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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FLY ...
白檀香的气息。
是贺杉。
“你刚去哪了?”开口时,季知砚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以为......”
“我过来找你,”贺杉把他的箱子拎下来,放在地上,又拿过他的包,“你的东西看着不多,但很重,我有印象。”
做完这些,贺杉低头,轻轻看了季知砚一眼,问:“以为什么?”
以为你不见了。
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那瞬间的慌乱还没过去,但季知砚敛了敛神,什么也没说,只笑笑:“没什么,还以为贺先生被别人拐走了。”
贺杉状若不经意间,看了看季知砚的眼睛:“怎么会。我还要来接你,不能对你食言的。”
季知砚心里一软,刚才那点茫然失望顿然消失,化作一股热流,慢慢地涌进眼睛,涌进心里,一点点把那瞬间的空白补齐。
他还有一次机会,能用来留住贺杉。
季知砚跟着贺杉上了车。
上次从贺杉家离开,心情实在不怎样,下楼时心里一团乱麻,理不清也剪不断,逃也似地坐进公交,满脑子都想的是,这一别之后,他和贺杉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明椿太大了,两个人在街上转,光凭巧合,几乎不可能再碰得上面。
现在坐进贺杉的车,一想到一会儿又要回贺杉家,还能坐一块气氛愉悦地吃鱼,季知砚就不得不感慨,缘分奇妙。
路上经过药店,贺杉突然停了车。
“贺先生是哪里不舒服么?”季知砚轻轻打量了贺杉一番,没发现对方有什么异常,“如果不舒服的话,记得要去医院哦。”
贺杉已经下了车,听见后又绕到副驾驶那边,低头解释:“我没事,只是买点应急非处方药,放在家里备用。”
车窗是摇下来的,贺杉的脸探进来,显得有些乖。
季知砚克制着想要伸手揉贺杉的想法,矜持地点头笑,说着好。
上车时贺杉手上果然拿了一大袋药,季知砚拿过来看了看,还真是什么都有,烫伤膏,感冒药,胃药,甚至还有健胃消食片。
季知砚把那袋某中牌的健胃消食片拿出来,在贺杉面前晃晃:“贺先生是小朋友吗?怎么还吃这个。”
贺杉笑了笑:“小时候吃过一次别人的,觉得这个甜的像糖果,就一直很喜欢,可惜总吃不到。”
季知砚也跟着笑:“我小时候也喜欢吃这个,但是爸妈不让我多吃,说是药三分毒,只允许我饭后吃两片,吃完后他们就藏起来不让我吃了,我翻箱倒柜在家找了半天,最后爬到书柜上,还不小心摔了。”
贺杉沉默半响,哑着嗓子问他:“疼吗?”
“我忘了,应该不疼吧,反正摔完后就被他们带去医院了,开了点药,没留疤。”
贺杉问他时,语气稍微有些沉,直觉告诉季知砚,贺杉不怎么想继续这个话题。
一提起小时候的事,贺杉的表情就显得没那么自然,四年前是,现在更是,但贺杉却很喜欢听他讲小时候的事,四年前就会缠着他讲。
当年在香格里拉,贺杉带着他参加了当地藏民办的一场音乐会。
“音乐会是季知砚自己的叫法,其实就是为了庆祝牦牛成功迁移而举办的小型篝火晚会,没有华丽繁复的舞台,没有庄严肃穆的气氛,只有一团微不足道的篝火,和一群兴高采烈的人。
那天贺杉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暖黄的火光打在他高挑的鼻梁上,显得他骨相更加深邃。
本来应该显得人更凌厉凶狠,但那天贺杉实在高兴,两眼弯弯,眉眼带笑,手上拿着把半个葫芦似的乐器,和着一群兴高采烈的人,两眼都闪着光。
季知砚不认识那把乐器,但琴声悠扬动听,衬得拿着那把乐器的人更加明亮,周围人手拉着手围着贺杉跳舞,一边跳一边唱,笑得慷慨而奔放。
用的是藏语,季知砚听不懂,但语言是情绪的桥梁,那种激动喜悦的心情顺着琴声顺着歌声,在一片火光中照样传递给他,他跟着哼跟着唱,跟着节奏拍手跟着闹,一点点地沉醉其中,他好像不再只是游客,而是真正成为了藏区文明的一部分,成了汇入河流准备奔向大海的浪花。
最开始还有意识地看着人群,再后来拍着拍着,意识就飞了,跟着歌声飘,飘到大海飘到高山,飘到草原飘到冰川,飘得好远好远,好像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剩手还在孜孜不倦地跟着节奏拍。
季知砚坐在贺杉对面,两人之间刚好隔着篝火,火光冲天,遮住了贺杉的一半侧脸,季知砚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贺杉的轮廓,但却神奇地能从那么多人的歌声中,找到独属于贺杉的那一种。
贺杉的声音是很独特的稳,又稳又温柔,但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感。
季知砚竖着耳朵听,又紧紧盯着贺杉看,贺杉在笑,贺杉在弹琴,贺杉在......看他。
贺杉在看他。
贺杉隔着篝火冲他招手冲他笑,示意他坐过去,挨着他,又把唱着的藏语换成汉语,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贺杉在唱什么。
“当你想展翅翱翔之时,
突破命运的束缚,
如果想追寻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
如果想追寻自己最初的梦想。”
贺杉唱到这一段时,他刚好坐过去,贺杉突然将他拉起,握住他的手,不由分说拽了他一把,牵着他融入人们围着的那个圈。
季知砚刚想说,自己不会跳舞,贺杉就低头笑着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抓紧我。”
季知砚反手摁住贺杉的手,掌心的温度和心跳一起沿着肌肤相触的地方传了过来,烫的灼人,温暖的火光将所有人的脸照亮。
这一刻,没有人是在跳舞。
大家都在用身体描绘丰收的颜色。
贺杉握着他的手,揽着他的腰,好像握住了他的心跳,也掌控了他的心。
砰砰,砰砰,砰砰,心打着鼓,混着歌声,季知砚听见贺杉唱:
飞。
飞吧,若不飞翔,生命将会流逝,
展开自由的翅膀,带着神奇的梦想,
穿过轮回,飞往幸福之地。
最后一个动作,所有牵着手的人,无论男女,都紧紧贴在一起,贺杉拽过他的手,双臂牢牢揽住他的肩,这是个很虔诚的拥抱,两人胸腔贴在一起,心在这一刻也同频同律。
季知砚想起一句话。
拥抱是为了弥补人类右腔遗失的心跳。
"飞!"贺杉唱着,贺杉带着人群吼着,他也跟着唱,跟着吼,他贴着贺杉的胸腔,知道贺杉不是在用声带吼,而是在用这颗强有力的心在吼。
.
又乱七八糟唱了一通,季知砚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贺杉从背后抱住他,他闻到微微的酒气。
贺杉今晚喝了很多酒,大概有点醉。
季知砚问贺杉:“这是什么乐器?”
贺杉笑着低头,把那把葫芦似的乐器拿过来,放在他腿上,又靠住他肩膀,微微眯着眼睛:“弦子。”
“弹得真好,”季知砚顺势去捏贺杉的脸,顺便侧了侧身子让贺杉靠,然后拿过乐器,试着拨响了几个音,“要是我小时候能听见你弹,肯定没那么讨厌学乐器了。”
微醺的贺杉变得格外粘人,神智也许还清醒,但话变得很密。
“你应该学过很多乐器,”贺杉蹭了蹭他的肩膀,声音有点哑,“跟我讲讲吧。”
喝过酒的贺杉,动作上变得和他亲密许多,往季知砚肩膀上蹭时,一种酥麻的,过电似的快感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他当时还尚不清楚这样的感受是因为什么,但心里上却升起一种隐秘的愉悦。
“好聪明,”季知砚把贺杉的脸掰过来,好让贺杉看着他,“学的最多的是钢琴,会吉他和架子鼓,二胡和小提琴也试过,不过不喜欢。”
贺杉眯着眼睛,懒洋洋的,但语气带着好奇:“你怎么会试过这么多。”
”这些都是小时候我妈逼着我学的,当时只想着玩,一到要学的时候就想着法子不去,我妈很生气,就没收我的零食来罚我,我也生气,就拉着脸不理她。”想到这些,他没忍住笑了笑,“后来她实在没办法,就哄我说如果我去上课,就给我买麦当当的那个儿童套餐,有小火车那个,我就去了。”
贺杉跟着笑,狗儿似的又在他肩膀上蹭:“继续说。”
季知砚被蹭的很痒,不止肩膀痒,心也一样痒,平常都是贺杉把他当小孩一样照顾,贺杉偶尔表现出的依赖,让他格外满足。
季知砚说:“后来每次上课,她都承诺给我买各种东西来哄我,被我爸发现了,我爸不让她这样惯着我,我就哭,他气得不行,拿起鸡毛掸子说要打我。”
贺杉声音小了点:“疼吗?”
“他骗我的。”想到小时候这些事季知砚就笑得不停,“他只是装模做样往我背上挥了几下,根本没打到肉,但我被吓呆了,还是哭着去上了。”
“砚砚,你过得好幸福,”贺杉往他颈窝上埋,哼哧哼哧的,"我之前也很想学钢琴的,弹钢琴的男生,很优雅,很惹人喜欢。"
季知砚忍着痒,学着大人的样子去摸贺杉的脑袋,又问:“那,为什么不学?”
贺杉不理他,只自顾自地说:“砚砚会弹钢琴,所以,砚砚也很优雅,很惹人喜欢。”
男生之间很少有人这样直白地表示夸赞,这句话一出,他就红了脸,整个人都热的不行,偏巧贺杉还埋在他颈窝上,沉沉的,那点隐秘的欢愉感逐渐发酵,被这句夸赞一烧,在心里酿成了场大火。
他不去思考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因为贺杉而轻易改变,不去思考为什么会因为贺杉亲密的肢体接触而感到兴奋,不去思考他为什么一靠近贺杉就心跳加速。
不去想,不敢想,也不能想。
他不敢答话,也不想推开贺杉,只能任由贺杉靠在他身上,思来想去,他还是捡回了原来的话题:“想学,为什么不学?”
贺杉还是不说话,哑巴似的,一阵沉默。
“没有为什么。”贺杉的声音很闷,说完就猛然站起来,一把季知砚住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甚至不是公主抱,而是抱小孩儿的方式,轻轻揉了揉他的背。
季知砚一头雾水,看得出来贺杉是真醉了。
被这样抱着,季知砚实在不好意思,推了推贺杉表示自己想下来。
贺杉不理他,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像在哄小孩。
贺杉的声音哑的不行,他没明白贺杉在说什么,但不敢再动,调整了一下姿势,转过来面对贺杉,在看清贺杉的神情时愣了愣。
贺杉的眼睛是红的。
他不确定这是酒精上头导致的自然红晕,还是.......
但是他能确定,这瞬间贺杉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
贺杉不说话,抱着他就走,回到了贺杉的房间,房间内很暖和,贺杉静静看着他,看了有好一会儿,才闷声说:“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看过的神话故事,有点难过。抱歉,吓到你没?再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季知砚摇头,盯着贺杉看了会儿,但还是确认不了贺杉究竟醉没醉,还是不是清醒状态。
但他拒绝不了贺杉。
季知砚在贺杉的指引下坐在了床上,脱下外裤,换上贺杉的睡裤,裹上贺杉的被子,和贺杉一块儿躺在床上,开始想着小时候的趣事,讲给贺杉听。
贺杉最初还会应几声,但后来就不说话了,好像听的很认真,又好像睡着了。
季知砚不知道。
屋里的灯被贺杉关掉,两个人裹着一床被子,面对着面,季知砚刻意压着自己,没去看贺杉的表情,只一个劲儿的讲,直到口干舌燥。
耳边传来轻轻的酣眠声时,季知砚终于鼓起勇气起身,一点点靠近贺杉,以鼻尖相触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去看贺杉的脸。
晚上参加篝火晚会的人群还没散,但跟这边离的很远,模糊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传过来,空虚又缥缈,衬得夜晚更加安静。
贺杉睡得很沉,房间内太安静了,显得季知砚如雷的心跳跟这个夜晚格格不入。
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冲动,季知砚再次低头,注意到贺杉的眼睫毛像蝴蝶似的眨动。
其实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只是出于本能想要贴一贴贺杉的唇。
只不过那天其实没能如愿。
在即将触碰到贺杉柔软的唇瓣时,季知砚的脸突然被一滴水打湿了。
季知砚错愕抬头,去看贺杉的眼睛——
那双一向稳重温柔,仿佛能撑起来整个天空的眼睛,此刻像被风暴撕坏翅膀的蝴蝶,脆弱无比,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
进门时贺杉给季知砚拿了双新的拖鞋,鞋底很软,鞋面毛茸茸的很舒服——
并且刚好是他的码数。
客厅有面很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明椿最漂亮的湖,叫大椿湖,湖泊旁边建了座很大的摩天轮,到了夜晚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贺杉家的这个小区,房价很贵。
“坐,”贺杉为季知砚端了杯热水,“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视,或者在屋子里随便逛逛。”
季知砚微微抿一口,很合适的温度:“好的。”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前脚贺杉刚进厨房,季知砚就跟着进去了。
他不太会做饭,“酸菜鱼”在他心里是道比较麻烦的菜,他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边看。
歌曲是《FLY》,藏语版的很好听,温柔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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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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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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