出来有几分乐意。
“不过运气不坏，如果老板这时候有什么吩咐，我恐怕也出不来，希望这边的事情不会拖太久呢。”旋律还是很在意雇主的动向的。在这方面，她要比正一门心思复仇的酷拉皮卡来得更冷静。毕竟，若是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接下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并不是那种“先过了今天再说”的得过且过类型。
“我也希望如此……”奇犽不动声色的跟着点头。
这一次追踪旅团，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都必须尽可能缩短时间。
且不说疲劳作战的成功可能会如何的大幅降低，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出岔子。
他现在已经很能理解“输不起”是什么概念了。
目标只有帕克诺坦那个女人。
要杀她的话，不是杀不掉。只不过旅团也不是傻瓜，没人会在看到自己的死亡预言后还莽莽撞撞轻易选择单独行动的。于是这样下去便会与相当人数的旅团成员发生冲撞。
凭酷拉皮卡一人，不行；加上他们三个，不行；哪怕再算上奇犽的兄弟们——当然让他们主动出手还是不大可能的——依旧是不行。
这不是灭自己威风什么的，单纯是就战斗力硬碰硬情况之下做出的判断罢了。说再具体一点，比如雷欧力和小杰，哪怕是乐观估计，那也是不出三招就会被对方干掉的程度，运气好一点毫无痛觉，若是运气不好，那……大概就可以活着体验一下地狱是怎样的滋味了吧。老天保佑！
让对方分兵。不这么做绝对不行。
然而具体能确保达成期望目标的最终战术，却也是不怎么靠谱的。
简单来说，那就是一个有些抽象的概念：奇犽监视旅团并且负责联络，趁着旅团对付他们所派出的负责扰乱耳目的人——也就是小杰，再由酷拉皮卡负责抓住时机带走帕克诺坦，开车——雷欧力临时充当司机——迅速离开。
奇犽认为自己从来没听到过变数如此之多的计划。心里有些失望。
只要随便什么地方出现一点不确定因素，那就会把事情搞砸。
幻影旅团部分成员的能力，已经透露给了他们，该有的警示也都做了。奇犽不知道是否因此而意外的加强了酷拉皮卡身上的压力及觉悟，使得金发友人身上的压迫感变得更强。连“看来风险值增加了不少，我必须早点解决掉帕克诺坦，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句话，也说得是理直气壮。
他应该是清楚的吧……所谓的代价，目前来说显然也包含了他们几人。
奇犽没有向友人提出抗议。
事到如今，纠缠这些已经没用了。对奇犽来说，尽管他的出发点和满心复仇的朋友并不相同，但无论是主动出击也好，怎么样也好，早点从眼前的危机中脱身，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哪怕是再抽象的计划，也必须要让它成功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82 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